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幽州留后(十六)(1/2)
究竟应该怎么主动,按照刘山喜的意思,就是主动试探,试探的是营州方面对自己这个小团体的态度。
刘山青曾经和大伙儿分析过,到目前为止,其实大伙儿都把形势估计得太过严峻了一些。虽说这个小团体带有浓重的前“衙内派”痕迹,或者现在应当叫做“幽州派”,但并非不可洗白,反正“幽州派”的领袖刘守光和刘知温已经将自己等人扔到了平州,算是做好了舍弃自己这个小团体的准备,那么背离“幽州派”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自己等人在河北各镇中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对于卢龙军内部的形势并不了解,所谓不知者不怪,在当时性命堪忧的情况下作出哗变的选择,其实并非不可原宥。只要在需要的时候说明这一点,营州方面应当可以理解。
然后,很关键也很庆幸的一点是,当夜哗变之时,刘山喜等人率众冲击的主要是中军大营,与后军周知裕的战事无关,周知裕及赵在礼等原平州系将领的被囚,自己等人并不是第一责任人。
最后,自己还曾上书节度府,准备辞去所谓山北行营监军一职——现在看起来,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虽然辞职被婉拒了,但至少表明了自家态度,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态度。
综上所述,其实这个小团体还是有一定转圜余地的,身处的也并非绝对死地。只不过有了转圜的余地并不代表可以坐等,坐等是要死人的,所以必须主动试探一下。试探营州的态度并非目的,目的是通过试探尝试建立和营州方面的沟通渠道,如果对方捏死自己的态度很坚决,那啥也不说了,卷铺盖提前走人就是,如果不是,那就......那就如何那也只能看看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从哪里开始试探呢怎么试探呢对此,刘山喜已经心中有数——官道设卡!
从幽州一路向西,穿蓟州而至平州的官道都是能够并行三驾马车到大道,路面夯实平整,宽敞易行,一个月前刘山喜赴任的时候走到就是这么一条官道,他当时还为路况之好而感慨良多,更为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车队而眼花缭乱。可是据乔装改扮后去往关外返回的弟兄所述,平州以东、出榆关而至柳城的道路更加好,足足能够并行四驾马车不说,论平整度和夯实性,比起西边而言,还要胜出一筹,官道上的马车更是多不胜数,几乎没有中断过的时候。
据弟兄们所说,官道上约莫五十里便在紧要地方设置一处路卡,过往商旅都要接受点验,只计车、马,不计人头,按照车、马的数量各自有缴纳的数目。弟兄们因为没车没马,以打探消息为主,贩运只是掩护,带的都是轻省货物,量也少,打个包袱抗在肩上就走,所以没有缴费,也瞧不清怎生个收缴,但想来也与关内别处一样就是。问过那些商旅,似乎一车收缴五十文。
刘山喜其实不清楚,原先的官道收费预想中,行人也是要缴纳过路费的,但后来发现不太现实。按照原来的计划,一车可带四人,也就是说,缴纳过一辆车的过路费后,等于免除四人的费用,所以实际上对跟车队行进的商旅个人是没有意义的,收缴的对象也主要是散客。可散客行走非常灵活,他们在遇到关卡之前就下了官道,绕过关卡后重新回到官道上来,很难收缴。
要专门为此加强道路巡察的话,成本又太高,相当不划算。因为出远门的散客其实并不多,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一辈子其实也就是在本村、本乡里打转,谁没事跑那么远干啥因此,各处关卡实际上也就停止了对散客人头的收费。
所以刘山喜打算也寻找一处官道设卡,除了可以收获额外的军资外,更可以试探试探营州方面的态度。于路设卡收费是这个年代一地军政主官的权力,也是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按理说这当然是刘山喜的权力,只不过刘山喜不知道营州方面是否承认自己拥有这项权力,所以一直没敢动手。
此刻,他就准备先行履行自己的这一特权。如果营州方面没有表示,那就说明对方默认了自己身为平州兵马使的地位,那自己就可以继续下一步动作,比如自行向乡里征收税赋,或是拉丁服役。如果营州方面不同意,那也行,不同意总要给个说法吧总要听一下我们的申诉吧这不就建立其沟通的渠道了么也好过这样不知所谓的坐等。
刘山喜没敢在平州以东的官道设卡,他猜想那里应该属于榆关守捉城方面的利益范围,就目前而言,自己是绝不能轻易触碰的,不仅平州以东的路面自己不能动,平州城十里范围内的路面最好也不要动。
第一个关卡选在了平州城西二十里外的一处两丘之间,立于路旁的丘顶,可以望出很远,想要绕过关卡就必须在很远的地方走下官道,这样的行为是相当费力不讨好的。一驾大车从五六里外下道,在坑坑洼洼的野地上艰难行进,绕过关卡后再行五六里地重返官道,所耽误的工夫和体力绝对不是缴纳一点过路费可比的。
刘山喜很谨慎的选择了一车五十文这个数字,同时骑者每匹马收缴十文过路费,他也不想放过按人头计征这笔财源,他打算每人征收五文。他觉得这个费用已经很少了,应当不至于激怒营州方面。
慎重起见,第一天设卡的时候,刘山喜便空营而出,百来号人拉出了大营,直接在这里设卡,之所以出动那么多人,是因为他要防备平州刺史张在吉的干扰,同时对于榆关守捉城的元行钦,刘山喜也很是忌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