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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不是来要马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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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九弟府里时不时出来几件稀罕物已经习惯了,没怎么大惊小怪,问都没问,热茶一上就自顾自的拿起来喝,喝了口就笑:“小九啊,人家是端茶送客,你喝茶不用盏,用这个招呼客人”

说着,端了下手里的提手厚壁瓷杯,沉的坠手。

“我送他个西瓜,你说你跟人学这些文绉绉的干嘛”

元吉白身不假,可不耽误当面斥责亲王二哥,一点规矩不讲,倒是不知想起来什么,挺唏嘘,“不想老吐茶叶倒是其次,主要是我这几年经常随旗里跑操。加上见过几次阵,前后金鼓铳炮,左右人喊马嘶,耳朵跟堵了层水似的,面对面说个话都得吼。老感觉嗓子眼冒烟,水喝起来没够,小杯老续水,太麻烦。”

福全沉默了一下,轻叹:“就是在咱满洲,你见阵都算早的了。二哥都听过你的勇名,还不是在朝堂之上,是在底下人的议论里。要说,也就太祖皇帝筚路蓝缕时的几个大贝勒,初阵时与你差不多大。”

“我可不敢跟当初的大贝勒比。”

元吉一笑,“我不是领兵,是被人领啊,马甲一个。不是早先的侍卫自甘充了护军包衣,在身边死命护着,哪来的什么勇名我的勇名啊,都是想一了白了,干脆冲阵冲死算了,冲出来的。起码是亡于沙场,身子是朝前倒的不是”

说着,眼圈蒙上了一抹水红色,略带哽咽道,“想死的活了,不该死的死了,要不是为了跟那些不该死的人说,他们没白死,我学二哥万事不出头便是,何苦去惹什么鳌拜”

正朝嘴边抬的茶杯一滞,福全的脸上浮过一抹尴尬,轻咳一声,把茶杯朝桌上一顿,佯怒道:“心怀怨怼,明明是你打小顽劣,小小年纪就性子暴虐滥杀,倒是怪汗阿玛跟皇上磨磨你的性子了还把二哥扯上二哥让你惹鳌拜的”

顿了顿,又温声道,“奴才护主是本分,护主而亡怎算白死,朝廷旗里都有抚恤,还能蒙荫子孙。你当是谁都有为护皇子而死的机会了

为了攻城先登的半个前程,多少满洲健儿没于城垣云梯之下,多少包衣前赴后继

什么为护你而死,那是为大清战死,朝廷与旗里按例自有恩赏,哪劳你多心你的罪就是你的罪,你错了就是错了,莫要扯到旁人身上,更不能心怀怨怼。”

“什么是罪,什么是错”

元吉摇了摇头,“我在渡海攻厦门的时候就明白了,弱才是罪,弱才是错。那年我方十四,人小力弱,却披挂征战,与雄士争于沙场。相对于那个环境,我就是罪,我就是错。可我能活下来,成为那里最终的胜利者,就证明我没罪,我没错!”

他的声音越发舒缓,眼神越发空濛,模糊中,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时南下福建时的记忆,一幅幅鲜活的画面纷至沓来。

最清晰的记忆,始终是当时丘陵底谷口前,他所在的半分佐领四十余骑,正与谷前开拓地上的数百郑军精兵对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郑军旗号,满洲马队略显动摇之时。

那时,一骑出列,突然提缰催马,直撞敌阵而去……

他当时才十四岁,人小力弱,前方数百郑兵严阵以待,又不是追杀溃兵,杀的了几个

元吉当时头上是尖钢盔,身上是镶黄旗马甲制式的丝绸棉絮钢片铁甲,这是防火铳箭矢的骑兵铁甲,不是满洲近战白兵披挂的重甲。

白兵,就是白摆牙喇,满洲一牛录300户最多也就能出一个佐领100兵,其中最多十个白摆牙喇,平常充任亲兵,战时或随佐领,或由参领聚兵,阵前隐蔽运动,短促突击,近战集团冲阵,全是重甲。

郑兵前一排百人队是使福建地堂刀的一个双刀敢死队员,配俩端遮箭大圆盾的盾兵,后一牌是头戴铁笠,身上披半覆铁片步人铁甲,手持铁枪的铁人军,后排还有端着日本鸟铳的火铳手。

正在迎着箭,缓缓迫近。

郑兵一排遮箭滞马,二排就是近战甲胄,还可防钝器,三排再嘭嘭来两下,只要郑兵不退,元吉一陷进去,绝无幸理。

没有身后突然出现的郑军,元吉所在的半分佐领射完十轮,上马退,拉长距离回臂力就是,毫发无伤就能留下数十死伤的郑军。

地堂刀是无甲的,一箭一个,火铳手一样,已经被射垮了。

回力了再兜回来,再下马步射,郑军不崩就依次循环,崩了就衔尾赶羊。

等郑军溃兵跑不动了,是原地杀了还是让其自缚双手,绑在马后拉回营内,随意由心。

反正,四十多满洲骑兵碰上三百多郑军步兵,能让后者手都还不了,跑也跑不掉。

可是,地形不对。

福建多山,大伙没想过身后会被人堵住的问题。

一等发现身后冒出一哨郑军,再看看周围的丘陵谷地,元吉二话没说就弃弓上马,跃马扬刀,冲阵而去。

不冲不行!

满洲绝技骑射,并不是蒙古式马上奔射,也不是骑兵冲阵,而是下马中近距离步射。

箭射面门,最不怕与人对射。

八旗的八力复合弓在100米处可以射穿皮甲或绵甲,要射穿绵夹钢匀质复合甲,要在45米以内才行,也就是30弓箭步。

满洲八旗的骑射,要求的命中率最低就是30步45米破甲为达标。

现代手枪的有效射程都是50米,而明军的火铳是打不到100米的。

可百米之外对射,八旗步射仍旧可以准确的射杀明军火铳手。

满洲八旗使弓的才是精锐,对火铳手的优势是压倒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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