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杀人灭口(2/2)
她知道她这一生,已必定将为这两个人改变了。
她眼泪又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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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她父亲的脚步声。
马空一哦群一哦就住在他女儿楼上。
本来每天晚上,他都要下来看看他的女儿,可是这两天晚上,他却似已忘了。
这两天他也没有睡,这种沉重的脚步,总要继续到天亮时才停止。
马芳铃也隐隐看出了她父亲心里的烦恼和恐惧,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她自己心里也同样有很多烦恼恐惧。
她很想去安慰她的父亲,也很想让他来安慰她。
但马空一哦群一哦是严父,虽然一哦爱一哦他的女儿,但父女两人间,总像是有段很大的距离。
三姨呢
这两天为什么也没有去陪他
马芳铃悄悄地跳下床,赤着足,披起了衣裳,对着菱花铜镜,一哦弄一哦着头发。
“是去找三姨聊聊呢还是再到镇上去找他”
她拿不定主意,只知道绝不能一个人再耽在屋里。
她的心实在太乱。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阵很急的马蹄声自牧场上直驰而来。
只听这马蹄声,就知道来的必定是匹千中选一的快马,马上骑士也必定是万马堂的高手。
如此深夜,若不是为了很急的事,绝没有人敢来打扰她父亲的。
她皱了皱眉,就听见了她父亲严厉的声音:“是不是找到了”
“找到了慕容明珠。”这是云在天的声音。
“为什么不带来”
“他也已遭了毒手,郝师傅在四里外发现了他的一哦尸一哦体,被人乱刀砍死。”
楼上一阵沉默,然后就听到一阵衣袂带风声从窗前掠下。
蹄声又响起,急驰而去。
马芳铃心里忽然涌一哦出一阵恐惧,慕容明珠也死了,她见过这态度傲慢、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昨天他还是那么有生气,今夜却已变成一哦尸一哦体。
还有那些马师,在她幼年时,其中有两个教过她骑术。
接下去会轮到什么人呢叶开云在天公孙断她父亲
这地方所有的人,头上似乎都笼罩了一重死亡的一哦陰一哦影。
她觉得自己在发一哦抖,很快地拉开门,赤着足跑出去,走廊上的木板冷得像是冰。
三姨的房间就在走廊尽端左面。
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再用力敲,还是没有回应。
这么晚了,三姨怎么会不在房里
她从后面的一扇门绕了出去,庭院寂寂,三姨的窗一哦内一哦灯火已熄。
星光照着苍白的窗纸,她用力一推,窗子开了,她轻轻呼唤:“三姨。”
还是没有回应。
屋里根本就没有人,三姨的被窝里,堆着两个大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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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院子。
马芳铃忽然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她忽然发现这地方的人,除了她自己外,每个人好像都有些秘密。
连她父亲都一样。
她从不知道她父亲的过去,也不敢问。
她抬起头,窗户上赫然已多了个巨大的人影,然后就听到公孙断厉声道:“回房去。”
她不敢回头面对他,万马堂中上一哦上一哦下一哦下的人,无论谁都对公孙断怀有几分畏惧之心。
她拉紧衣襟,垂着头,匆匆奔了回去,仿佛听到公孙断对着三姨的窗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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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关上门,马芳铃的心还在跳。
外面又有蹄声响起,急驰而去。
她跳上一哦床,拉起被,蒙住头,身一哦子忽然抖个不停。
因为她知道这地方必将又有悲惨的事发生,她实在不愿再看,不愿再听。
“……我根本就不该生下来,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的。”
想起傅红雪说的话,她自己又不禁泪流满面。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生下来为什么要生在这里……”
(三)
傅红雪的枕头也是一哦湿一哦的,可是他已睡着。
他醒的时候没有哭,他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流泪。
但他的泪却在他睡梦中流了下来。
因为他的良知只有睡梦中才能战胜仇恨,告诉他今天做了件多么可耻的事。
报复,本来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古老的一种,几乎已和生育同样古老。
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赞同,但却是庄严的。
今天他冒渎了这种庄严。
他流泪的时候,正在噩梦中,一个极可怕的噩梦,他梦见他的父母流着血,在冰雪中挣扎,向他呼喊,要他复仇。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伸一哦入他被窝里,轻一哦抚一哦着他赤一哦裸一哦的背脊。
他想跳起来,但这只手却温柔地按住了他,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你在流汗。”
他整个人忽然松一哦弛崩溃──她毕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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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窗户已关起,窗帘已拉上,屋子里黑暗如坟墓。
为什么她每次都是在黑暗中悄悄出现,然后又在黑暗中慢慢消失
他翻过身,想坐起。
她却又按住他!
“你要什么”
“点灯。”
“不许点灯。”
“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你”
“不能。”她俯下一哦身,压在他的一哦胸一哦膛上,带着轻轻地笑:“但我却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个很难看的女人,你难道感觉不出”
“我为什么不能看看你”
“因为你若知道我是谁,在别的地方看到我时,神情就难免会改变的,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可是……”
“可是以后我总会让你看到的,要这件事过了之后,你随便要看我多久都没关系。”
他没有再说,他的手已在忙着找她的衣钮。
她却又抓住他的手。
“不许乱动。”
“为什么”
“我还要赶着回去。”她叹了口气:“我刚说过,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在冷笑。
她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拒绝,总是难免会十分愤怒的。
“我在这里忍耐了七八年,忍受着,你永远想不到的痛苦,我为的是什么”她声音渐渐严厉,“我为的就是等你来,等你来复仇,我们这一生,本就是为这件事而活的,我从没有忘记,你也绝不能忘记。”
傅红雪的身一哦子忽然冰凉僵硬,冷汗已一哦湿一哦透被褥。
他本不是来享乐的。
她将她自己奉献给他,为的也只不过是复仇!
“你总该知道马空一哦群一哦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再加上他那些帮手。”她又叹息了一声,“我们这一击若不能得手,以后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公孙断、花满天、云在天,这三个加起来也不可怕。”
“我说的不是他们,花满天和云在天,根本就没有参与那件事。”
“你说的是谁”
“一些不敢露面的人,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查出他们是谁。”
“也许根本没有别人。”
“你父亲和你二叔,是何等的英雄,就凭马空一哦群一哦和公孙断两个人,怎么敢妄动他们何况,他们的夫人也都是女中豪杰……”
说到这时,她自己的声音也已哽咽,傅红雪更已无法成声。
过了很久,她才接着说了下去:“自从你父亲他们惨死之后,江湖中本就有很多人在怀疑,有谁能将这两对盖世无双的英雄夫妇置之于死地”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马空一哦群一哦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但除了马空一哦群一哦外,一定还有别的人,我到这里来,主要就是为了探听这件事,只可惜我从未见过他和江湖中的高手有任何往来,他自己当然更守口如瓶,从来就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你查了七八年,都没查出来,现在我们难道就能查出来”
“现在我们至少已有了机会。”
“什么机会”
“现在还有别的人在一哦逼一哦他,他被一哦逼一哦得无路可走时,自然就会将那些人牵出来。”
“是哪些人在一哦逼一哦他”
她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昨天晚上,那十三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些马呢”
“也不是。”
“既然不是你,是谁”
“我本就在奇怪。”
“你想不出”
傅红雪沉吟着:“叶开”
“这人的确很神秘,到这里来,也一定有目的,但那些人却绝不是他杀的。”
“哦”
“我知道昨天晚上他跟谁在一起。”
幸好屋里很暗,没有人能看见傅红雪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奇怪。
就在这时,突听屋顶上“格”的一响。
她脸一哦色一哦变了,沉声道:“你留在屋里,千万不要出去。”
这十一个字说完,她已推开窗子,穿窗而出。
傅红雪只看到一条纤长的人影一闪,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四)
这里已有四个人醉倒,四个人都是万马堂里资格很老的马师。
他们本来也常常醉,但今天晚上却醉得特别快,特别厉害。
眼见着十三个活生生的伙伴会突然惨死,眼见着一件件可怕的祸事接连发生,他们怎么能不醉倒呢
第四个倒下的时候,叶开正提着衣襟,从后面一扇门里走进来。
他早已在这里,刚才去方便了一次,酒喝得多,方便的次数也一定多的,只不过他这次方便的时候好像太长了些。
他刚进门,就看到萧别离在以眼角向他示意,他走过去。
萧别离在微笑中仿佛带着些神秘,微笑着道:“有人要我转交样东西给你。”
叶开眨眨眼,道:“翠浓。”
萧别离也眨了眨眼道:“你是不是一向都这么聪明”
叶开微笑道:“只可惜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我就会变成呆子。”
他接过萧别离给他的一张叠成如意结的纸。
淡蓝一哦色一哦的纸笺上,只写着一行字:
“你有没有将珠花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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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轻一哦抚一哦着襟上的珠花,似已有些痴了。
萧别离看着他,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若年轻二十岁,一定会跟你打架的。”
叶开又笑了,道:“无论你年纪多大,都绝不是那种肯为女人打架的男人。”
萧别离叹道:“你看错了我。”
叶开道:“哦”
萧别离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条一哦腿一哦是怎么样会断的”
叶开:“为了女人”
萧别离苦笑道:“等我知道那女人只不过是条母狗时,已经迟了。”
他忽又展颜道:“但她却绝不是那种女人,她比我们看见的所有女人都干净得多,她虽然在我这里,却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
叶开又眨眨眼,道:“她卖的是什么”
萧别离微笑道:“她卖的是男人那种越买不到、越想买的一哦毛一哦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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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第二扇门,是条走道,很宽的走道,旁边还摆着排桌椅。
走到尽头,又是一扇门,敲不开这扇门,就得在走道里等。
叶开在敲门。
过了很久,门里才有应声:“谁在敲门”
叶开道:“客人。”
“今天小姐不见客人。”
叶开道:“会一脚踢破门的客人呢见不见”
门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定是叶公子。”
一个大眼睛的小姑一哦娘一哦,娇一哦笑着开了门,道:“果然是叶公子。”
叶开笑道:“你们这里会踢破门的客人只有我一个么”
小姑一哦娘一哦眼珠子滴溜一转,抿着嘴笑道:“还有一个。”
叶开道:“谁”
小姑一哦娘一哦道:“来替一哦我们推磨的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