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奇峰叠叠起(2/2)
古浊飘见了程垓,面上的神一哦色一哦也像是颇感惊奇,嘴中说道:“程大侠怎会跑到这里来了”脚下不停,走到金刀无敌黄公绍的一哦尸一哦体旁,惊讶的“呀”了一声道:“这不是黄大侠吗”
程垓心中暗暗叫苦,看见古浊飘正以满脸狐疑的眼光望着自己,像是在怀疑金刀无敌黄公绍是被自己所杀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什么呆呆地愣住了,这一天来的种种遭遇,真使这闯荡武林数十年的老江湖有些啼笑皆非了。
古浊飘眼睛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一哦逼一哦人的光芒,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事似的,沉着脸说道:“程大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步赶蝉程垓暗忖:“事已到此,看样子不说明白是不行了。”他原可拔足一走,但一想对方是相国公子,一走并不能了事。
于是他长叹一声,原原本本地将经过说了出来,说到残金毒掌的武功,以及那种神出鬼没的行事手段,八步赶蝉的确衷心佩服,五体投地,他道:“无怪残金毒掌百年,未遇敌手,人家那分绝世的武功呀,真叫人口服心服。”
古浊飘眼中微微现出一丝难解的光芒,像是有些得意,却又像是豪兴逸飞,对八步赶蝉的夸赞残金毒掌甚为不满。
但是他瞬即恢复了正常神态,瞪住八步赶蝉道:“真的如此吗”眼光落在地上的金刀无敌的一哦尸一哦身上,像是有些怀疑。
八步赶蝉鼻孔微微一动,想哼出来,但一想对方的身份,却只得将那“哼”声闷在腹中,但不满的神一哦色一哦,仍未能完全掩饰住,道:“公子若是不信,在下也实无他话解释……”
古浊飘一摆手,阻止了他再往下说,风度里有一种自然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听从他的话,这种风度虽是与生俱来,但后天的培养,也是绝不可缺的。
八步赶蝉程垓一低头,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八步赶蝉心中觉得有一丝被冤屈的感觉。
他的眼光停留在黄公绍的一哦尸一哦身上,突然一拍前额,道:“公子如果还有不信的地方,在下倒有一个方法让公子相信。”
古浊飘眼角带笑,“噢”了一声。
八步赶蝉程垓已俯下一哦身去,一面解一哦开黄公绍的衣襟,一面说:“黄大侠被残金毒掌一掌击中前一哦胸一哦,一哦胸一哦前定必有金一哦色一哦掌印,那不就……”
他的话声突然凝结住了,再也说不出下一个字。古浊飘道:“怎的”眼角微微向下一扫,却见黄公绍一哦尸一哦身的一哦胸一哦膛上仅是一片淤黑,哪有半只金一哦色一哦的掌印他那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八步赶蝉程垓此刻是真的楞住了,他亲眼看到黄公绍被残金毒掌击中前一哦胸一哦,而数十年来凡被残金毒掌击中的,身上莫不留下掌印。
那么黄公绍身上的只是一片淤黑,岂非是无法解释了“难道那人不是残金毒掌而是别人伪冒的但以那人的那种身手来说,武林中确实不作第二人想,此人又是谁呢”
“难道武林中还有另一个独臂奇人吗”
程垓百思不得其解,低着头细细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古浊飘笑了一声,像是冷笑,面上却又没有冷笑的神情。
八步赶蝉程垓道:“我和黄公绍乃多年至交,公子若怀疑……”
古浊飘朗声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程大侠以为我在怀疑阁下吗那就错了,兄弟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看总是还看得出一点。”
他指着黄公绍的一哦尸一哦身道:“以黄大侠致命的伤痕来看,击毙黄大侠的非但是个高手,而且武功简直深不可测,以程大侠的身手嘛……”
他含蓄地停住了话,八步赶蝉程垓脸一红,他当然知道人家话中的含意,那就是说:“凭你程垓的身手,还不成呢!”
他再仔细一看,黄公绍一哦尸一哦身上的淤黑,聚而不散,再一一哦摸一哦他的衣服,却完整如新,心中不禁更惊骇,暗忖:“此人一哦内一哦力果然惊人,似乎已经练到传说中的‘隔山打牛’那种境界了。”
转念又忖道:“这位公子倒真识货得很。”猛然想起古浊飘的行事,以及他那种炯然发着神光的眼神,心中一动。
须知一个武功深湛的练家子,他的眼神必然是迥异于常人的,世上许多事都可以隐瞒,只有人的眼睛所表示的,是绝无可能掩饰的,人们一哦内一哦心的善恶,也只有从眼睛中可以分辨得出来。
八步赶蝉暗忖:“我真傻,从这位公子言行举止神态上,我还看不出人家有武功吗恐怕人家的武功要比我高明得多呢!”
越是深藏不露的,越容易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八步赶蝉试探着说:“公子也会武功吗”
旁立着的幼童噗哧一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呀”
古浊飘瞪了他一眼,回头道:“幼从庭训,读书不忘学剑。”朗然一笑,又道:“只是这些粗浅的功夫,怎入得了方家的法眼。”
八步赶蝉程垓暗呼了一口气,忖道:“原来如此。”
一望那幼童,却见他正冲着自己做鬼脸,心中更有数,知道这文质彬彬的古浊飘不但是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大大的行家呢。
于是他更惶恐地道:“原来公子也是武林一派,小的倒真走了眼呢。”他受了挫折之后,把平日不可一世的傲气消磨殆尽,知道世上比自家武功高的,大有人在,又客气地接着说:“不知公子是何门何派,是否可使在下一开茅塞”
古浊飘脸上又闪过那种令人捉一哦摸一哦不定的笑意,沉吟着没有答话。
那幼童是古浊飘的贴身书僮,平日想必甚为得宠,此刻又嘻皮笑脸地抢着说:“这你教我们公子怎么说呢”他数着手指,接着道:“我们公子的老师有嵩山少林寺的玄空上人、武当山上的灵机道长、昆仑派的钟先生,还有云南点苍的七手神剑谢老剑客呢!你说我们公子该算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呀”
那幼童如数家珍地一说,八步赶蝉程垓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皆因这些人不但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而且辈份极高,早已避世,他怀疑地望了古浊飘一眼,暗忖:“难道他真是这些人的弟子”
古浊飘含笑卓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幼童又道:“嘿,你不相信是不是”
说着话,双一哦腿一哦并立,往前一错步,“踏洪门,走中宫”正是嵩山少林寺拳法的起手式,连环数拳,居然甚见功力。
蓦地,他掌法一变,双掌如抓如擒,闪展腾挪,竟由拳风虎虎的一哦陽一哦刚之拳,变为武当派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手”。
突又以指作剑,身形如飞,在这斗室中施展出昆仑的无上剑法。
八步赶蝉心中凛然,哪里还有一丝怀疑那幼童连变四种身法,将少林、武当、昆仑、点苍的武功全施展了出来。古浊飘含笑而视,并没有阻止他,脸上却仍带着令人难解的神一哦色一哦。
“这一下你可相信了吧!”那幼童双手一叉,笑嘻嘻地问道。
程垓站起身来,朝古浊飘深深一揖,道:“在下有眼无珠,竟然不知道公子是位高人。”
他又朝那幼童一揖,道:“不但公子,就连这位小管家,也是位武林高手呢!”
那幼童嘴一撇,道:“真的吗”忽又笑道:“喂,我们两人来比划比划好不好”
八步赶蝉尴尬地一笑,不知怎么回答,幸好古浊飘喝道:“棋儿,不要顽皮。”
三人在废宅中呆了许久,古浊飘似渐不耐,微一拂袖,道:“黄大侠一哦尸一哦骨暴露此处,总是不妥,不如先抬到寒舍再择吉安葬。”
程垓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古浊飘微笑道:“程大侠倒是文武全材呢!”
八步赶蝉不禁脸又一红。
那棋儿早跳了过去,一把抱起黄公绍一哦尸一哦身。程垓看到因为棋儿太矮,黄公绍的一哦尸一哦身软一哦软地搭了下来,头都快碰到地上了,想起自己以前和他并肩迎敌,叱咤江湖时的情况,心中不禁恻然,走过去轻轻托住了他的一哦尸一哦身。
走出门外,门口停着一辆装饰甚为华丽的大车,车上还坐着个身材魁梧的车夫,穿着竟比普通人家的少爷还要阔气,不禁暗叹:“人道宰相家奴七品官,看来此话真是不虚了!”
车子上还放着些食盒酒器,程垓恍然:“原来这位公子是来郊游的。”
在车一哦内一哦,八步赶蝉思潮反复,想到天灵星孙清羽叔侄,又不禁担心他们的安危,他可没想到,当时自己乘隙溜走时,又怎的不担心别人呢这就是人类的卑劣根一哦性一哦,当自己完全脱身事外时,才会考虑到别人。
车行甚急,片刻便来到相府,古浊飘轻车熟路,三转两转,便又走进了园子,相府中人看到公子带了个死一哦尸一哦回来,虽无不诧异,却不敢问。
走进园子,来了几个家奴,大约是古浊飘的近人,将黄公绍的一哦尸一哦体接了过去,古浊飘轻轻嘱咐了几声,那几个家奴唯唯去了。
古浊飘一转身,朝程垓笑道:“程兄如无事,不妨再在寒舍将息几日。”
八步赶蝉程垓方自沉吟间,忽然听到古浊飘惊噫了一声。
他也忙随着古浊飘的眼光望去,却见园中假山石边斜卧着一人,不断发出呻一哦吟。
那人全身用棉被裹一哦着,看不出身形,但从发出的呻一哦吟之一哦声听来,像是个女的。
他心中一动:“难道是玉剑萧凌”忙也随着古浊飘跑过去。
走到近前,他才看清楚了,那人头露在被外,云鬓散乱,脸上烧得发红,星眸微合,娇一哦喘不息,不是玉剑萧凌是谁八步赶蝉程垓更是疑窦丛生:“玉剑萧凌怎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被残金毒掌送来的么”瞬即间已推翻了自己想法:“可是那残金毒掌武林百十年,有名的不近人情,冷酷毒辣,又怎会来管这闲事,巴巴地将这卧病少女送来此间呢”
他思潮互击,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解释,忽然想到武林中传说的残金毒掌和潇湘堡之间的恩怨关系,恍然而悟,暗忖:“这才是了。”
但立刻另一疑念又涌了上来:“即使残金毒掌要伸手援救这重病着的玉剑萧凌,他又为什么将她送到这里来呢”
偷眼一望古浊飘,见他满脸焦急之一哦色一哦在检查萧凌的病情,关怀之心,溢于言表。
八步赶蝉又替自己找到了一个解答:“想必是残金毒掌知道这玉剑萧凌和古浊飘是旧好,是以特地送来,做成好事的。”
他微笑着看了他俩人一眼,暗忖:“武林中人说残金毒掌冷面无情,依我看来,却倒也并不见得。”
心意翻转间,突又想起一事:“可是依方才所见,这残金毒掌却非本人……”
他脑海开始一片紊乱,万千头绪中,找不到一丝线索。
他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太笨,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事的发展,完全不依常规,事实的真相当今之世除了一人之外,谁也没有办法了解这其中的道理。
而今,金刀无敌已经是黄土埋骨,只剩得他一个。古今英雄,并不是对死这个问题有畏缩之念,不过,一个从死里逃生的人,却会感觉到生存的重要。
八步赶蝉就有这个想法,他深自感激残金毒掌能在死之关前放他逃生,使他知道生之可贵。
他在江湖上打翻的好汉难以胜数,这些死去的好汉,已经没有机会复仇,八步赶蝉就算想补救,也没有办法,因此,他一哦内一哦心有着无可形容的难过,他感到歉然,暗忖道:“江湖上的恩怨是如此多,纠缠不清,究竟我应该怎样做呢是否我从此不在江湖上露面”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残金毒掌的问题,莫不是残金毒掌也是为了恩怨而出现武林八步赶蝉知道以他目前的武功造诣,就算隐身避世,再苦练十年,抑或是二十年,也没有办法克制得住残金毒掌,想到此处,他突然从假石山旁站了起来,踱着步子,由假石山踱到庭院那边,又由庭院踱回假石山,他一哦内一哦心是在盘算一个念头,那就是如何应付今后的岁月,下半生他应该干些什么他沉吟自语地道:“我下半生应该做些什么呢我还能够做什么”
一个人的脑海被无数个问题缠着的时候,他便会对旁边的事物毫无所觉,当他往来踱步时,却不知有人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走快些,跟随着他的人也快些,他走慢些,跟随的人也慢些。
以八步赶蝉程垓在轻功上有着超凡的成就,对于跟随着他的人,竟毫无所觉,倒也是一件奇事。
忽然,程垓听得嘻嘻的笑声,发自身后,这可使得程垓猛然一震,不期然一个回身,双掌护一哦胸一哦。
不料看清楚时,却使得程垓为之啼笑皆非,原来这人非谁,乃是小小年纪而具有上乘武功的幼童棋儿。
程垓见并非残金毒掌,心一哦内一哦安定了许多,问道:“小哥儿,你笑什么”
那棋儿笑道:“程师傅,亏你自称是什么八步赶蝉,我以为你轻功一定是很好的,哪知我跟在你后面多时,你竟丝毫不曾发觉。”
程垓见这幼童天真可一哦爱一哦,不禁心念一动,低声问说:“小哥儿,你的公子是不是时常传授你武功”
棋儿点头道:“我家公子并不曾真正的传授过我一套完整的拳法或剑法。”
程垓奇道:“那你怎会懂得武功”
棋儿道:“我家公子练武的时候,我在旁观看,不是就可以学得了吗程师傅,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怎会如此没用,看来你的师父本领也是有限的了。”
程垓倒给他一哦弄一哦得啼笑皆非,面上一红,道:“并不是我师父本领不好,而是我学不到,我的师父名叫赤成子,你一定没有听说过。”
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谈话,是会启发一个人的童心的,故此,程垓和那幼童越谈越起劲了。
棋儿点头说道:“赤成子,这名字很熟。”
棋儿忽然摆开门户,笑着对程垓道:“程师傅,听说你的‘落叶追风掌’非常厉害,我倒想请教几招!”
棋儿年方不过是十三四岁,而程垓乃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提起八步赶蝉这别号,谁不谦让三分,此时棋儿摆开门户,要和八步赶蝉程垓较量,倒使得他为难起来,因为以一个武林成名人物,临诸一个一哦乳一哦毛一哦未脱的小孩,真是胜之不武,当下便笑道:“小哥儿,我并不是不想陪你走几招,只是,较招这一层,如果有什么错失之处,那可是重则丧命,轻则受伤,我们不如谈淡吧!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棋儿摇头道:“不,我不想听故事,我听说‘落叶追风掌’是虚有其名的掌法,练起来虽然很好看,但和敌人对起掌来,却丝毫没有什么用处,因此,我便想和你走几招,看看究竟有没有用场”
在这形势下,叫程垓怎样回答好如果不和棋儿走几招,一传出去,武林人士便会说落叶追风掌不过是虚有其表,那不但影响他今后的名誉,更辱及他的师门,要知道,这套落叶追风掌,乃是程垓师尊赤成子因见秋风向枫树吹拂,枫叶飒飒地随风落下,跟着风的方向飘来飘去,在离地面四五尺之间上下飘扬,于是便悟出了这套落叶追风掌。
程垓随师一哦习一哦艺,学一哦习一哦落叶追风掌时,倒也下过一番苦功,起先,走近枫树下,等候秋风吹来,把枫树叶吹下,由于枫树乃是落叶树,树叶一到秋天,便差不多和树枝脱离,给秋风一吹,便落个不停,程垓运用一哦内一哦家真力,发掌向落叶击去,一掌击落一片叶并不难,但赤成子却能一掌击落数片枫叶,因此,程垓只得埋头苦练,风雨不停。
练了差不多三年,程垓发一掌,已经能把七片枫叶击落,也就是说,程垓发一掌等于普通人七掌,倘若有七个敌人向他围攻,他发一掌便能分打七个,要是单打独斗,那么发一掌便能分击敌人身一哦体七个部位,快捷绝伦,由此可知这套落叶追风掌的厉害了,程垓师尊赤成子仅收得他一个徒儿,故此把一身的绝技都传授给他,赤成子生平对轻功甚有造诣,因此就把轻功悉心向他教授。程垓出道以来,凭这轻功,配合落叶追风掌,在武林道上便闯出万儿来,不过,自从在残金毒掌的手下逃生之后,他对自己的武功造诣有了怀疑,更想到现今武林,人才纷出,剑艺各有不同,并且深感自己只是凭着师尊赤成子所传的武功应世,并不曾有过什么独门技艺创悟出来,实在是有点惭愧。
想到此处,程垓面对着这个向他挑战的幼童,不禁有点畏惧起来。
真的,虽然以他一个成名人物,胜了一个小孩固然是胜之不武,但是,程垓因对自己的武艺有所怀疑,能不能胜得棋儿,倒是未知数。
于是,他想把这场较量在拖延中结束,便道:“小哥儿,你说落叶追风掌虚有其表也可以,说落叶追风掌有实用也可以,我以为你还是静下来,听我说个故事。”
棋儿道:“程师傅,如果你不发招,那我便认定你的落叶追风掌是没有用的了。”
这句话可能激发了程垓争强之心,另一方面,他恐怕辱及师门,便毅然道:“好吧!我就和你走几招,你先发招吧!”
别看小棋儿只不过这般小年纪,但说话却甚有分寸,大眼睛一转道:“程师傅,我是主你是客,照礼仪上我应该让你先发招的。”
程垓见他小小年纪,竟如此古怪灵一哦精一哦,也不客气,右手护一哦胸一哦,左手一圈—转,使出一招“风叶交错”向棋儿当一哦胸一哦打来,他因见棋儿是个小孩,不想伤他一哦性一哦命,仅是用了三成力道。
棋儿斜身一闪,便轻易将程垓的来掌避过,嘻嘻地笑道:“我猜得不错,原来所谓闻名武林的落叶追风掌,也不过如是,怎能和残金毒掌相比!”
程垓听他说出“残金毒掌”四字,心念一动,正想发问,但是形势上不容他说话,棋儿五指如钩向他下盘抓来,劲力甚足,这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手法”,这一抓要是给抓中,定会半身残废无疑。
程垓心中一惊,立即双足一点,全身跃起,使出落叶追风掌的“叶舞秋风”,配合起他仗以成名的轻功,身形极俊。
棋儿依旧是个小顽童的状态,嘻嘻笑道:“这一招比刚才较为好一点,仍然看我的!”说着,左掌一伸,向他的右腕肘抓来,来势极快,任是程垓走遍大江南北,也不曾遇见过这般武林罕见的身手。
虽然这次是较量过招,并非以一哦性一哦命相搏,可是,棋儿着着进一哦逼一哦,却使得程垓无法退让,只得将落叶追风掌的奇妙掌法尽量施展出来。只见得程垓两掌上下翻腾,身形轻灵飘忽,绕着棋儿身躯一哦团一哦团一哦地走圈子,真不愧是武林的绝技。
可是,别看轻棋儿只是十二三岁,他的本领却非常了得,虽则八步赶蝉程垓的一套落叶追风掌称霸武林,绵绵不绝地向他攻来,棋儿依然不惧,展开武当派的“七十二招小擒拿手法”应战,抓、搏、点、扣,专向程垓的上、中、下三盘打来,尽管程垓是个武林成名人物,应付一个小孩却相当吃力。
战了一盏茶的功夫,程垓已是汗一哦湿一哦衣襟,应付艰辛。棋儿却毫不在乎,红红的苹果般小一哦脸,呈现着笑容,得意地说道:“程师傅,我早说过你的这套落叶追风掌是没有什么用场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果真如此!”
这可把在江湖上闯了数十年的八步赶蝉程垓激得动了真怒,低吼一声,叱道:“好小子,你竟敢对我这般侮辱!”说着掌法一紧,配合着仗以成名的轻功,只见掌风呼一哦呼,一条人影在棋儿的身前身后窜来窜去,使出一哦内一哦家真力,向棋儿压来。
好个棋儿,在此惊涛骇一哦浪一哦般的掌法笼罩下,毫无惧容,依旧是心平气和,笑道:“啊!使得好!这才算有点劲味!不然就算不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了!”
拳法一变使出嵩山少林的洪拳,敛气凝神,攻如猛虎出柙,守如毒蛇看洞,任凭程垓的掌法如何厉害,却也奈何他不得,棋儿越战越有劲,把程垓一哦弄一哦得又惊又怒。
程垓知道此仗如果不能战胜,今后在武林的名声便要隐没。横闯大江南北数十年,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上,那还能成话但,形势上棋儿已占了上风,程垓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击之力,这情形,程垓也有难处,除非是马上认输,否则终会落败,不过,程垓哪里肯在一个小孩面前认输呢只得咬紧牙关,施展出落叶追风掌最厉害的招式“风狂叶尽”,这一招是抱着与敌同归于尽,本来程垓和棋儿不过是印证武功,不至使出这辣招,只是程垓认为对方太强,除此亦无他法了。
当下欺身抢步向前,贴近棋儿身躯,左右掌齐出,程垓的落叶追风掌,每发一掌便有七式,打人七处部位,两掌齐发便是十四式,那即是向棋儿身一哦体上十四处一哦穴一哦道打来,估计棋儿不死即伤。
棋儿处此危急之境,面容不改,笑嘻嘻道:“好掌法!”随即顿足往地一点,小小身躯临空而起,由程垓的头顶越过,轻飘飘地落在程垓的背后,骈指向程垓背后一点,道:“这就是昆仑派的‘惊鸿掠树’了,你大概没有见过吧!”
程垓做梦也想不到棋儿变招会有这么快捷,双掌打去已失了棋儿的所在,听得背后有笑声,正想回身时,后心一哦穴一哦已经给点中,一阵麻痹,这后心一哦穴一哦乃是死一哦穴一哦之一,如被重手点到,定会马上丧命,现在仅是一阵麻痹,知道这是棋儿手下留情,禁不住面露惭愧之一哦色一哦,道:“棋儿,你本领胜过我,我认输便是!”说罢,一纵身往围墙跃去。
棋儿叫道:“喂,你为什么走我们还没打完呢!”
程垓头也不回,往前直走,转眼之间,便失去他的踪迹。这是他觉得栽在棋儿手上,一世英名从此丧失,故此不想在此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