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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美人计〖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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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潜却在忽然之间颓然松了手。眼中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跟着消失。

倪胭在心里暗道一声:坏了!玩过头了!

夷潜的声音冷下去,又变成以前那个他。

“你派人送消息给为师要见为师所谓何事难道就为了让为师见你和狗皇帝卿卿我我”

倪胭垂下眼睛,伏在夷潜的膝上,眼角的泪逐渐染湿夷潜的长衫。

“前些日子,阿滟差点死掉了。”

夷潜垂眸看向倪胭,长久的沉默后,低沉开口:“为师知道。”

倪胭慢慢攥紧夷潜的衣襟,声音里带着些哽咽:“阿滟不怕死,可是怕不能死在主上的身边。”

她缓慢地抬起头,目光寸移,用盈满泪水的眼睛望向夷潜。

“是。我刚刚知道主上在这里,故意和狗皇帝亲热。我想气你,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生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不在乎。”

将落不落的泪珠儿终于滚落,楚楚可怜。

夷潜抬手,用指腹抹去倪胭的眼泪。他把倪胭拉起来,倪胭就势坐在他腿上,像曾经那样窝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口,小声地哭。

夷潜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发颤,他极力克制,才终于平复情绪,轻轻拍着倪胭的背哄着她:“不哭了。”

倪胭将沾满泪水的脸使劲儿在夷潜的衣襟上蹭了蹭。

“阿滟,再给为师一点时间。”夷潜低下头轻吻倪胭的头顶,眼泪滴落在她的发间。

倪胭凑过去,轻吻夷潜的脖子,轻吻中带着浅浅的啃咬。

夷潜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后,直接将倪胭扔到床上。他擒住倪胭的双手,捂住倪胭的嘴,用力地占用和索取。

宣誓主权,又或者吸取力量。

倪胭望着架子床床顶晃动的水红色轻纱,妩媚的笑容里带着些得逞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流出,夷潜的动作不由停下。他不可思议地望向雪白床榻上蜿蜒的一大片红色,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大的震惊中。

倪胭用脚勾住夷潜的脖子,含笑问:“主上还要再给我补一次吗”

此时的倪胭风情万种,脸上染着几分醉人的绯红,和刚刚那个伤心落泪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夷潜盯着倪胭半晌,俯下身来,有些疲惫地压在她身上。

倪胭抱住他的腰,手指在他的腰侧轻轻画着圈圈。

半晌,夷潜埋在倪胭颈间闷声开口:“阿滟,有时候你让为师觉得可怕。”

倪胭没心没肺地笑笑,说:“美人有毒,我本来就是危险的。”

她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挠夷潜的痒痒,见夷潜一点都不痒,她又凑到他耳边哈气,娇里媚气问:“所以,主上还要不要给我补一次啦”

夷潜目光复杂地望向倪胭,问:“是很舒服吗”

倪胭舔了舔嘴角,眼中光明正大的流露出兴趣。

夷潜拖长了腔调,呵笑了一声,说:“原来我的阿滟好这一口。”

他抬起倪胭的腿,将手探入。

屋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夷潜的动作停下,倪胭也收了脸上嬉笑的表情。四目相对,像是考验着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胥青烨睡不着。

回到他自己的寝殿后,他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口齿间、鼻息间,都是倪胭的味道。

望着床头梨木桌上的烛台摇曳的烛光,胥青烨有些犹豫和迷茫。倪胭进宫几个月,全天下都知道他沉迷美色,他和倪胭行动举止间也总是十分亲密的。

可是他几乎没有宿在倪胭房中,更没有真正碰过她。

理由

如今边疆战事,胥国国势危危,他早有所料。

胥青烨八岁登基,如今过去十七年。在倪胭入宫之前,他后宫之中三千佳丽美人如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任何子嗣。只因为,那些服侍过他的女人全服了避孕的汤药。

他做的事情他认,那些报应就让他一人承担,不想连累后代,所以他不想要后代。

灭族策让胥青烨注定名流千古,纵使是骂名。

他何尝不知世间对与错,他何尝不知因果轮回。只是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他也要去做。

他冷血无情,不想连累后代,又何尝想连累这一生对他最重要的阿滟

他极尽所能的宠她,又谴责自己的宠爱让她背负骂名。

他知道扶阙对倪胭有情,可是他在带着倪胭来行宫时,为了倪胭的身体必须带一个太医随行,他选了扶阙。

就算他不喜扶阙此人,他也能跳出个人的喜好公正地去评价扶阙这个人。

若他死了,或许扶阙可以好好待他的阿滟。

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决定带着扶阙一同来行宫,然而平日里,他又控制不知道自己的怒火,随时都想杀了扶阙这个敢觊觎阿滟的人!

若他注定要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早早死去,又何必动了她的身子

想要,不敢要。

矛盾、挣扎、犹豫和茫然。这样的情绪每一日每一夜地折磨着胥青烨。

然而所有的情绪仿佛在今夜和倪胭的亲吻中到了一种不可控的局面。

胥青烨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很好克制自己的人。

最终,胥青烨还是在挣扎过后起身,打算去见见倪胭。即使这样晚的时辰,她已经睡着了。他什么也不做,他只想去看看她。

胥青烨独自一人走到倪胭寝殿门外时,听见屋内一阵异响。

胥青烨顿时脸色大变,推门而入。

迎接他的,是一地凌乱的衣裙。水红色的轻纱衣料堆在地面上。正是倪胭今日穿的那一身。晚上分别前,他还曾劝过她天气转寒,让她多穿一些。

胥青烨望着满地凌乱的衣衫,逐步走向床榻。

倪胭趴在床上,脸色绯红。被子斜着盖在她身上,露出大片雪色香背。

寝殿内飘着男女欢好过后暧昧旖旎的气息。

胥青烨立在床前,一动不动。

倪胭抬眼望向胥青烨,轻轻笑了一下。

胥青烨无法描述倪胭的这个轻飘飘的笑容。是承认吗还是其他

凉凉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胥青烨抬头望向大开的窗户,想来他刚刚听见的声音正是有人从窗户翻出去的声音。

胥青烨走到窗前,望向窗户外面。窗户外面对着一片假山,在黑夜里,假山黑压压的一大片阴影。

胥青烨抬手拾起窗棱上的一小块衣摆,看上去像偷香之人离开时慌乱中被窗棱刮下来的。

胥青烨将布料摊开在掌中,雪色的衣摆里绣着八卦的暗纹。

倪胭也看见了胥青烨见到的衣料。她眯起眼睛,用不属于人类的视力去看,便也看清了衣料上的八卦暗纹。

倪胭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之间,倪胭又了然。

这样的确也符合夷潜一贯的行事作风。

倪胭几不可见地笑笑。看来,夷潜是真的打算收网了。

“阿滟,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胥青烨站在窗前,任由窗外的风吹拂三千雪发。他凝望着倪胭,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倪胭却只是望着胥青烨,笑而不语。

胥青烨闭上眼睛,握紧手中的衣襟。

今日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岸边对着胥青烨哭诉的老妇人后来被侍卫拉开时,拉扯间,摔了一跤。侍卫虽也并非是对她动粗,可她到底是个老人,摔了这一跤还是让她这一生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扶阙亲自打听了她的住处,去给她看了看身上的伤,又留了些药材和钱财,才踩着夜色往回走。

他刚回到住处,便看见一大堆侍卫守在他房前。

“这是有何事”扶阙诧异地问。

当首的侍卫拔刀,肃然道:“国师大人,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押解去见陛下。”

扶阙皱眉。

扶阙不想难为这些侍卫,也不多问,颔首,道:“带路吧。”

去见胥青烨的路上,扶阙随手在地上捡起了几颗小石子儿,随意算了一卦。当他看见卦象的时候,不由整个人愣住。

扶阙望向前方豪华气派的行宫,眉头越皱越紧。倪胭的眉眼和夷潜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几番挣扎之后,扶阙长叹了一声,终于有了决断。

“国师深更半夜去了哪里”胥青烨站在高台上,手中捏着那块绣着八卦暗纹的衣料把玩细看着。

扶阙看了一眼胥青烨手中的布料,联想刚刚算出来的卦象,他已经将事情猜到了个大概。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胥青烨挥了挥手,将大殿内的所有人屏退,他走到扶阙面前,脸色阴沉:“国师不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吗比如别人陷害”

不等扶阙开口,胥青烨阴森冷笑。

“国师擅卜卦之术,不若给自己占卜一卦。看看今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扶阙忽然云淡风轻地笑了。

他习惯性地随手理了一下衣袖,伏地跪拜,诚恳道:“是臣见色起意,强迫了她。”

扶阙神色间一片淡然。

立在屏风后的倪胭惊愕地望向扶阙。她不意外扶阙自己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不能不意外扶阙会将这样的罪名认下来。

他为什么这么说

倪胭陷入了震惊中。

即使是她,也没有在胥青烨面前说自己是被迫的。

奸夫淫.妇和被见色起意被强迫,这是完全不同的。

隔着镂空的屏风,倪胭蹙眉,目光有些复杂地望向伏地跪拜的那一身白衣。

“你给孤再说一遍。”胥青烨咬牙切齿。

扶阙便云淡风轻地又说了一遍:“是臣见色起意,强迫了她。”

胥青烨一脚踹在扶阙的肩膀上,怒不可遏。

扶阙身形晃动,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跪好。

他面色如常,清冷如昔。

“国师,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胥青烨拔.出放在一侧长案上的长刀,阴森森的刀刃冒着森然的寒光。

扶阙没回话,他转首,望向屏风的方向。

隔着屏风,他的目光似有些惋惜。

早劝过你若想安安分分留在陛下身边不要和夷国人有所牵扯,为何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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