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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着雀儿,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想着整日围着我转的阿婆,就勇气倍增。
局面在我的努力下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坚持下去即可,想起答应李中的花样子。
是不是可以加些黎族人的花卉和技艺,少数民族的刺绣,色彩艳丽,热情奔放。
黎族人聪明随性,山上的野麻皮,树皮都可以是纺织的原材料,山上的花草根茎都是天然的染料,耐洗又耐磨,很符合大众需求。
就和今儿吃的馄饨一样,借用北齐颜之推的一句话,天下人可以共用之。
我心里如穿云拨雾一般,这一定会形成卖点的,就用目前仅有的土布来试试水,用它点燃着这燎原之火。
一口气画了十几张,想了想又画了被褥样式,都是我们这边没有的,加入了一些黎族绣法的元素。
黎族人因时常上山下田,所有创作都是以山水树木,花草鱼虫的天然形态呈现出来。
所以在穿衣方面以利落为主,又不影响美观,想着结合本朝丝绸的柔美,就会有不一样的别致来。
听到雀儿惊叹声,我问她:好看吗?
雀儿道: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和平时见的不大一样,奴婢不太会形容,就是不管有多少种搁在那里,眼睛就会被它黏住,不信您问招娣她们。
我被她的形容逗笑道:那明儿就照这上面样子给你做套被褥如何。
雀儿道:奴婢不是还有吗。
我道:知道你有,再做套给你不行吗?留着换洗用,算是奖励,先打个样子出来。
雀儿道:奴婢也没做什么呀,我逗她道:你不是夸它好看吗?听阿婆在外面喊雀儿,伺候着姑娘休息吧。
亥时中了,我抬头看看时间,对雀儿道:赶紧收拾,明儿还有事呢。
睡得正香甜呢,听到猛烈的敲门声,还骂骂咧咧的,迷糊地起来。
刚打开门就被迎面一脚踹在肚子上,肚子痛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抬头看去,是陈虎醉得酒气醺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整个人一激灵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明知道是梦,可眼泪还是喷涌而出,小腹似乎还留有余痛。
死命地咬住被子,怕自己哭出声音来。
就在这个寂静的凌晨,就在别人都酣然熟睡的时候,我才能躲在这架子床里,不为人知地宣泄着所有的不甘和委屈。
天一放亮,我又满身盔甲,做回了那个炳若观火,胸有成竹的黄姑娘。
一直维持着醒来时的那个姿势,看着帷帐缝隙处的光一点点渗进来。
听着阿婆在院子里走动,直到雀儿轻轻地掀开帷帐探头进来,我才挪动了一下僵硬身体。
我开口道:端杯热水进来,一开口声音沙哑,吓了雀儿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说着朝我脸上看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洗过脸后,打开妆奁不意外地看到自己双眼红肿,脸色苍白。
伸出双手在脸上使劲揉揉拍拍,让自己脸部肌肉放松,用鸡蛋滚过之后,倒是好多了。
雀儿手里编着头发,嘴里没话找话说,姑娘的头发越发地厚了,奴婢的手都有些拢不过来。
我嗯了一声,雀儿看了看我又道:今儿晚我睡在姑娘屋里吧,奴婢一个人有点害怕。
我撇了她一眼道:让招娣陪你。
打发走雀儿和招娣之后,带着汤四和来娣坐上车奔着西湾庄子去。
江南不负水乡之名,一路望去,满眼绿色与水光相接,看样子水稻已进入蜡熟期。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听汤四道:姑娘这片桑田都是我们的,掀开车帘看出去,两三丈高的桑树郁郁葱葱,没有三五年是长不成这样子的。
我问这一片都是吗?汤四道:这一片只有我们的规模大,别人家也有,不过最多的也就十亩左右,是最近两三年才开始种的,从这拐过去就能看见我们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