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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儿从地上爬起来,喊道:“姐姐,这些土包子故意拦路,还打我”,又道:“小姐,他们是故意的。”
里面又传来一道声音,“不要生闲事,表哥就要到了。”
万儿恶狠狠看了花镶几人一眼,“你们等着。”
放下这句狠话,他继续挥手冲赶桥上的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别不长眼。”
那赶车的看起来比这万儿大几岁,眼下也是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万儿朝他使个眼色,这人喊道:“让让啊,马鞭子可不长眼”,说话间,挥舞的马鞭就很准确地朝花镶几人这边甩来。
卫谌厌恶地皱着眉头,档在花镶面前。
与此同时,另一道鞭哨声响起,一条镶着猫眼石的马鞭子凭空甩来,狠狠打在那赶车人手上,他手里的马鞭当即脱手。
赶马鞭子并不算长,远远看见这一幕的顾徽只能把手里的鞭子扔出来,骂了一句,叫身后两个魁梧随从赶紧过去,“把那辆马车给我扣住,我倒要看看,谁家脸这么大,跑到码头上来打人。”
“是”,伴随这两道洪亮的声音,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魁梧随从三两步就来到前面的马车边,将那嗷嗷乱叫的两个下人,连同马车一起给摁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车里的人再也不能装哑巴了,刚才说话的女子掀开车帘下车来,“我们并未得罪二位吧。”
两个随从并不答话。
花镶在马鞭被打掉时就看到了从大路上骑马赶来的顾徽和顾寻,这时候也不敢随意插话。
这马车里的人挺嚣张,她觉得这背景应该挺深厚的,还是先装鹌鹑比较好。
片刻功夫,顾徽就已下马走了过来,他先看向花镶,问道:“怎么样,这狗比有没有打到你?”
花镶摇头:“没有”,像个小弟一样道:“谢谢徽哥。”
而那些与他们一起下船的其他举人,这时候也都松了口气,还以为一到京城就会惹到大麻烦呢。
都忘了这个顾少爷了。
这些人便也都跟顾徽打招呼:“顾少爷,幸亏你来的及时。”
“是啊是啊。”
“要不然就麻烦了。”
顾徽没理会这些多余的声音,一转身,看向停在桥上的马车,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家,原来是御史中丞席大人家的马车。当街打人,就是不知道席中丞明儿个敢不敢参自己一本?”
一直都很淡然地端坐在车里的女子蓦然掐紧手心,这个声音,是顾尚书家那个混不吝的小少爷?
这人就是个疯狗,半点风度也无,今天的事只怕没法善了。
但女子也不想下去和一群下贱人站在一起,依旧端坐着,道:“不好意思,小女子无意得罪顾少爷的朋友,我这里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顾徽嗤笑,“你他妈算老几,你说对不起,我兄弟就得接受了。”
“那你想怎么样?”
只闻声不见人,但好些人并不觉得失礼,尤其是花镶同行的那群举人,可能觉得都是一伙儿的,能代表花镶等人,便有人道:“只是下人不讲理,不干小姐的事,顾少爷算了吧。”
“算你妈的”,顾徽侧过头,目中冷光让那人赶紧低下头。
跟花镶几人打过招呼的顾寻这时道:“镶弟差点被打时,怎么不见你们说话?”
那些人顿时都低下了头。
顾徽说道:“意图鞭打进京赶考的举人,送去京兆府问问,该怎么处理吧。”
说完挥了挥手,两个魁梧随从拽着车夫、小厮就走。
“小姐”,丫鬟立即惊慌道,“我弟弟还小,经不住衙门里的大棍啊。”
车帘子一动,一个身着白衣秀梅花襦裙的女子走了下来,她没看其他人,低着头对顾徽施了一礼,说道:“请顾少爷给席家一个面子。”
“我还以为是席家哪位正经小姐呢”,顾徽再次毫不留情地嗤笑,“原来是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小姐,就是席家少爷都没那个脸给我要面子,你是哪儿来的脸?”
一句话落,有人低声道:“真不懂怜香惜玉。”
傅玉兰顿时满面涨红。
顾徽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对花镶他们道:“走,进城去,我给你们整个接风宴。”
看看那个浑身都透着尴尬的女子,花镶到底什么都没说,吩咐一秋他们拉上行李,便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举人,前后看看,都没敢一起跟过去,当下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傅玉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当初只带着一个丫鬟到席家投奔时,都没有令她这么无颜见人。
丫鬟凑过来扶住她的手臂,带着哭腔道:“小姐,这顾少爷太过分了。还有我弟弟……”
傅玉兰闭了闭眼,说道:“我们去接表哥。”
“表妹?”同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傅玉兰抬头望去,看到那个近两年没见,却如记忆中一般俊美儒雅的男子,眼泪顿时簌簌下落,“表哥,你终于到了。”
傅玉兰快步走过去,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席越看了看左右投来的看好戏般的目光,忙道:“怎么了?别哭了。”
看到不远处挂着席家标识的马车,席越说道:“上车吧。”
又疑惑道:“车夫哪儿去了?”
傅玉兰更加委屈,泪珠子不停地落:“被顾徽拉到京兆府去了。”
席越皱眉,没想到表妹还和两年前一样爱哭,才见面他就有些头疼了,转头叫来游学时带着的两个随从:“你们去赶车。”
傅玉兰哭得一抽一抽的,“表哥,你快派人去京兆府把人领回来吧,如画的弟弟才十五岁,经不起几板子的。”
席越点着头,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说道:“先上车,慢慢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