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五、横祸(1/1)
黄松涛为了无名没有少与灵山派来往,从前是忍气吞声,即便人人都对灵山派下手,他也没有落井下石,还邀请过灵山派到他派中小住。虽说韩一鸣也知晓他为的就是无名,但在灵山被各派追剿之时能这样的,还真就只有黄松涛一人。因此韩一鸣看他倒没有愤恨,只是觉得他太过执着,再看到无名对他全无师徒情谊,不禁为其唏嘘。此时黄松涛大声呼唤无名,而无名充耳不闻,埋头锻打手中的辟獬宝刀,越发让韩一鸣得不忍。
灵骨再挥出道道灵光,黄松涛已处于下风,黄松涛长叹一声:“松风,你可要记得师父呀。”他飞速遁去,转眼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灵骨收住招式,转身慢慢走开。韩一鸣这才松了口气,黄松涛若是打坏了灵骨,韩一鸣过后必定寻他有个说法。赵浩洋虽成了灵骨,但韩一鸣眼中他永远是自己的师父,那个有血有肉的师父。因此若是黄松涛伤了灵骨,过后韩一鸣定会前去找黄松涛。只是韩一鸣也不愿师父伤了黄松涛,不说他们从前相识,只说众派都对灵山不利时,他始终没对灵山有什么不利,还收留了灵山那么些时候,韩一鸣便有些不忍。即便今日黄松涛寻上门来意欲掳了沈若复前去,韩一鸣依旧不忍心。
就因黄松涛太在意无名,他对灵山几乎是予取予求,他的弟子对于他偏心无名也非常不满。韩一鸣深知他为无名所困。实则韩一鸣看得分明,像无名这样的弟子,不论在哪一派都不会认师长。也不会以一派的兴荣为念,他本就是个无知无识的人,绝不会因黄松涛视他为亲传弟子便视黄松涛为师长。这样的弟子若是在灵山,韩一鸣绝不会以他为意。他愿在派内便在派内,不愿在派内离去了,便由得他离去。他不理会同门,自然更不会理会他人,不须在意。可黄松涛却恰恰看不透这一点,因而被他所困。
灵山同门都回屋去了,无名锻打得浑身是汗,但辟獬宝刀却只是弯曲并无改变。又打了一阵,神火渐黯,无名将手中的铁锤扔在一边,将那两块铁块扔在花田当中,提了辟獬宝刀向着花田尽头走去了。星辰拇指与中指相擦,“啪”的一声轻响,结界已破。此时灵山同门都已回屋歇息去了,只有韩一鸣与星辰还立在原地,还有就是青石蜷在一边睡得无比香甜。
经黄松涛这一闹,韩一鸣全无睡意。星辰看了他一眼道:“掌门还不去歇息”韩一鸣道:“你先去歇息吧。
”星辰道:“掌门也去歇息,这几日无名是再不会锻铁了。他挑日子的。掌门不去歇息我可要去歇息了。”他对着地上的青石看了看,伸出手掌来,掌心中浮起一朵小小白莲,星辰将手对着青石一挥,青石身周亮起点点莹光,星辰转身离去。
青石睡得香甜,韩一鸣返回屋内,虽是睡不着却还是躺在床上。黄松涛临去时的无可奈何令他感叹,倒是怎生想个法子将无名送回去才好韩一鸣也不愿再将无名留在派中。无名与灵山弟子也从无往来,连灵山弟子的招呼他都不听。若不是听到黄松涛对无名的呼唤,韩一鸣还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而觉得将无名留在派中于灵山只有好处。可看到黄松涛之后,不禁恻然,心意改变。黄松涛虽是一派之长,但太过在意这名弟子却着实可怜。既然无名于灵山无用,不如想法子送还给他。
想了一夜,直到看见天边亮起白光,门外已有灵山弟子的声息。有的同门早起的已起身了,韩一鸣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忽然门外有人道:“师弟师弟!”这声音十分急迫,却是冯玉藻的,韩一鸣翻身坐起来,赶到门前拉开门来,只见冯玉藻站在门外,见他开了门,拉了他道:“来,你随我来!”
冯玉藻向来镇定,此时却十分急迫,韩一鸣随他出来,他已向着花田中走去。韩一鸣跟在身后道:“师兄,有事么”冯玉藻道:“师弟只管随我来便是。”韩一鸣不再问他,只跟着他向前走去,走了一阵,脚下有浓雾卷了过来,越往前走雾越浓,再走得片刻,已身处浓雾之中,周遭的一切已看不分明了。冯玉藻背心亮起梵心蜡火,韩一鸣随着他走了一阵,忽然眼前浓雾散去,他们已在了小山岗上。他们已自灵山的结界当中走了出来,冯玉藻道:“师弟,你看。”
他伸手指着一处,韩一鸣已见那里有一人倒在地上,看上去有几分眼熟。韩一鸣愣了一愣,冯玉藻道:“师弟,你不要用手,走近看看便好了。”韩一鸣走近去一看,这人衣裳上有着数处破口,韩一鸣心中一动,对着他头脸看去,居然是黄松涛!韩一鸣怔了一怔,冯玉藻已道:“我清晨出来就看见了,我叫了几声都不应,我近前看了一看,怕是寂灭了。”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寂灭不是肉身会消失么”冯玉藻道:“有的门派也不会肉身消失的,黄前辈的门派想必就是不会消失的。
”韩一鸣唤道:“黄前辈。”黄松涛一动不动,再凑近些,已见他的脸色铁灰,韩一鸣道:“师兄,我顾不得了,这是死在灵山门前呀。”他伸出手来轻推黄松涛,黄松涛随手倒向一边,果然已死了。
韩一鸣对着黄松涛看了片刻道:“怎生是好”冯玉藻道:“他昨夜才到灵山来寻无名,今日清晨便倒毙于灵山结界之外,这真是飞来横祸呀。”韩一鸣想起陈如风死后他的弟子与自己过不去,也道:“他倒毙于此,他的门人弟子不会到灵山来寻事么”冯玉藻道:“怎会不来,说不定现下已在来的路上。他是一派之长,他寂灭门人弟子必定会知晓。尤其是他的亲传弟子必定会知道,不论是灵光寂灭还是别的什么法子,他的门人弟子不会不知,并且会循迹而来,不论如何,灵山也难以独善其身,掌门担心么”韩一鸣对着黄松涛细细看了看道:“事已至此,担心何用,我倒在想如何应对他的弟子。只怕还有人会因此而大做文章,兴师动众到灵山来对灵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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