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绝路绝刀(2/2)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暗算我的那个人,说话是什么口音”
叶开笑道:“跟你说话的确是件愉快的事,你好像永远都能猜得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沈三一哦娘一哦也笑了,笑得却更酸楚。
她唯一不能了解的人,就是马空一哦群一哦,但却已将这一生交给了他。
她了解别人又有什么用
过了很久,她才提起一哦精一哦神,道:“那个人说的是北方话,听声音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说起话来很温柔,就算他说要杀你的时候,也是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甚至还好像带着微笑。”
叶开叹道:“世上本就有很多笑里藏刀的人,这并不能算得特别。”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他说话只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叶开立刻追问,道:“哪一点”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每次他说到‘人’这个字的时候,舌头总好像卷不过来,总带着点‘能’字的声音,就好像刚才那位丁姑一哦娘一哦一样。”
现在叶开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丁灵琳了。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但脸一哦色一哦却已变得很苍白,苍白得甚至比傅红雪还要可怕。
沈三一哦娘一哦看着他的脸一哦色一哦,忍不住问道:“你已知道他是谁了”
叶开似在发怔,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你在想什么”
这次叶开竟连她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耳朵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大吼。
“人都来齐了么”
“人……”
他的人就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突然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忽然发出一种很奇怪的红光。
连傅红雪都已忍不住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
丁灵琳当然更吃惊。
她虽然远远地站在那边,但眼睛却始终是盯在叶开身上的。
她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叶开像这样子,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叶开以往是个最沉得住气的,你就算一刀把他的鼻子割下来,他脸上也绝不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
他脸上虽然在发着光,但眼睛里却又仿佛带着种奇特的痛苦和恐惧。
没有人能形容他这种表情,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看到他这种表情,丁灵琳连心都碎了。
她刚才还在心里发过誓,永远再也不理这个人,但现在却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她奔过来,拉起叶开的手。
叶开的手也是冰凉的。
她更急,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的”
叶开道:“我……我在生气。”
丁灵琳道:“生谁的气”
叶开道:“你。”
丁灵琳垂下头,却偷偷地笑了。
叶开忍不住问:“我在生你的气,你反而笑”
少女的心事,的确是费人猜疑。
丁灵琳垂着头,道:“就因为你生我的气,所以我才开心。”
叶开更不懂:“为什么开心”
了灵琳道:“因为……因为你若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我气成这样子”
叶开也笑了。但笑得却还是没有平时那么开朗,笑容中竟仿佛带着很深的忧虑。
丁灵琳却看不见,因为她整个人都已依偎在他怀里,无论有多少人在旁边看着,她都不在乎,她从不想掩饰自己对叶开的感情。
傅红雪看着他们,忽然转过身,走下山去。
泉水从山上流下来,阻住了他的路,可是他却没有看见。
他笔直地走过去,走在水里,冰冷的水,淹没了他的一哦腿一哦。
可是他没有感觉。
叶开在后面呼唤:“等一等,我们一起走,一起去找马空一哦群一哦。”
他也没有听见。
他走得很慢,却绝不回头。
叶开目送着他瘦削孤独的背影,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他真的变了,不但变得更孤独,而且很消沉,再这样下去,我只担心……”
他没有说下去,他不忍说下去。
沈三一哦娘一哦却忽然问:“他怎么会变的”
叶开黯然道:“他亲眼看着一个他唯一真心相一哦爱一哦的女孩子,死在他面前,却救不了她。”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翠浓”
叶开道:“不错,翠浓。”
沈三一哦娘一哦眼睛里忽然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轻轻叹息,道:“我实在想不到他竟会真的一哦爱一哦上了翠浓”
叶开道:“你是不是认为翠浓不值得他一哦爱一哦”
沈三一哦娘一哦没有回答,她没法子回答。
叶开笑了笑,笑得很悲伤,缓缓道:“只可惜这世上却偏偏有很多人要一哦爱一哦上他本不该一哦爱一哦的人,这本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和痛苦。”
沈三一哦娘一哦终于也忍不住黯然叹息,喃喃道:“这是为了什么又有谁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人类的情感,本就是最难捉一哦摸一哦的,本就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也正因如此,所以人类才有悲哀,才有痛苦。
叶开看着沈三一哦娘一哦,眼睛里忽然也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缓缓道:“无论谁受了傅红雪那样的打击,都难免会跟他一样,一天天消沉下去的,只不过,这世上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谁”
叶开道:“你。”
沈三一哦娘一哦沉默着,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不能死,我的确还有很多事要做……”
(三)
有很多人都不能死,却偏偏还是死了。
生、老、病、死,本就全都不是人类自己所能主宰的。
这也正是人类永恒的悲哀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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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空一哦群一哦关起房门,上好栓。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倒在床上,木板床又冰又硬,就像是棺材一样。
屋子里也一哦陰一哦暗潮一哦湿一哦如坟墓。
只不过他总算还活着,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老人为什么总是要比年轻人怕死其实他的生命明明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却反而偏偏越是要留恋。
他年轻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死是件可怕的事。
床单上有种发了霉的味道,仿佛还带着马粪的臭气,他忽然觉得要呕吐。
其实他本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他出生的那间屋子,几乎比这里还要臭。
等到他开始闯荡江湖时,为了逃避仇家的追踪,他甚至真的在马粪堆里躲藏过两天一一哦夜。
有一次和白家兄弟在长白山中遇伏,被从关中去的三帮采参客围剿,逃窜入荒山时,他们甚至喝过自己的尿。
这种艰苦的日子,现在他虽然已不一哦习一哦惯,却还是可以忍受。
他要呕吐,并不是因为这臭气,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
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倒下去时,无论如何都不该逃的。
可是他当时实在太恐惧。
因为他以前也看过那种同样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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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薄而锋利,才三寸七分长,但却已无疑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一种刀。
“这就是小李飞刀。”
白天羽手里拿着这么样一一哦柄一哦刀,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
“你们来看看,这就是小李飞刀!是小李探花亲手送给我的。”
那时正是马空一哦群一哦第一次看见这种刀,刀锋上还有个“忍”字。
“这忍字,也是小李探花亲手用另一一哦柄一哦刀划上去的,他说他能活到现在,就因为他一直都很了解这个‘忍’字的意思,所以他要将这个字转送给我。”
当时他的确很接受小李探花的好意,白天羽并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
“他还答应我,等我第二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可以送到他那里去,他还说,这世上假如还有人能学会他的飞刀,就一定是我的儿子。”
只可惜他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就在临死,因为他已忘记了小李探花送给他的那个“忍”字。
马空一哦群一哦却没有忘记。
这件事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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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哦色一哦已渐渐暗了。
马空一哦群一哦凝视着已由灰白变为漆黑的窗户,只希望自己能睡一觉。
他相信这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从山上下来后,他并没有在那边的农村停着,就一直逃来这里。
他在这里停下来,只为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一哦陰一哦暗破旧的客栈。
这里非但没有别的客人,连伙计都没有,只有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在这里死守着,因为他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马空一哦群一哦忽然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看见了这老人,他不禁想到自己。
“我呢我难道也已跟他一样,也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握紧双拳,自己对自己冷笑。
这时破旧的窗户外,忽然传来一阵油葱煮面的香气,就仿佛比刚从火上拿下的小牛腰一哦肉一哦还香。
他全身都仿佛软一哦了,连手指都仿佛在发一哦抖。饥饿,原来竟是件如此无法忍受的事。
在路上经过一家面摊子时,他本来想去吃碗面的,但他刚走过去,就想起自己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
万马堂的主人,无论走到哪里,本都不需要带一文钱的。
就像是这时世上大多数豪富一样,多年来他都已没有带钱的一哦习一哦惯,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进一粒米。
他软一哦软地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虚弱,饥饿竟已使得他几乎不能再支持下去。
推开门,走过一哦陰一哦暗的小院,他总算找到了厨房。
那半聋半瞎的老头,正将一大碗粗汤面摆到桌上。
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来,面汤的颜一哦色一哦就像是泥水,上面还飘着根发了黄的葱叶。
可是在他看来,已是一顿很丰富的晚餐──在马空一哦群一哦眼中看来竟也一样。
他挺起一哦胸一哦膛走过去,大声道:“这碗面给我,你再煮一碗。”
直到现在,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种命令的口气,只可惜现在已没有人将他的话当作命令了。
老头子看着他,很快地摇了摇头。
马空一哦群一哦皱眉道:“你听不见”
老头子却露出一嘴残缺发黄的牙齿笑了,道:“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只不过这碗面是我要吃的,等我吃完了,倒可以再替你煮一碗,但是也得先拿钱给我去买面。”
马空一哦群一哦沉下了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像你这样对客人,怎么能做生意”
老头子又笑了,道:“我本来就不是在做生意。”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那你这店开着是干什么的”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什么也不干,只不过在这里等死,若不是快死了的人,怎么会到这地方来”
他连看都不再看马空一哦群一哦一眼,忽然弯下腰,竟吐了几口口水在面碗里,喃喃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没钱付账的人,我看得出,那破屋子让你白住两天也没关系,但这碗面却是我的,你要吃,除非你敢吃我的口水。”
马空一哦群一哦怔住。
他怔在那里,紧一哦握着双拳,几乎忍不住想一拳将这老头子胃里的苦水打出来。
可是他忍住了。
他现在竟连怒气都发作不出,只觉得满嘴又酸又苦,也不知是该大笑几声,还是该大哭一场。
一世的马空一哦群一哦,难道竟会在这又脏又臭的厨房里,为了一碗泥水般的粗汤面,杀死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
他实在觉得很好笑。
他忍不住笑了,但这种笑却实在比哭还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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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滚。
“我现在岂非也正如这落叶一样,也正在烂泥中打滚”
马空一哦群一哦垂着头,走过院子,上弦月冷清清的光芒,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他推开门的时候,月光也跟着照了进去,照在一个人的身上。
(四)
一个人幽灵般站在黑暗里,门推开时,冷清清的月光就恰好照着她身上穿的衣裳──一件水红一哦色一哦的短褡衫,配着条黑缎子上绣着火红桃花的百褶湘裙。
马空一哦群一哦的呼吸突然停顿。
他认得这套衣裳,沈三一哦娘一哦第一次来见他时,穿的就是这套衣裳。
就在那天晚上,他从她身上脱一哦下了这套衣裳,占有了她。
不管在哪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她带着泪,软语央求他的脸,也忘不了这套衣裳,虽然这套衣裳她已有多年没穿过了。
现在她怎么会又穿上这套衣裳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莫非她还没有死
马空一哦群一哦忍不住轻轻呼唤:“三一哦娘一哦,是你”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
只有风声从门外吹进来,吹得她整个人飘飘荡荡的,就仿佛要乘风而去。
这个人竟好像既没有血,也没有一哦肉一哦,只不过有副空荡荡的躯壳而已。
也许连躯壳都没有,只不过是她的鬼魂,她无论是死是活,都要来问问这个负心的人,问他为什么要抛下她,只顾自己逃命
马空一哦群一哦的脸一哦色一哦已发青,黯然道:“三一哦娘一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是人是鬼,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人已慢慢地走过去,说到这里,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臂。
站在这里的,既不是她的人,也不是她的鬼魂,只不过是个穿着她衣裳的稻草人而已。
马空一哦群一哦的脸一哦色一哦已变了,正想翻身,还未翻身,一一哦柄一哦剑已抵在他背脊上,冰冷的剑锋,已刺透了他的衣裳。
一个人从门后走出来,悠然长吟:
“天皇皇,地皇皇。
关东万马堂。
马如龙,人如钢!”
马空一哦群一哦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人道:“我是个人,跟你一样,是个有血有一哦肉一哦的人,既不是鬼,也不是钢,所以我若是你,我现在一定会老老实实地站着,连一动都不动。”
他的声音尖锐而奇特,显然不是他本来的声音。他冷冷地接着道:“你当然也不愿看见这一哦柄一哦剑从你一哦胸一哦膛里刺出去的。”
他的手用了用力,冰冷的剑锋,就似已将刺入了一哦肉一哦里。
马空一哦群一哦却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这是一哦柄一哦剑,不是刀,因为这个人也不是傅红雪。
傅红雪来的时候,纵然会在他背后出现,也绝不会改变声音的。
这人又道:“你最好也不要胡思乱想,因为你永远也想不出我是谁的。”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怎知我是谁”
这人笑道:“我早就认得你,只不过从来也没有想到,马如龙、人如钢的关东万马堂,居然也有自己知道自己对不起人的时候,沈三一哦娘一哦若是没有死,听到你的话一定开心得很。”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你也知道沈三一哦娘一哦”
这人道:“我什么事都知道,所以无论什么事你最好都不要瞒我。”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这套衣裳是你从她包袱里拿来的”
这人冷笑,冷笑有时也是默认的意思。
马空一哦群一哦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他没有想到沈三一哦娘一哦还会偷偷地保藏着这套衣裳。
那天晚上的欢乐与痛苦,她是不是也同样偷偷地保藏在心里
马空一哦群一哦咬着牙,突然冷笑道:“装神一哦弄一哦鬼,倒也可算是好主意,但你却不该用这套衣裳的。”
这人道:“哦”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因为你这么做已等于告诉了我,杀沈三一哦娘一哦的人就是你。”
他声音中也充满了仇恨,接着道:“你不但杀了她的人,还偷走了她的包袱……”
这人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难道没有杀过人我的手段虽狠毒,至少还比你好些,我至少还没有杀过跟我同生一哦共一哦死的兄弟,也没有用我兄弟的财产到关东去开马场。”
马空一哦群一哦的脸一哦色一哦又变了,江湖知道这秘密的人,至今还没有几个。
甚至连傅红雪自己也许都不知道,他开创万马堂用的钱,本是白家的。
这人怎么会知道
马空一哦群一哦突然觉得有种刀锋般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嘎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人悠然道:“我说过,我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人,你现在总该已明白我不是唬你的。”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想要什么”
这人道:“也不想要什么,只不过要你将你从别人手上夺过去的财产交出来而已。”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要,你就去拿吧,只可惜昔日那马肥草长的万马堂,如今只怕已变成了一片荒地。”
这人冷笑道:“你也该知道我要的不是那片荒地,是你偷偷藏起来的珠宝。”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珠宝什么珠宝”
这人道:“昔年‘神刀堂’独霸武林,天下,声势犹在上官金虹的‘金钱帮’之上,上官金虹死了后,还遗下一笔数字吓人的财富,何况神刀堂。”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只可惜我并不是神刀堂的人。”
这人冷冷道:“你当然不是,你只不过是谋害神刀堂主人的凶手而已,你叫别人做你的帮凶,杀了白天羽,却一个人独吞了他的财产,只可怜那些死在梅花庵外的人,真是死得冤枉呀……冤枉。”
马空一哦群一哦连手足都已冰冷,他忽然发现这个人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这人又厉声说道:“那些人的孤寡遗孀,有的已衣食不继,现在我正是替他们来跟你结清这笔账!”
马空一哦群一哦忽然冷笑道:“但你又怎么知道死在梅花庵外的是些什么人”
这人没有开口,手里的剑竟似忽然抖了抖。
马空一哦群一哦一字字道:“除了我之外,这世上本来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些人是谁的,只有一个人……我从来未想到他会将这秘密告诉第二个人的。”
他的声音冰冷恶毒,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慢慢地接着道:“但你却已是知道这秘密的第二个人了,你究竟是谁”
这人只是冷笑。
马空一哦群一哦继续追问:“你究竟是谁”
这人才冷笑着答道:“现在你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了!”
马空一哦群一哦冷冷道:“那么你只怕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批宝藏在哪里。”
这人似又怔住。
马空一哦群一哦又道:“何况,你纵然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若真的杀了我,我死后不出三天,就会有人将你们家的秘密说出来,让天下武林中的人全都知道……白家的后代当然也一定会知道。”
这人手里的剑似乎又抖了抖,冷笑着道:“你若死了,还有谁能说出这秘密”
他毕竟还年轻,无论多一哦陰一哦沉狡猾,也比不上马空一哦群一哦这种老狐狸的。
这句话不但也有示弱之意,而且已无异承认他就是马空一哦群一哦所想到的那个人了。
马空一哦群一哦眼睛里已发出了光,冷冷道:“我活着的时候,的确没有人能说出这秘密。”
这人忍不住问道:“你死了反而有”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不错。”
这人道:“你……你是不是留了一封信在一个人手里你若死了,他就会将这封信公开”
马空一哦群一哦淡淡道:“看来你倒也是个聪明人,居然也能想到这种法子。”
这人道:“我能想得到,但我却不信。”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哦”
这人道:“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你能将那种秘密的信交给他”
马空一哦群一哦忽然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等你杀了我之后,就去杀他”
这人不说话了。
马空一哦群一哦淡淡笑道:“你用的这法子本来的确不错,只可惜这种法子我三十年前就已用过了。”
这人沉默着,过了很久,也笑了笑,道:“你难道认为我会就这样放了你”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当然不会,但我们却不妨来做个交易。”
这人道:“什么交易”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陪我去杀了傅红雪,我带你去找那宝藏,你替一哦我保守秘密,我也绝不提起你一个字,我藏起的那批珠宝,也足够你我两个人用的,你说这交易公道不公道”
这人沉默着,显然已有些动心。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何况,你也该知道,你的上一代,本是天下唯一能和我一哦共一哦同保守那秘密的人,因为我信任他,他也信任我,所以我们才能做出那种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我们的机会岂非比当年更好”
这人迟疑着,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要先取宝藏,再杀傅红雪。”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行。”
这人道:“还有,在我们去取宝藏的时候,我还得点住你双臂的一哦穴一哦道。”
马空一哦群一哦道:“你难道还怕我对你出手”
这人道:“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马空一哦群一哦笑了笑,道:“也许,我既然能信任你的上一代,就也能同样信任你。”
这人终于松了口气,道:“我只点你左右双肩的‘肩井’一哦穴一哦,让你不能出手而已。”
他踏前一步,用本在一哦捏一哦着剑的的左手食中两指,点向马空一哦群一哦的右肩。
这时候他当然不能不先将右手的剑垂下去一点,否则他的手指就点不到马空一哦群一哦的肩头。
只不过这也是一刹那间的事,他右手的剑一垂,左手已点了过去,他自信出手绝不比任何人慢。
但他却还是不够快。
也就在这刹那间,马空一哦群一哦突然一侧身,一个肘拳打在他右肋下,接着反手挥拳,痛击他的面颊。
这人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人已被打得飞了出去。
他只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黑暗中还有无数金星在跳动。
可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晕过去,十五年朝夕不断的苦练,他不但学会了打人,也学会了挨打。
他身一哦子落在地上时,突然用力一咬嘴唇,剧痛使得他总算还能保持清醒。
然后他的人已在地上滚了出去。
马空一哦群一哦追出来时,只见他的手一扬,接着,就是刀光一闪!
刀光如闪电,是飞刀!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小李飞刀的威名,至今仍足以令江湖中人魂飞魄散。
这虽然不是小李的飞刀,却也已震散了马空一哦群一哦的魂魄。
他竟不敢伸手去接,闪避的动作也因恐惧而变得慢了些。
刀光一闪而没,已钉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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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飞刀。
可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绝没有任何人的飞刀能比得上小李飞刀!就正如天上的星光虽亮,却绝没有任何一颗星的光芒能比得上明月。
这一哦柄一哦刀若是小李飞刀,马空一哦群一哦的动作纵然再快十倍,也是一样闪避不开。
因为小李飞刀已不仅是一一哦柄一哦飞刀,而是一种神圣的象征,一种神奇的力量。
没有人能避开小李飞刀,只因每个人自己本身先已决定这一刀是避不开的。
这种想法也正如每个人都知道,天降的灾祸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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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一闪,他的人已滚出院子,翻身跃起。
马空一哦群一哦只看见一条穿着黑衣的人影一闪,就没入了黑暗里。
他咬了咬牙,拔一哦出肩上的刀,追了出去。
他相信这个人一定逃不远的,无论谁挨了他两拳之后,都一定逃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