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峰访圣手(1/2)
“张平”含笑不答,马车驰行更急,忽地一条岔路转入一片丛林,林中一片空地,不知是人工开辟,抑或是自然生成。
就在这片空地上,孤零零地茅屋三椽,外貌看去,直似樵子猎户所居,丝毫不见起眼,但“张平”却已笑道:“寒舍到了。”
管宁目光一转,只见屋后隐隐露出马车一角,心中不禁暗忖道:“情之一字,当真力量伟大已极。沈三一哦娘一哦若不是关心西门一白的伤势,行事哪有这般迅速”
意忖之间,一掠下马,只听茅屋中传出一阵朗朗笑声道:“佳客远来,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近门走出一个身躯颀长,高冠素服的长髯老者,望之果有几分飘逸之气。
管宁连忙躬身谦谢,一面启开车门,将公孙左足抱出,凌影莲足移动,跟在后面,心中仍在暗忖:“人道这武林神医生一哦性一哦古怪已极,终年难得一笑,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开朗可亲,看来江湖传言,确是不可尽信。”
进门一间厅房,陈设简陋已极,一桌二几数椅之外,便再无他物,但陈设井然有序。管宁一面躬身见礼,一面暗叹忖道:“此人当真是淡薄名利,看透世情,否则以他的医道武功,怎甘屈居此处看来江湖传言所云,的确并非虚言妄语!”
凌影秋波四转,忽地微皱柳眉,忖道:“这屋子陈设得虽极整齐,但打扫得怎的如此不干净看那屋角里的尘土,蛛丝满布,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教我难以相信一个清高孤傲的隐士神医,会住在如此不洁之地。”
管宁极其小心地将公孙左足放在两把并对搭好的木椅上,目光四顾,又自暗叹忖道:“这里看来虽似樵夫猎户所居,但桌椅井然,门窗洁净,却又和樵夫猎户所居不可同日而语。此人与人无尤,与世无争,青蔬黄米,淡泊自甘,只可惜我没有他这等一哦胸一哦襟,否则寻一山林深处,远离红尘,隐居下来,岂非亦是人生乐事”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物,但你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心情去看,便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在这刹那之间,管宁、凌影,心中各自泛起数种想法,却无一种相同。只见这长髯老人,含笑揖客之后,便走到公孙左足身后,俯身探视。管宁目光四顾,但不见沈三一哦娘一哦的行踪,不禁嗫嚅着问道:“晚辈途中因事耽误,是以迟来,沈夫人先我等而来,老前辈可曾见着了么”
长髯老人微微一笑,目光仍自停留在公孙左足身上,一面解一哦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势,一面缓缓答道:“沈夫人若非先来一步,只怕此刻便要抱恨终生了。”
管宁心头一震,脱口道:“难道西门前辈的伤势又有恶化”
长髯老人缓缓接道:“西门先生一路车行颠簸,不但伤势转恶,且已命在须臾,只要来迟一步,纵是华陀复生,亦回天乏术──”
语声微顿,微微一笑又道:“但老弟此刻已大可不必担心,西门先生服下老夫所制灵一哦药一哦之后,已在隔室静养,沈夫人与那小姑一哦娘一哦一旁侍候,只是一时惊吵不得,只要再过三、五时辰,便可脱离险境了。”
管宁长长“哦”了一声,目光向厅右一扇紧闭着的门户一扫,惊道:“好险!”暗中又自忖道:“吉人自有天相,西门先生,此次若能够化险为夷,一切秘密,便可水落石出了。”
伸手一抹额上冷汗,心中却放下一件心事!
却听凌影突地轻轻说道:“西门前辈已服下了家师所制的‘翠袖护心丹’,怎的伤势还会转恶呢”
秋波凝注,眨也不眨地望向长髯老人,竟似乎又想在这名满天下的武林隐医身上,发现什么秘密。
长髯老人把在公孙左足脉门上的手腕突地一顿,缓缓回过头来,含笑望了凌影几眼,捋须道:“原来姑一哦娘一哦竟是名震武林的‘黄山翠袖’门下,当真失敬得很!”
语声微顿,笑容一敛,缓缓又道:“贵派‘翠袖护心丹’,虽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一哦药一哦,功用却只能作为护心疗毒而已,而那西门前辈,除了身中剧毒之外,还受了极其严重的一哦内一哦伤,其毒一哦性一哦虽被‘翠袖护心丹’所延阻,但其伤势却日见发作……”
凌影柳眉轻皱,“哦”了一声,垂首道:“原来如此……”
忽又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什么,接口道:“西门前辈功力绝世,是什么人能令他身受重伤老前辈医道通神,不知是否能看得出西门前辈身受之伤,是何门何派的手法”
长髯老人垂首沉吟半晌,微喟一声,缓缓道:“老夫虽也曾看出一些端倪,但此事关系实在太大,老夫未得十分明确的证据之前,实在不便随意说出……”
说话之间,他那门下弟子“张平”已端出两盏热茶,轻轻放在凌影身边柜前。茶一哦色一哦碧绿,轻腾异香,茶碗却极其粗劣。管宁生于富贵之家,目光一转,便已看出定是罕见的异种名茶。他一路奔波,此刻早已舌干唇燥,一见此茶,一哦精一哦神不觉一振,方待伸手去取一碗,哪知凌影突地“啪!”一拍桌子,脱口叫道:“是了!”
桌椅亦极粗劣,被她随手一拍,震得左右乱晃,桌上的两碗热茶,也被震得掉落地上,溅起满地茶汁。长髯老人目光微微一变,凌影却丝毫未在意,接口道:“依我推测,震伤西门前辈一哦内一哦腑之人,不但武功极为高强,在武林中必定极有地位,老前辈怕惹出风波,是以不便说出,是么”
长髯老者微哼一声,道:“这个自然。”侧首道:“平儿,再去端两碗茶来!”
凌影嫣然一笑,道:“老前辈如此费心,晚辈等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一哦騷一哦扰老前辈的茶水张兄,不必费心了。”
缓缓俯下一哦身去,将地上茶碗碎片,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缓缓抛出门外。
管宁剑眉微轩,心中不禁暗怪凌影今日怎的如此失态。
只见那长髯老人又自俯身查看着公孙左足的伤势,再也不望凌影一眼。他那弟子“张平”,却呆呆地立在门边,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却也丝毫没有帮助凌影收拾碎片之意。一时之间,管宁心中思潮反复,似也觉得今日之事,颇有几分蹊跷。
他那茫然的目光,落在凌影抛出门外的茶碗碎片上,脑海里恍惚浮起了十七只茶碗的幻影──那四明山庄一哦内一哦只有十五具一哦尸一哦骸,为何却有十七只茶碗那多余的两只……
只听那长髯老人微微吁了口气,缓缓抬头,道:“这位老先生只不过是在急怒攻心之下,经过一场剧烈的拼斗,复受风寒侵体,故而病势看去虽极严重,但只需一服老夫特制灵一哦药一哦,即不难克日痊愈了。”
管宁心头第二块大石,这才为之轻轻放下,转眼却见凌影对这位神医之言,似是充耳不闻,目光四顾凝注地面,不由大为奇怪……
长髯老人侧首微微瞪了他那弟子“张平”一眼,沉声说道:“两位佳宾远道奔波,自必甚为口渴,难道刚才我吩咐的话,你不曾听见么”
“张平”低应了一声,缓步往屋后而去。
管宁以为凌影又会出声拦阻,谁知她只谦谢了一声,却抬头出神地望着那“张平”的背影,目光中闪耀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管宁自然而然地将目光也朝那“张平”望去,但那个“张平”已一闪进入门后。
长髯老人缓步走至屋角,打开一个搁于几上的一哦药一哦箱,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微微一笑,道:“两位想是对病人关心太过,故而心神不属,但大可不必担忧,老夫包在一个时辰之一哦内一哦,使这位老先生醒转。”
管宁漫应,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位神医高足的背影,我虽仅只一瞥,但是仿佛曾在何处见过……呀!还有他的声音……”
凌影突地一旋身,向厅右那一扇紧闭着的门户飘去。
长髯老人正欲俯身将丹一哦药一哦塞一哦入公孙左足的口中,睹状不由一顿,身形疾快如风,挡向凌影身前。
但是却慢了半步,凌影已举手推门……
哪知──
一条浅蓝人影一晃,已迅逾闪电,楔入凌影身前,双手还端着两只热气腾腾的茶碗,正是神医的高足“张平”。
凌影只好把手放下,转身对那脸一哦色一哦刚放缓和的长髯老人嫣然一笑,掠了掠鬓发道:“晚辈心悬西门前辈伤势是否已完全无恙,倒忘了老前辈适才嘱咐,真是抱歉之至!”
随着,人已缓步踱回桌旁。
长髯老人颇为不悦地“唔”了一声,缓缓道:“老夫从不说谎话,姑一哦娘一哦大可放心!”
言罢,转身回至公孙左足身前。
那“张平”脸上却是一无表情地将两碗茶放在桌上,垂手退下。
管宁此际,已猜出凌影每一举动,都似含有深意,因此这次并未急着去端茶碗,只拿眼光觑着凌影的举动。
但凌影却连望也不望那茶碗一眼,自顾凝神注视着长髯老人的动作。
长髯老人已伸手将公孙左足的牙关一哦捏一哦开,正待将丹一哦药一哦塞一哦入口中……
凌影忽然对那“张平”高声道:“张大哥刚才施展的身法,神速已极,不过……却十分眼熟。请问张大哥平日行侠江湖,侠踪多在何处”
当凌影说话时,长髯老人已停手倾听。
管宁闻言,脑海里蓦地掠过一幕非常清楚的影象,不自禁脱口低“咦”了一声,凝眸向那“张平”瞧去。
那张平脸上的肌一哦肉一哦似笑非笑地牵动了两下,眼光却接连闪了几闪,哑声道:“姑一哦娘一哦过奖了。在下相随家师一哦习一哦医,尚未出道,怎敢当‘侠踪’两字”
凌影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管宁人本聪明异常,此刻又事事留心之下,竟将方才在脑中掠过的那一幕影象抓回,与那“张平”说话时的口音联缀一起,顿时成为一幅非常具体的图象──
他已断定这个“张平”,便是在那祠堂中遇见的两个黑衣怪人中,那身材矮小的一个。但他仍然以探询的目光,向凌影望去。
凌影回眸,还了他一个会意的微笑。
那“张平”目光一转,缓步走至长髯老人身侧,低低“喂”了一声道:“他们不喝,你看怎么办”
语音虽低得近乎耳语,但凌影全神贯注之下,居然听得十分清楚。这两句话看似十分简单,但经过她迅速判断之后──
蓦地迸出了一句:“红袍夫人!”
那“张平”霍地回头,瞪视着凌影,目中射一哦出两道异样光芒。
长髯老人迅速移至一旁……
凌影跳起来,指着那“张平”叫道:“是你,是你,你就是红袍夫人!”
指尖一偏,指着长髯老人,叫道:“你,哼哼!你便是四明山庄庄主红袍客!”
这情势的突变,使管宁那稍现一丝曙光的头脑,顿时又陷入一片混沌,忖道:“四明山庄庄主夫妇,明明是我亲眼看见已双双伏一哦尸一哦庄一哦内一哦,影儿怎能如此肯定指这两人是红袍客夫妇,何况……”
思忖未已,突闻一阵一哦陰一哦恻恻的笑声,发自那长髯老人,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暗叫道:“这笑声好熟!”忙定神举目望去。
只见长髯老人双目一哦精一哦光炯炯,注视着凌影,沉声道:“姑一哦娘一哦真不愧‘黄山翠袖’门下,心思之敏锐,令人佩服,只是……”
陡地仰面纵声狂笑,举手一抹脸面。
笑声倏止,长髯老人已变作一个剑眉修目的中年汉子,续道:“可惜已入愚夫妇掌中,姑一哦娘一哦只好待来世才可以将这惊人发现公诸武林了!”
语气极尽揶揄嘲一哦弄一哦之意。
那“张平”身躯一转,蜡黄的脸孔,已换作一张艳若春花的俏一哦脸,笑意盈盈,缓步移近凌影,喜滋滋地说道:“小妹妹不但武功好、人俊,更是聪明绝顶。”却“唉”的一声叹了口气,无限惋惜地说道:“我真舍不得送你回去哩!”
管宁这时已无庸怀疑,眼前一男一女,确是曾在四明山庄一哦内一哦的一哦尸一哦骸中见过的那一双红衫夫妇,但仍自奇怪,天下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此际他夫妇二人,一弹一唱,竟将置人于死之事,看作极为轻松平常,不由勃然变一哦色一哦,怒叱道:“看你夫妇貌相非凡,竟然心同蛇蝎,难怪那公……”
蓦然想起如将公孙庸之名说出,似乎不妥,略微一顿,正待改口……
红袍客已一跃上前,大喝道:“住口!上次不是那一场火,你早已命丧大爷掌下,哼哼,这次却饶你不得。”
管宁恍然大悟之后,却不由暗自吃惊,心道:“原来那两个黑衣怪人,就是这四明红袍夫妇。上次若不是沈三一哦娘一哦及时赶来,我和影儿哪还有命在,但这次……”
想到此处,心情骤紧,不自觉退了两步。
却听凌影娇喝道:“且慢!”
管宁侧目一看,只见凌影也是笑生双靥,若无其事地面向着盈盈止步的红袍夫人,暗忖道:“影儿聪明绝顶,大概已想出应付之策。”不禁一哦精一哦神一振。
红袍夫人含笑对凌影道:“姑一哦娘一哦是不是还有遗言,想我代为转达么”
凌影“嗯”了一声,点头笑道:“是啊!夫人还说我聪明哩,其实比起夫人你呀,就差得太远啦!”
红袍夫人“哟”了一声,摇手笑道:“算啦!算啦!少给我戴高帽子好不好!你有什么话快说吧,迟了,就来不及啦!”
凌影粉面忽地一红,垂首扭着衣角,低声道:“旁的我也没有什么,就是他……”
头垂得更低,声音也越低,眼角却向管宁瞟去。
红袍夫人凤目一转,格格一阵娇一哦笑道:“我知道啦,小妹妹真是,这有什么害羞的。嗯,反正你们一对同命鸳鸯,有什么体己话儿,最好是留待黄泉路上再细诉吧!”说时,盈盈移近两步。
凌影螓首微抬,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夫人冰雪聪明,难道竟没有看出那呆子一点也不懂得我的心意么”
管宁一怔,心道:“你一哦爱一哦我的心意,我岂有不知之理”
心念一转,暗自恍然,当下故作憬悟之状,惊喜交集地颤声道:“影儿!是真的么”
方待抢上前,去和凌影亲一哦热……
红袍客冷喝一声:“站住!”哂然一哦陰一哦笑道:“你两个才吃了几天的饭,便敢在我面前耍花一哦槍一哦!”举手对红袍夫人打个招呼,道:“趁早送他们俩上路,免得夜长梦多!”
言罢,双掌一错,欺身进袭。
管宁大喝道:“且慢!”
身形疾退三步。
红袍客跟着一哦逼一哦进,冷冷道:“你还有何话说”
管宁沉静地沉声道:“阁下伤毙十五条人命,固然是为了嫌隙,但主因却是为了那串武林奇珍‘如意青钱’。难道阁下不想知道那一串真‘如意青钱’的下落”
红袍客愕然停步,两道锐利如剑的目光,一哦逼一哦视着管宁,直欲洞澈肺腑……
红袍夫人笑容倏敛,掉首向管宁望去。
凌影却装作煞有介事的肃容不语。
管宁心中暗自叹道:“这串铜钱的魔力,果非小可,竟能使一个杀心正盛的人,骤然放弃原来目标,可见不祥之说,诚非虚语,但我却……”
红袍客两道剑眉,缓缓往当中一皱,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花言巧语”呼的一掌,向管宁迎面击去。
管宁早已成竹在一哦胸一哦,眼注红袍客劈来掌势,左掌一抬,右掌闪电般直切对方右掌脉门。
这一招“如意青钱”秘笈所载的怪招,红袍客昨夜曾经领教过,虽然明知仅此一招,再无其他变化,但仍寻不出化解之法,一哦逼一哦得只有撤掌后退了一步。
凌影早已一声娇叱,玉手疾抬,“呛”的一声,一道尺许光华,应手挥出,一招“羿射九日”,振腕洒出九朵耀目剑芒,迅逾闪电,袭向红袍夫人九大要一哦穴一哦……
红袍夫人“哟”了一声,格格娇一哦笑道:“小妹妹真要拼命呀!”
身一哦子微微一飘一闪,便已脱出剑势范围,反臂疾探,骈指向凌影“肩井”一哦穴一哦点去。
凌影沉肩滑步,手中剑划一半弧,斜挑而上,刷的一剑,向对方手腕削去。秋波微瞟,正瞥见管宁一招将红袍客一哦逼一哦退,不由芳心略放,刷刷刷一连三剑,势如狂风骤雨,向红袍夫人攻去。
红袍夫人嘴角含笑,也自展开身形,轻灵几闪,让过头两招,立时手挥指点,化去凌影连环三剑,瞬间攻出数招,招招袭向凌影浑身要害。
凌影自经昨夜祠堂一战,已知管宁招式虽然甚为怪异,但时候一长,仍非红袍客之敌手,因此眼波仍自频频向管宁瞟去。
管宁虽然将“如意青钱”秘笈所载,全部烂熟一哦胸一哦中,但苦于并无实际动手机会,不知如何运用变化,是以将那两三招曾经使用过的招数重复施展之后──
红袍客陡地厉声狂笑,道:“黔驴之技,不过如此!”
展开身形,双掌一紧,挥舞出如山掌影,将管宁一哦逼一哦得手忙脚乱。
凌影心中又急,却被红袍夫人圈住,哪有分身之术……
管宁忽地一声大喝,身形一仰,单足拄地一旋,堪堪躲过劈来的一掌,定一定神,错步凝眸一看。
只见管宁已站稳身形,但却仰首凝思,对眼前处境,似是浑如不觉,红袍客不由大为奇怪这小子在干什么
原来管宁这时,正出神地回想着方才蓦然急出来的一招“扭转乾坤”,据“如意青钱”秘笈上注明,乃是全笈中最具威力,妙用无穷的一招,若能练至纯由心灵运用时,则任敌势如何强猛绵密,一样可以从容脱出,并加以反击。
他方才灵机一动之下,触发这一招,果然恰如篇中所载,欣慰之余,只觉灵感泉一哦涌,一时不可遏止,故而对置身险境之事,浑如不觉。
凌影见状,奋力娇喝一声:“小管!你在干什么”
刷刷两剑,一哦逼一哦开红袍夫人,打算赶过去与管宁会合。红袍夫人娇一哦笑道:“不要白费心思啦,有话,到一哦陰一哦间去说吧!”
避开剑锋,掌劈指戳,倏忽还攻五招,重又将凌影一哦逼一哦退。
管宁陡地一声大喝:“大家住手!听我一言!”
人影乍分,红袍夫人与凌影停手绰立,红袍夫人伸手轻掠鬓边,笑道:“小兄弟是不是还想和这位小妹妹说两句体己话儿呀”
管宁脸一哦色一哦一整,沉声对红袍客道:“方才我那一招,你却无法化解,你可知道是何门何派的功夫”
红袍客一怔,暗道:“这小子懂的招数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大背武学常规之学,令人无从臆测,莫非……”但口中却淡淡应道:“你所施展的武功,虽然有点邪门道,但也不见得有何奇奥之处,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管宁微微一笑,悠闲地说道:“你梦寐以求的‘如意青钱’秘笈所载之学,难道不值得么……”
红袍夫妇一同“哦”了一声,互相点头会意。
管宁也不理会他俩,自顾往下说道:“我只不过施展其中的一小部分,其威力已可概见,但我却不想将这武林奇珍,据为已有,只想……”
红袍客一哦逼一哦前一步,瞪目怒喝道:“想什么”
管宁见他的眼中,一股贪婪之火,已跃跃欲出,不由更是故作姿态,缓缓说道:“方才她……”
伸手一指凌影,“揭破尊夫人之谜时,在下已悟出四明山庄十五条人命死亡的经过,但其中尚缺一两个环扣,无法将事实联贯起来。为了满足好奇,在下极愿将那‘如意青钱’的下落作为一个交换条件,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红袍客冷冷道:“你既自称已练一哦习一哦秘笈上所载之学,哼哼,岂非不打自招”
说时,又往前一哦逼一哦进一步。
凌影心中一急,自然而然脚下往管宁移去。
红袍夫人轻声一笑,身躯微晃,已将凌影去路拦住,笑道:“小妹妹急什么呢你的他还不曾说‘如意青钱’是在他身上啊!”
管宁神一哦色一哦自若地缓缓道:“那‘如意青钱’,一哦共一哦有十一哦八枚,在下所得,不过其中一枚而已,至于那其余十七枚……请贤伉俪不妨考虑考虑!”
红袍夫妇互相望了一眼,似是彼此相询管宁所说的是否属实,屋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中。
外面,那条通往驿道的崎岖山路,“绝望夫人”沈三一哦娘一哦正沿着地面的车辙蹄印,驱车急驶。
“绝望夫人”沈三一哦娘一哦一面加劲挥鞭,一面皱眉寻思。
“凌影曾说过那神医是隐居在妙峰山,怎的会走到这条岔道来了看地上蹄痕,明明是另有一匹健马随行,那骑者是谁”
心中疑云起伏,长鞭起落更急……
屋中,沉寂中凌影不时倾耳谛听,一片期待之一哦色一哦,自然流露脸上。
只有管宁仍然保持着悠闲之态,静待对方回答。
四明红袍夫妇称雄武林多年,经验阅历何等丰富,尤其目光更是锐利异常,仅只一视之下,便已看出蹊跷。
红袍客一声大喝道:“无知小辈,可算枉费心机,嘿嘿,你死之后,‘如意青钱’自会落在我手中,还谈什么交换条件!”
倏然欺身而上,手臂挥处,掌影飘忽,已自闪电般向管宁打出两掌。
管宁面上虽然保持着悠闲之态,实则心中的焦灼之情,比之凌影尤甚。此际,见拖延之策已为四明红袍夫妇识破,不由又惊又慌,突的滑步侧身,依样葫芦,左掌一抬,右掌电击而出。
红袍客虽想嘲笑管宁黔驴之技已穷,但却未敢有丝毫疏忽,一见对方挥掌还击,马上撤回右掌,脚下移步换形,转到管宁身后,右掌反甩,斜向管宁背心“命门一哦穴一哦”劈去。
管宁霍地旋身,双臂倒着往上一翻,左手一招类似“金丝缠腕”,五指伸屈,向红袍客右腕扣去,右手食、中二指仿佛“画龙点睛”,倏点对方双目。
这一招两式似是而非的怪招,拒敌进攻,兼而有之,时间、部位,莫不拿一哦捏一哦得恰到好处。原来方才顷刻之间,又给他悟出一招妙绝尘寰的奇奥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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