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历尽沧桑(1/2)
裴珏凭着一时意气,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竟从飞龙镖局里越墙而出。
他闭着眼自墙头跳到地上,砰地一声,震得全身隐隐发痛,但总算还没有跌倒在地上。
这是一条并不太宽的巷子,两端却伸延得很长,裴珏忖量一下,知道往左走是飞龙镖局的大门,于是他就朝长巷的右端走去。
此刻他心情是兴奋的,对未来虽是茫无所知,但却充满了幻想,因为这时现实的问题还未曾困扰过他。
走出长巷,是一条较宽的青石板路,又是向左右伸展,他本无目的,信步朝右方走了过去。
此时天时尚早,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有一顶绿呢官轿走过来,前面有八个隶卒,扛着“肃静”、“回避”的牌子,想必是早朝回来的京官,他远远就避在路旁,让官轿走过去。
官轿的窗帘深垂,他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他好奇地猜想:“里面坐的人此刻在想着什么呢”
最后,他替自己下了个结论:“那总不外是‘名’与‘利’吧!”
他哂然一笑,觉得自己远比坐在官轿里的那人快乐得多,因为至少,自己是完全自一哦由的,没有任何拘束。
他的心像是长了翅膀,飞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他穿着一套水湖一哦色一哦的短衫,脚下登着一双薄底快靴,这是他练武时的装束,走起路来,轻便得很。
转出这条路,是一个不小的市场,此刻正当早市,人们拥挤在里面,发出杂乱的嘈声。
他施然信步而走,心情轻松得很,但走了不久,肚子却饿了。
这是第一个有关现实的问题困扰他,市场里的东西很多,北京城里著名的“糖葫芦”、“甜山楂”、“枣儿糕”,都是他平日一哦爱一哦吃的,此刻见了,更是馋涎欲滴,恨不得马上要些来吃。
但他口袋里连一分银子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看着,这时候,他第一次了解到“金钱”的功用,也了解到它的可贵。
从这个问题开始,各种的现实问题都向他交相而攻了。
生活,这是人们最重要的问题,而生活中最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金钱”,因为“金钱”几乎可以代表了一切。
“该怎么样生活呢”裴珏困惑了,首先,他连今日的午饭都无法解决,那更不须再谈到其他的了,于是他也惶恐了起来。
卖吃食的摊贩见到他衣着不错,都抢着向他兜生意,他都摇头拒绝了,其实他何尝不想买些吃食,只是力有不逮罢了。
随着腹中饥饿的程度,他一哦内一哦心的惶恐也在增加:“今天中午不吃,晚上也要吃呀,就是今天晚上也可以不吃,但明天呢”他长叹了口气,除了会一些不中用的本事之外,谋生的方法,他一窍不通。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但是他既下定决心,就再也不会更改了。“宁可死去,也不再改变自己主意”的傻劲儿,他是有的。
他随着人潮走动着,心中的思潮,却比人潮还要混乱数倍。
突地──
有人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茫然回过身,一个猥琐的汉子正望着他笑,奇怪的是他此时像是身不由主,居然跟着那人跑了。
那人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那人走得慢,他也就慢慢走,他潜在的意识虽是清醒的,但身躯却像是已不听自己命令。
那猥琐的汉子走出市场,七转八转,走往一条更狭窄的巷子,那巷子两旁的房子建得很低,但却是楼房,再加上巷子太窄,对面当窗放着的东西,从这里窗户伸手过去都几乎可以拿到了。
走到巷子的最后几家,那汉子走进一个小门,裴珏已是着魔,也跟着走了进去。房子里又臭又小,有几个妖形怪状的女人坐在楼下,高声笑骂着,完全没有一丝女人的味道。
那些女人一看见那汉子带了裴珏进来,一拥向前,围在裴珏身旁,七手八脚地向他身上一哦摸一哦来,有的说:“这货一哦色一哦真不坏。”有的一面一哦摸一哦着他的脸,一面笑道:“你们看,这货一哦色一哦的皮肤真嫩,脸蛋儿像吹弹得破似的,打扮起来,包管像是女的。”
裴珏迷迷糊糊地有些生气,但他脑海里混沌一片,连这生气的感觉都不太明确。
那汉子听了得意得很,推开那些越看越别扭的“女人”说道:“我上楼去替他打扮打扮。”咧开嘴一笑,嘴里的牙齿都变成土黄一哦色一哦了。
那汉子上了楼,裴珏也跟着上了楼,走进一间房,房里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他从床底的一口樟木箱子里,取出了几件女人穿的衣服,在裴珏身上比了比,选了件大红的,放在床上,将其余的又收回箱子里。
他替裴珏换上了这件红衣服,砰地,将裴珏推在床上,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还像是已经下了锁。
裴珏此刻完全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一哦尸一哦体,什么也不能反抗,脑海里也是迷糊的,只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就是这被推在床上时的姿势,动也未动,也不知等了多久。
最后,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胖子,朝裴珏看了看,又伸出头去,和外面的人讲了几句话,砰地,又将门关上。
胖子蹒跚地走到床前,酒气熏熏,伸手去解裴珏的衣服。原来此地是个“像姑一哦团一哦子”,那猥琐汉子,以江湖下九流的“拍花手法”,将裴珏拍了来,这也怪裴珏生得太清秀了些。
可是对这些,裴珏却一点也不懂,他虽然神智不清,但已微微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可是他四肢又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那胖子像是个“老玩家”,他细看了看裴珏,又蹒跚地跑出门外,拿了杯清水回来,含在嘴里,噗地,喷得裴珏一头一脸。原来这胖子一看便知裴珏被迷,他却嫌被迷了的不过瘾,想以清水来将裴珏一哦弄一哦醒才玩,哪知却救了裴珏。
裴珏被水一喷,神智立刻清醒了,水,本是“拍花”的唯一解一哦药一哦。
那胖子又想伸手去解裴珏的衣服,裴珏此刻力气也恢复了,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必定不是好事。
这胖子酒意醺然,一面笑着说:“小乖乖,不用怕,来──”
裴珏大怒,双肘一用力,从床上翻了起来,那胖子嘻开大嘴笑道:“小乖乖,你要干什么”话未讲完,被裴珏砰地一拳,打在鼻梁上,痛得哎哟一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胖子大声骂道:“小臭货,你疯了。”裴珏更怒,又朝胖子面上打了一拳,他武功虽不佳,但练了这么多年武的人,身躯自然比别人强些,力气也自然比人一哦大些,这一拳那胖子怎会再捱得住
裴珏怒极,又朝那胖子打了几拳,打得那胖子叫苦连天,痛得高声大喊:“快救命呀!”
接着,一阵零乱的楼梯声,跑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想是此地的打一哦手,听到楼上的声音,跑了上来。
哪知裴珏那房间的门,被那胖子在里面扣上了,是以那两个打一哦手,在外面空白着急,却进不来。
裴珏出拳如雨,将那胖子打得杀猪般乱叫。
但叫一哦声越来越微弱,想是眼见不行了,那两个打一哦手越听越不对,再也顾不得什么,两人一齐用力,想这种房子,怎禁得两人一推,哗啦一声,房门竟被推散了,那两个打一哦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此时裴珏正骑在胖子身上,打得那胖子已经只有人气没有出气了,打一哦手们怒骂道:“小兔崽子,敢情你活得有点不耐烦了!”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裴珏的领子,就往下拖。
想裴珏年纪尚轻,武功又没有得过真传,再加上身材并不高大,怎是这两个牯牛般的大汉的对手,被他们拖得直飞了起来。
房间太小,两个大汉在房里根本施展不开手脚,于是他们拖了裴珏出门,张开手掌,就要去扇裴珏的耳光,一面骂道:“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在这儿作死!”
裴珏被这两个汉子抓住,动也动不了,但他究竟是练家子,情急之下,手肘往外猛一哦撞,砰地,在这两个大汉胁下击了重重的一下,那两个大汉痛极而叫,手也不禁松了开来。
裴珏夺路就想往楼下逃,那两个打一哦手怎肯放过他,骂道:“今天大爷非好好治治你。”
裴珏心知不是这两个汉子的对手,暗叫要糟,目光四扫,却看到廊边的窗户是开着的。
在他没有清醒以前,他所经历过的事,他全然朦胧一片,只有些淡淡的轮廓,他当然也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
于是他暗忖:“拼着挨这两个汉子一拳,往窗口跳出去再说。”
这时那两个汉子又向他冲了过来,他左手一挡,右拳伸出去打那汉子的一哦胸一哦膛,那汉子方才着了他一记肘拳,挨得不轻,此刻倒也不敢大意,也是左手一挡,右拳砰地打在裴珏肩上。
哪知裴珏心里早有打算,肩头虽然挨了一记,他也不理,头一低,从那汉子的左臂弯下钻了出来,用力一跳,跳在窗台上,头也不敢回,望也不敢朝下望一眼,纵身就往下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