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高度抽象(1/2)
陈天养的心情不太好,严格点来说是非常不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学生太笨而几近崩溃。
在教育学生方面,陈天养一向是很有心得的。三十多年的临床和教职生涯都让他积攒了许多相关经验,不管是什么样的学生,陈天养总是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最适合他们的教学方式。
但是陈天养却忽略了一个自己成功的关键因素——他所教的学生,都是被高考筛选过,并且还被其他老师细心调教过的。没有这个教育体系做筛选器和后盾,想要教把一个普通人培养成合格的外科医生,难度是很大的。
内科医生的工作习惯和外科医生差别巨大。而马永芳医生又是在相对比较轻松的内分泌科工作,要一下子习惯外科医生的工作模式可谓难上加难。
而比起这个,更让整个工作变得充满了痛苦和挑战的主要因素则是马永芳医生自己的“个性缺陷”。她并不太擅长处理充满了复杂冲突和压力的工作。
马永芳医生曾经试图学车,但这个尝试带来的结果却相当有毁灭性——她在学习科目二的时候,创造出了一个白天撞车五次的历史性记录。虽然只是在训练场内,并且只是以挂一档后缓慢前进的速度撞车。但惊恐万分的教练员们还是做出了退款结培的决定。
总的来说,马永芳医生在遇到压力极大的情况时,总是更加倾向于浑身僵硬不知所措,而非果断采取应对措施。这也就导致了陈天养的训练效果收效甚微。
“你这样不行。”凌晨两点,陈天养终于扛不住了。他放弃了今天继续的想法,转而试图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这事儿其实挺简单的,你在担心什么东西啊”
马永芳医生转过头看着陈天养,半天之后才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陈天养翻了个白眼,这种回答是最让人绝望的。你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劝慰这种“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的人。总而言之就是害怕,而且怕的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正常行动。
教学生,陈天养比较在行。可处理心理问题,这就超出了陈天养的能力范围。他只能尽量用比较温和的口吻再次讲解了一遍,然后又让马永芳把自己演示的视频录了下来,然后就此作罢。
谁都不知道早上马永芳被陈天养叫走之后,训练的结果究竟怎么样。反正现在大家也没什么其他事情,于是就一起坐在小会议室里看起了文献和病例。孙立恩看现在的样子,好像大家也确实都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决定干脆梳理一下最近遇到的几个病例。
资料都是现成的,孙立恩自己作为主讲人,主要的演讲内容就是说明病情,并且分享自己的诊断思路。
诊断思路这个东西,以前主要靠状态栏给提示。但现在嘛……孙立恩觉得自己好像逐渐掌握了一些诀窍,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状态栏这玩意,就算他想教给其他同事,人家也未必学得会。但是诊断思路则不然,几乎每个医生都能从中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我的思路还是会根据场合有些变化,尤其是在综合诊断中心里和在急诊里。”讲了几个病例之后,孙立恩进入了总结阶段。“总的来说,急诊的临床诊断思路需要优先考虑危重症可能。先考虑并且验证或者排除危重症,这就能尽最大可能拯救患者的生命——如果患者本人并不是什么危重症,那这点时间他还是耽误的起的。”
“但是在综合诊断中心里,就不能单纯的保持急诊心态。我会优先考虑患者罹患的是某些疑难杂症或者罕见病。毕竟会到咱们综合诊断中心里来看病的患者……除了少数一些被直接收入的病人以外,大部分病人都是先在其他医院进行过诊断或者多次诊断后,才来到咱们中心的。”孙立恩完成了自己的总结,“在面对综合诊断中心的病人时,多想一想,多问一问‘为什么其他医院的医生没能看出来’,这对诊断的推进是有很大好处的。”</p>
这是孙立恩最近工作和学习过程中发现的一个特殊技巧。而且说起来也确实挺有作用的——很多来到综合诊断中心的病人,症状都表现的很有迷惑性。同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所主诉的病情都多少带有一些“误导”的成分。而其他医生的错误判断,却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成为窥探误导本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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