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 06(1/2)
艾米丽总是会附和别人的提议,而我又喜欢嬉水,且这个提议的暗示让人一猜便知,大家都没有异议,在这种场合,我们谨遵科尔太太的教导,十分优雅地表示同意。事不宜迟,我们迅速回到了亭子里,其中一扇门打开,通往面前的帐篷,篷布遮蔽了阳光,而且和我们期望的一样隐秘。篷布上画着长势茂盛的森林植物,凹槽立柱也布满同样的图案,其间摆放着花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怡人景象。
帐篷完全延伸入水中,岸上的部分四周还摆放着长凳,用于放置我们的衣服,或者……总之除休息之外还有别的用途。旁边还有一张边桌,摆放着蜜饯、果冻等食品,还有一瓶瓶的葡萄酒和甜酒,喝了可以放松,不再觉得水冷,如果我们因为其他原因疲累了,还可以补充体力。我的情人深谙享乐之道,在品位上(哪怕你并不赞成这种享乐方式)则可以替罗马帝王的宴乐出谋划策,因此这里所有让人舒心和享受的物品可谓样样具备。
我们环顾四周的迷人的景色,此时,私密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剩下宽衣解带了——年轻的绅士们很快就把自己的伴侣脱得一丝不挂,我们平时遮掩住的隐秘部位当然很悦目。我们的手自然而然地遮住了最诱人的部位。在他们的要求下,我们才从茸茸的毛阜上移开了双手,帮他们把衣服脱下。不难想象,这个过程中充满了嬉戏和挑逗。
我的情人已经脱了衣服,只留下一件衬衫,他含情脉脉地向我靠过来,笑着示意我留意他的衬衫前襟。那儿已经隆起,其后不老实的物件上下晃动着,随即就挺着不动了。他脱下了衬衫,像个赤裸的丘比特,那物件在我面前翘着,准备在我这儿得到抚慰。尽管它绝妙的尺寸本身就足以激起我的欲火,吹来的阵阵清风却让我想先洗个澡。于是我推开了他,安抚他说,稍等一会儿能让情欲更炽烈。我们的朋友们显然已经急于行乐,我们则给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榜样。于是我们手牵手走进小溪,一直走到溪水没过脖子的地方。流水的清冽一扫夏日的闷热,我更加愉快,精神抖擞,准备好了纵情享乐。
我一会儿自己玩水,一会儿跟我的伴侣嬉闹,让艾米丽和他的男伴自已找乐子。我的伴侣把我的头按进水中还不满意,一直在朝我泼水,用他能想到的各种小把戏来撩拨我,而我也不甘落后。我们尽情戏耍了了一阵,现在,最让他兴奋是在我的身上动手动脚,他爱抚着我的脖子、乳房、小腹、大腿,借替我擦洗之机满足自己的想象。我们站在水中,溪水只没到小腹,他得以赏玩我那在水中紧闭的女性缝隙。他的手指无法将其打开,于是水没有流进去,倒是激起了欲火。同时他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家伙,它已经加足马力,哪怕在水中也可以行动自如。他用一只胳膊揽着我的脖子,想占领那在流水中紧闭不开的部位。最终他成功了,径直前行的武器让我的花瓣感受到张开的愉悦。我不喜欢那种奇怪的方式,但忍不住打断了他倒不是为这个原因。我是为了和他一起欣赏艾米丽和她男伴之间的激情表演。她的男伴已经厌倦了戏水这档子傻事,领着他的仙女朝绿色堤岸上的一张长椅走去,殷切地向她示范了嬉戏和欢爱之间的区别。
他把她放在膝盖上,一只手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肤表面来回游走,她的身体因露珠格外闪亮,触感有如生气勃勃的象牙,特别是那对被红宝石般的乳头装点的半球,让人控制不住想要触摸的欲望。他的另一只手纵情探索着身体最甜美的秘密,为那支神气活现的武器探路——它已经耸立在她的两腿之间。她坐在他的腿上,他迅速将其插入进去,温柔的艾米丽突然俏皮地半推半就,假意拒绝了她原本渴望的快乐,而这招使得恰如其分,比别的方法更管用十倍。她星眼微饧,流露出欲拒还迎和极度的渴望的神情,她的甜美伴以如此挑逗的羞涩,她拒绝他的神情是那样动人,让俩人倍加兴奋。他吻遍了她的全身,她则羞答答地抗拒着,这巧妙的伎俩引得他也回应以狡猾的偷袭,更添风月情致。
艾米莉别的不擅长,却最懂得本能的艺术,她最重要的目的——欢愉使她深谙屈从之道,那羞涩也是别有用心。她挣扎扭打,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然而她很聪明,并不是要动真格,很明显,这种欲迎还羞无非是想让他多爱抚她,也引得他们紧紧相拥,像两株藤蔓植物彼此交缠。艾米莉一边欲火焚身,一边装模作样地想要摆脱那个傻瓜,女人挣扎是出于不同的动机,而结果呢,却是一样的。
他们刚从冷水中出来,身子闪闪发亮,皮肤泛着柔柔的粉红色,非常白皙光滑。俩人的四肢忘情地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只能通过男性更的强健肌肉来区分。
不一会儿,征服者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亲密接触到爱人的私处。她放弃了所有小小的风雅抵抗,放弃了温和的伪装!她的激情已让她无暇使用任何伎俩。和她的占有者一样,当本能占据上风,任她使出什么手段都是徒劳。他已完完全全征服了她,在一阵风暴之中,她倒在了骄傲的征服者脚下,然而他很快就成了她的俘虏——双方的交缠愈发炽热,她随即将他领入小径,让他为本能付出了甜蜜的代价。她一将它纳入身体,就像个把对手撂倒在地的决斗者,彻底击倒了他。而艾米丽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她也为这快感击中,闭上眼睛大声呻吟,伸展着四肢,浑身瘫软,达到了高潮。
我一直站在水中,在这样火热的场面中失去了耐心。我轻轻依偎着情人,用眼神问他有何感想。但是他更热切地想要用行动来回答我,而不是言语或表情。我们上了岸,他露出已经全部勃起的爱之物,直奔主题,渴求我和他一起释放。当解药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还让这个青年苦苦忍耐就太残忍了。
我们来到了长凳旁边,艾米丽和她的情人将那里看作了大海,他们站在舷侧,举杯祝愿我们旅途愉快。他们已知道我们开始扬帆起航了,我们的船满载而行,峡湾里惠风频吹,很快就完成去爱之岛的旅程,在古老的港口轻装上岸。不过鉴于情景都大同小异,我就不再赘述了。
同时,我在此请求您的原谅,或许我用了太多比喻的修辞;情爱充满诗意,甚至可以说就是诗歌本身,充满瑰丽的想象和爱的隐喻,尽管从文体和声韵上来讲,这种表述并不太自然,然而比喻对这种主题再合适不过了,用一用也无妨。
下面再回到我的故事,我们跟那两位先生后来又欢爱了几度,每次都很尽兴(顺便一提,那几回都挺令人愉快)。我们想尽花样取乐,度过了十分愉快的时光。直至深夜时分,绅士们把我们安全地送回了科尔太太那里,并慷慨地酬谢了我们的陪伴。
这是艾米丽的最后一次做这样的事,此后不到一星期,她父母找到了她,(其中细节琐碎,不值一提)他们的境况很不错,对儿子的偏心也受到了惩罚——他们把儿子宠坏了,因而失去了他,因此把满腔舐犊之情都倾注在了这个曾经失踪的女儿身上,他们委实已无情地遗弃她太久了,如果早打听,或许早就找到了她。找到女儿之后他们激动万分,我猜并不会仔细调查事情的底细。他们从严肃体面的科尔太太那里接回了女儿,没有丝毫怀疑,随后很快从乡下给她寄了一大笔酬劳。
但对于我们的团体来说,失去了这么一位可爱的成员确实是难以弥补的。她不仅美丽,还温柔随和,就算人们不都认为她有这些优点,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她的弱点都来自温良的天性,因为懒于思考,她看人很容易只看表面。她很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主心骨,认为自己应该听从那些真心为她着想并且能够引导她的人。只要略加引导,她就能够成为最可爱、最贤惠的妻子——如果她能指望自己,而不是因为偶然因素随波逐流,也没人引诱她的话,或许她就不会任自己堕落下去。她后来的境况证实了这个猜想——她遇到了一个和她很般配的男人,是她邻居的儿子,跟她自己门第相当。他是一位有头脑、明事理的年轻人,接受了这位丈夫死于海难的寡妇(她似乎有这么一位情人,便随意说出了他的名字),于是她本分持家,就这么一心过上了有条不紊的家庭生活,仿佛从年少时起就很贞洁。
她的离开让科尔太太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损失,现在她只有我了,像一个只剩下一只鸡仔的母鸡。尽管她的主顾都恳求她再招兵买马,但她的身体日渐虚弱,加上坐骨神经痛已经无法治愈,便不得不放弃了生意,带着一笔体面的财产隐居乡下。我下定决心,等自已再在生活里历练一阵,羽翼丰满、能自力更生之后就到乡下陪她生活。现在我很感谢科尔太太,是她的明智让我获益良多。
于是我就这样失去了这位忠诚的女导师,城里的“哲学家们”也失去了这个行当里难得一见的人物。她不仅从来没有敲过客户的竹杠,总是很周全地考虑他们的需求,也从来没有昧着良心盘剥过自己手下的姑娘们,或者从她们挣来的“辛苦钱”(科尔太太的说法)中抽取佣金。她坚决反对引诱无知少女,只出于同情心收容那些不幸失足的女人,从中挑选她看中的,并为她们提供保护,把她们从公共妓院的悲惨境遇中拯救出来;她们遇上事时,好事也罢坏事也罢,都替她们谋划打点,正如我前面告诉你的那样。她处理完自己的事务后就上路了,和我依依惜别,又给了我一些可贵的指导,像母亲一样殷切。总而言之,她对我而言如此重要,我十分不舍得她独自离开,然而命运似乎对我另有安排。
和科尔太太分别之后,我在马里波恩 [注:伦敦西敏市的一个豪宅区] 租了一所舒适的房子,房子很小巧,便于打理和出租,我把它装饰得整洁朴素。除了衣服、珠宝和家什,我还有800英镑的财产,这都是遵照科尔太太的指示攒下的。这笔钱足够我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让我得以耐心地等待上天的眷顾。
在这里,我装作一个丈夫出海了的年轻妻子,我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生活,摈弃了对金钱和享乐的追求,完全过着正派谨慎的日子——从这点便不难看出,我是科尔太太真正的学生。
刚刚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以后,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出门散步透气,走到了风景怡人的田野里,只有一个我新雇来的女仆跟着。我们悠闲地走在树下,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于是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貌不惊人却穿着体面的老绅士,他的病突然发作,只好坐在树下休息。看起来他的病很严重,喘不上气,脸上发黑,我十分惊恐,动了恻隐之心,连忙上前帮忙,用上了我在类似场合见过的方法,解开他的领结,拍打他的后背。不知道是我的帮忙起了作用还是咳嗽的发作期过去了,他随即就缓过劲来,能够讲话了,站起来向我道谢,郑重得仿佛我救了他的命。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他告诉了我自己的住址,离此地很远。他也是想在早上散个步,于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
自这个小事故之后,我和他开始亲密来往,了解到他是一个老单身汉,六十岁了。他从未让放荡的生活损害自己的身体,气色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岁。
说起身世和出身,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老实人,穷苦的修理工,把他遗弃在教堂的孤儿院。他是在慈善学校长大的,由于诚实勤奋,进入一个商人的账房工作,随后被派遣到加的斯 [注:加的斯是西班牙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 的分部。他才华过人,又广开门路,于是发了大财,随后回到了祖国。然而他对出生之地的记忆已经模糊,没找到一个亲人。他品味不俗,并且很会享受,像个不见光的情妇一样过着富裕安适的生活,毫无炫耀之心。他为人低调,从不炫富,有点超然尘外,生活得如同一个隐士。
不过我打算专门给您写一封信来讲述这位难忘的朋友,在这里我就不多讲了,只简单地让这件事把我的生活贯穿起来,让您不至于太惊讶,为何我这样一个生活舒适的年轻女人会找一个年过六旬的情人。
简单来说,我们的相识在最初自然是纯洁的,但不知不觉就转变了性质,不再是柏拉图式的了,一方面是由于我的生活状况,更重要的是,两性相遇时总是难免擦出火花。在此我只想告诉您,虽然他年纪已大,对女人仍是柔情蜜意,且仍有性爱的能力。他既已失去青春的魅力,就以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优雅的举止来弥补;更重要的是,他善解人意的甜言蜜语最能打动人心。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愉快地了解到,我也有可贵之处;他真正鼓励我、引导我培养自己的优点,这在我是生平头一遭。您也可以看到我的些许进步;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懂得精神的愉悦高于肉体,同时,二者并不矛盾——它们互不相同又紧密相连,令人欢喜,此外还互相升华,使对方日臻完美——这是感官快乐本身永远无法企及的。
他是一个理性的享乐主义者,十分明智,从来不以追求肉体享乐为耻。他的确很爱我,但是他的爱里带着尊重。年岁没有赋予他令人不快的性情,他没有冒冒失失的坏脾性,对我也没有孩子气的溺爱(这样做往往贬低了爱情),他自己反而经常揶揄这种荒唐事,将之比作老色鬼对孩童的迷恋。
总而言之,老年人的种种缺点在他身上已经被很多优势所弥补,他本身就是一个例子,至少对我而言,他向我证明了,上了年纪的人只要愿意就依然能让人快乐。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做这种事要比年轻人更费力气,更专注,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具有青春的活力,就像过季的水果需要更多的技巧和栽培才能勉强存活下来。
我们认识不久,这位绅士就把我带回了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八个月,我乖巧、顺从,努力让他信任我喜欢我。我真心体贴他,尊敬他,所作所为完全不假虚饰,他由此深深地喜欢上了我,并且慷慨地赠予了我一栋雅致的独立住宅,还指定我为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和遗嘱执行人。两个月之后,他听见几条街以外的火警,光着上身跑到窗边张望,夜晚的湿气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这次大意让他得了重感冒,就此离开了人世。
我替已故的恩人料理完后事,内心很悲伤,随着时日渐逝,悲伤变为最温柔亲切的怀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不过他留给我的大好前程也让我感到了安慰,我将要过上的生活就算还说不上幸福,至少也很优裕,我不用再依靠别人,这点对我多少是个宽慰。
我现在正值最青春貌美的年纪(还不到十九岁),拥有一笔如此巨大的财富——多得我想再贪心就实在是无耻了,它已远远超过我的期望。但这出乎意料的好运并没有让我忘乎所以,这是因为我的恩人已不辞辛苦地教会了我如何掌管钱财,我觉得他之所以放心留给我这笔财富,都是因为他观察到我在科尔太太的训练下对钱财管理有方,也正是这点让他下定了决心。
但是,唉!尽管我家财万贯,尽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心里还是有缺憾,因为那人不在身边!这是一个很大的缺憾,我有理由这么说,因为少了我唯一的真爱——查尔斯。
我完全失去了他,自从分别以后,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后来我得知他并没有忘记我,而是给我写了几封信,只是因为我命途多舛,都没有收到。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虽然其后我的生活并不检点,但是没人能像他那样成为我内心深处的挚爱。
然而,在拥有了这笔意外的财富之后,我更加意识到查尔斯对我有多么珍贵,只有和他分享这笔财富才能令我快乐。我开始打听他的消息,然而收获不多,只听说他父亲已经过世了一阵子,留下的财产寥寥无几;查尔斯到南海以后,发现他要继承的财产已经少得可怜,因为他叔叔的大部分财物随两艘失事船只沉到水底,他带着剩余的一小部分离开了,或许他也听从了别人最好的建议,过了几个月又回到了英国,这时离我们分别已经有两年零七个月——对于真心相爱的人来说,长的像一辈子!
我满怀着与心上人见面的希望,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为了平复焦躁的心情,我轻松地把自己的事务安排妥当,就出发去了兰开夏郡,旅行的车马装备都合乎身份。此行主要是为了重访我的家乡,对此我不禁充满柔情。我如今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自然也很乐意在乡邻面前露露脸,埃丝特·戴维斯见我失踪,造谣说我被拐到了种植园——在突然把我留在旅馆里以后,她想不出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下场。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寻亲,尽管只有远亲在世,我还是想接济接济他们。路上会经过科尔太太的住处,也是此行的一大乐事。
除了仆人,我只带了一个谨慎而体面的女人做伴。到了一家离伦敦有二十英里的旅馆后,我吃罢晚餐,准备在此留宿,这时突然风雨大作,我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大雨下了半小时之久,我想起有些事要吩咐给车夫,于是叫他过来。因为担心他的鞋子会把大厅里的地毯弄脏,我便自己去客厅的厨房找他。和他说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两个前来避雨的骑马者,他们都浑身湿透了,其中一个问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换个衣服,等湿衣服晾干。但是,上帝啊!听到这个声音,我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我把目光移向说话的那个人,便更加确信就是他,虽然阔别已久,他的衣衫也似乎是在伪装——他穿着骑马者的大衣,围着系扣披肩,帽檐向上翻……但还有什么能阻挡真爱的指引?我欣喜若狂,什么也顾不得,也来不及惊讶,那个瞬间,我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一个箭步投入了他的怀抱,叫喊着,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查尔斯!”在极度的惊喜之下,我再也说不出话了,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查尔斯怀里,客厅里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谨慎的老板娘把他当作了我的丈夫,立刻示意周围的人散开,体贴地让我们独享重逢的喜悦;经历了过去的种种代价,这喜悦终于到来了,我的欢乐抚平了分离的痛苦。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最敬爱的偶像,最热切的希望——他单膝跪地,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情地凝视着我,喜不自禁。见我平静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更想再听听我的声音,好让他确信眼前的人的确是我。巨大的惊喜让他说不出话,他结结巴巴,语不成句。而我贪婪地仔细辨听,拼凑着,想猜测出他的意思:“过了这么久!……你不在我身边真是太残忍了!……我心爱的芬妮!……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同时他用几乎令人窒息的热吻封住了我的话语,让我更加意乱情迷。在纷乱的想法和喜悦的情绪中,只有一个残忍的疑问破坏了这无以伦比的幸福——这一切是真的吗?我颤抖着,害怕醒来以后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我就这么傻乎乎地担忧着,觉得自己别太沉迷在这巨大的惊喜中,以免幻象消失后,又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不想去验证它是不是真的,只是依偎着他,拥抱着他,好似再也不想让他从我身边逃走:“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怎么能够离开我?……告诉我你还属于我……你还爱我……这样,这样!”(我亲吻着他,就好似与他的唇黏在了一起)“我不怪你……也不怪我的苦命,因为我们又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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