第七十二章 读书人与读书人（2/2）

场中变得有些沉默。

李凡却变得有些不安。

良久，李凡才开口，道，

“许长安。”

“在的。”许长安难得严肃，声音孺雅，如清风微拂。

现在夜色已深，房间内只有一盏灯烛，于是只有火光与月光照亮了些许区域，而房间内的一些区域，却任旧是暗着的。

李凡想到凌云宗的那一幕幕，语气顿时变得有些低沉，“有事别自己扛着。”

任旧是这句话，只是意味却是不同，李凡很认真的说出来，许长安自然能够感觉到。

于是他的双眼在这晦暗的房间中，闪烁了两下，缓缓道，

“我会的。”

有事我会与你说，只是我想你无事发生。

这个回答让李凡心中一沉，他手握的愈发的紧了。

“今夜夜色很美，我来读书如何”

许长安站起身，坐到窗口。

“行啊，上次听你读书觉得朗朗上口，这次再听听也不错。”李凡应道。

许长安点点头。

他手一招，一道金光从书箱中飞出，落入他的掌心。

一本古朴的兽皮样式书籍。

上面透漏着岁月的悠久气息。

像是被埋藏了很久。

这一次书没有自动翻页，而是许长安亲自动手。

他先是拇指与食指摩擦了几下，再捏住书的一边，轻轻的翻开第一页。

声随页动。

许长安儒雅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让人听了，如沐清风。

这一次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长安这一次是在读书，与上一次在山顶不同。

他没有借机梳理自己这一路上的收获见解，而是在安心的读这本书。

心无旁鹭，自然好听。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是能清楚的传到李凡的耳中。

一字一句，一字不漏，他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时他在练剑，配上读书声相得益彰。

李凡解开白布，露出雪白的剑身，在黑暗出泛起一道寒光。

剑身摆开，放在双腿上。

李凡手指作轻扣扉门状，轻轻的叩击在剑身之上。

“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后不绝。

许长安的读书声也在逐渐的加快，因为他翻页的速度在变快。

于是李凡敲击之声自然只能变快。

像是乐器打击配乐，与那歌唱之声交映。

那山间泉水叮咚，清脆悦耳。

那瀑布轰隆直下的轰鸣之声。

在这幽暗的房间内，只是觉得好听。

李凡试着去感受剑身内的剑灵，借着许长安营造出的一片“领域。”他身处其中，脑海清明，只觉得神识都变得灵敏无比。

那一片心神沉入剑身之内，很快便获得了回应。

原来这剑灵也早已认可了他。

只是差一个他进入其中的契机。

李凡的食指看似不经意的划过剑尖，一道晶莹的血珠留在剑身上，很快便被吸入其内。

剑身上似乎有一道流光泛起，然后消失不见。

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李凡却感觉到手中的长剑发生了变化。

他手指叩击剑身变得有规律起来，像是在弹琴一般，带着某种韵律。

自然剑身上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悦耳。

像是山间啼鸣。

月色落在窗口。

许长安坐在窗边，全神贯注。

他看着手中的书，这本陪伴了他前半生的古书。

他心神完全投入，当然忘记了外物。

读书人读书，读的是意气。

读书人读书，读的自然是道理。

许长安心中的烦躁消了些许。

从不知何时开始，读书便能让他沉静下来，如今自然不意外。

于是他读的愈发的投入。

……

那月色如水般洒下，蔓延在地上。

李念站在窗旁，手中也捧着一本书。

《杂学精注》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沙沙的纸与纸之间的摩擦声。

似乎是觉得有些心烦，李念啪的一声把书合上。

读书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想今夜这般躁动。

他知道是为何，于是没有想着去克制。

李念抬头看向前方。

月色不止照亮了他这边，还照亮了那边。

于是目光所及，那边有些明亮。

他的眼神望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