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依红傍粉怜香玉(十二)(1/2)
不过这个时候,于谦捏着扶手盯着丁一半晌,却叹了一口气道:“汝这劣徒,老夫一世清白,唉,日后青史,终归……”老先生说着,真是整个人都无力了,他这最为注重身后名的人,要是摊个亲传弟子,教皇帝房中术弄得皇帝不能上朝,史书上还有什么好话给他
所以于谦真是极为沮丧。
不过丁一倒是很感动,因为于谦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认他这个弟子的。
并没有跟陈循一样,马上和他划清界线。
“宣太医了么”丁一向陈循问道,后者点了点头。
丁一便笑了起来,作了个罗圈揖:“诸公还是派着得力心腹长随,去仔细打探病情吧,虽说臣子刺探君主健康,不是太妥,不过坐在这里的各位,也不必拿这没人在意的幌子来说事。宫中总有些朋友的,问清楚了皇帝到底是什么事,再来向学生发难不迟。”
那些六部首领官、一众阁臣,除了商辂躲在后面没有开口,其他人哪里会放过这喷丁一的机会找人去打探英宗到底怎么了谁闲得蛋疼什么叫辄压就是先喷完了,再来找证据好么要是搜集齐了证据链,再来问罪,那叫破案了。
“慢。”这时于谦危危颤颤扶着案几站了起来,哮喘刚发作完,老先生是虚弱得不行,他对着丁一问道,“为师只问汝一次,皇帝龙体有恙,不能上朝,与汝所授之术。可有相干”
“只怕是有的。”丁一并没有回避于谦的目光。
于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第二句话:“汝所授之术,可是房中术”
“不是。”丁一根本就懒得分辨。
这时节。也正好看看,谁是真正的自己人。谁是戴着面具的敌人。
“此劣徒是老夫亲传弟子,今日老夫向诸公乞个情面……”于谦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向着在座那些朝廷大佬这么说道,他说得很艰难,老先生大约一辈子就没服过软。想想历史上被杀,明明知道被冤杀,他都不低头的。
但他还没说完,左都御史王文就跳了出来:“大司马此言大谬!便是乡夫村妇,也能说得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能因着忠国公是大司马的弟子,做下此等奸邪之事,便能不纠其是!”
这位是丁某人的一生黑,难得捉着一个把柄,他恨不得把于谦和丁一都一并埋了。
边上六部尚书倒是就沉默下去,不过太常寺卿却又站了起来,支持王文的说法,另有右都御史,和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也跳出来支持王文。
商辂总算鼓起了勇气,站出来道:“学生愿为如晋作保,还请诸公听如晋自辩!”
“你是他结义二兄,做什么保”便有大佬直接出言把商辂呛住。
李贤出去巡抚地方。要不然这大喷子在这里,应该还能支持一下,丁一那些拥护者品级太低。压根就进不来,所以一时还真没有人能为丁一说话。
但正当王文一伙洋洋得意。觉得可以挖坑把于谦和丁一师徒一并埋了的时候,却就有人开口:“老夫也愿为如晋作保。”却是吏部尚书王翱起身出来。这么说道,“如晋说不是,老夫以为,此中怕有误会。”
而陈循很快也起身道:“老夫也以为,当听如晋自辩。”他隐约觉得,这中间怕是有什么曲折。
于是局面就进入僵持了,一边人多势众,是丁一是奸邪之辈,传授房中术给英宗,害得皇帝上不了朝;一边却是把握着相权的于谦,和率领内阁的首辅陈循,以及天官王翱,认为其中是有误会。
“都坐下。”于谦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把握相权镇不住朝廷大佬还叫把握相权么
王文这么跳出来,于谦感觉性质就变了,这是要挑衅他于大司马吗别看于谦哮喘刚平息,虚弱得要紧,真的把脸一冷,倒是立刻周遭就静了下来,连王文看着自己没有附合,也只好悻悻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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