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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不知道的哪一天的一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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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有可能。”杰瑞重复着,这个句子在空中悬浮了几秒钟,杰瑞才重返现实,“所以,你认为我有可能。”

“对不起,伙计。”

“那么现在怎么办?”

“我再到处看看,你可以继续读读日记。既然他藏了这些,”汉斯说着,冲那些装头发的塑料袋和照片点点头,“那么他就有理由藏了别的东西。人们拥有几个藏东西的地方并不罕见。但最终我们——”

“那就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但我在日记中写着,还有第二个暗格或者密室!”杰瑞说。

汉斯看起来很兴奋:“在哪里?”

“我没有写。”

“那你写什么了?”

“只是还有别的地方,我认为是我以前藏手稿备份的地方。”

“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需要想起来,杰瑞。”汉斯说,听起来很急迫,“我们需要到你的房子里去找它。”

“我需要喝杯酒。”

“你说真的?”

“谁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喝呢?再说它可能有助于我思考。”

汉斯缓缓地点点头:“毕竟你今天经历的太多了,应该喝一杯。妈的,我想我们都应该喝一杯。”

他们走进厨房,杰瑞靠着长凳,汉斯则去看橱柜。他拿出两个玻璃酒杯,把它们放在桌子上,又开始在酒柜里翻找起来。他找到了,却不是他想要的:里面有伏特加,但没有杜松子酒,但也聊胜于无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冰来,那儿也没有奎宁水,所以最终他倒了几杯伏特加和橙汁。他们坐在桌边,氛围不错,杰瑞心想。

真的疯了,亨利认为。

“你为什么还戴着手套?”杰瑞问。

“不要相信汉斯。”

“你什么意思?”

“艾瑞克已经死了,警察会知道这与我有关。”

“对。”

“他们会找我谈话,他们会知道这与你有关。”

“不会,如果你不告诉他们的话。”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当然不想了。我只想帮你摆脱干系,伙计,但我也真的不想摊上牢狱之灾了。”

“如果我忘记了,告诉他们了怎么办?”

“如果你忘记了,就忘记了。但如果你记得,千万不要把我牵扯进去。警察不需要知道我在这里。杰瑞,我知道我这样要求不对,但我想让你为艾瑞克的死承担责任。警察不会对你太苛刻的,如果他们不——”汉斯顿住了。

“如果他们不什么?”

“你已经是个杀人犯了,伙计。我只是想帮助你,但我不想因为帮助你而受到惩罚。”

杰瑞看着他的酒杯,然后慢慢地呷了一口。比不上加奎宁水的杜松子酒,但总比没有好。他又呷了一口。这样说是公平的,他这么认为,然后他告诉了汉斯。

汉斯喝了一口酒。“你还记得我爸爸的葬礼吗?”他问。

杰瑞抬起头来,他摇摇头,不知道汉斯要说什么。

“葬礼的前一天晚上,你带我进城,去了一个酒吧。他们的杜松子酒卖完了,你就对酒吧服务员骂骂咧咧的,质问他这是什么烂酒吧,结果服务员说谁要没事找事就打碎谁的牙齿。我们喝光了酒……”他说着,喝了一口酒,“那是我唯一一次……不是……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他说。

“不像个男人?”

汉斯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知道的。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一直爱喝加奎宁水的杜松子酒。”

杰瑞喝完杯中的酒,考虑是否再来一杯。“我记得我生病时你给我带了几瓶。”

“桑德拉不让你喝酒,她拿走了你的信用卡,所以你也不能买。我一次给你带去五瓶,我不知道你把它们藏在哪里,但也许你把它和……藏在同一个地方。”

“在车库里。”杰瑞说,他还能记得车库里的长凳下面,在链锯和圆锯后面,有一块防水帆布,他就把酒藏在那里,这是属于更加年轻时候的杰瑞的密室。那时,伊娃还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不过,他没有把所有的酒都藏在这里,剩下几瓶他藏在了写作房的地板下面。他想起曾在写作房的地板上铺上防水帆布,本来是准备应付自杀这个烂摊子的。这事发生在去年。

“你很快就喝完了。”汉斯说。

“只是那几瓶酒不在地板下面,对吧,杰瑞?”亨利说,“不,地板下面本来是藏枪的地方,而枪却不在那里,日记也不在那里。地板下唯一的东西是一件你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迹斑斑的衬衫。”

“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感到遗憾。”汉斯说,“你已经名声败坏。虽然这并不是我见过最糟糕的,但也他妈的差不多了。”

杰瑞没有在听汉斯讲话,而是在听亨利讲话。他在想着地板,想着原先的那本日记怎么会不在地板下面,连杜松子酒也不在那里,枪也不在那里。这都是因为他在“狂人日记2”中写到的那样——他还有另外一个密室。

“也许——”

“不要说话。”杰瑞冲他挥了挥手。他在想他到底在日记中还写了什么,那些杜松子酒到底在哪里。

“杰瑞,你还好吗?”

书稿的备份不在地板下面,但他肯定把它们放在了一个他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方。肯定就在附近某个地方,不会在车库里,也不会在厨房里或卧室里,不会在他找过的某个地方。

“你把它们藏了起来。你固执地以为有一天有人摸进你的屋子,偷走你的电脑,偷走你的工具,偷走你的手稿,窃取你的灵感。”

“找到我的书稿备份了吗?”

“备份?我不知道。”

他想起他的写作房。他记得它的构造与布局,他感到一股股暖流涌上大脑,伏特加和果汁涌进大脑的所有神经通路,迅速模糊了他的思维,对于一个近一年没有碰过一滴酒精的人来说,这种作用尤为明显。酒精清除了那块区域上的遮盖,提取图像的记忆,酒精可以帮助他做到这些。他想象着自己回到书房来,倒上一杯杜松子酒……好了,现在它们没有藏在地板下,它们在……

“我把书稿的备份都藏起来了,以前我总是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杰瑞说。

“在地板下面?”

“地板下没有。”

“那么藏在哪里了?你好好想想,杰瑞,加把劲,你就快想起来了,你——”

“闭嘴。”杰瑞说。

那个地方一定足够大,所以能够容纳几瓶杜松子酒。在哪里?不是书柜,不是桌子,墙上是不可能的,屋顶更塞不下东西,沙发下面或里面也藏不了东西。

等等……墙上藏不了东西?你确定吗?

“我快想起来了。”他说。

汉斯什么也没说。

“让我想想。”他说着,闭上眼睛。他想象着自己坐在写作房里,这天是工作日,他写作的时候就是工作日,周末和平日都一样,连他生日那天也不休息。圣诞节那天,他也会和亨利·卡特讨论个把小时,把一些想法记录下来。这就是一个作家的生活——不断写作,不断前进,把他人甩在身后。如果你止步不前,写不出精彩的故事,那么别人就会超越你。他坐在写作房里填满格子。这天,他结束了一天的写作,需要做个备份,他要保证这些词语的安全,不会丢失它们,更不用说整个手稿……作为一个作家,这种事情是断断不能发生的。他把一个闪存盘接入电脑,复制,粘贴,然后把闪存盘拔出来。然后呢?他下一步该做什么?

离开他的椅子。走过沙发,走向衣柜。他打开衣柜门——

“杰瑞——”

他蹲下来,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六张纸,他把它推到一边——

“你要集中精力,杰瑞。”

按动墙的底角,这时对面的墙角会推出来。这是面假墙,比他的前臂略低,和衣柜同宽。他把它拉开,里面有杜松子酒,有闪存盘,有每部小说的手稿,有枪,还有——

“我知道日记在哪里了。”他说,他起身太快,撞在桌子上。酒杯滑向汉斯,他在酒杯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在屋子里?”

“在我的写作房里。”杰瑞说。

“那我们走吧。”

“让我拿上我的第二本日记。”杰瑞说,他已经回到书房,“我想在路上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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