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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七、夜冥的死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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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歌和莫安生两人楞在了当场。

这时,门外传来锦春的惊呼声,“皇后娘娘,琴贵妃娘娘,娘娘正在里面待客,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大胆奴才,滚开!”皇后怒斥一声。

然后是身体被大力推开倒地的闷哼声。

皇后重重哼一声,人未到,声先道:“清妃,国君尸骨未寒,你就胆敢在你的宫里私自召见…”

话没说完,门已打开。

皇后惊愕地看着夜九歌与莫安生,还有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后面“外男”以及“不知廉耻”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原来是九王爷啊,”皇后威严的脸,迅速换上一副平静悲伤的面孔,“本宫听底下的奴才说,清妃私自召了个外男进宫,本宫生怕出了什么丑事,让国君面上无光,便火速赶了过来。冲撞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九歌(阿安)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琴贵妃娘娘。”

“妹妹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琴贵妃娘娘。”

“妹妹快起来,”琴贵妃忙走近清妃身边扶起她,“如今国君不在了,这宫里只有咱们几人相依为命,妹妹就不要太客气了。”

“是,琴姐姐,妹妹知道了。”清妃顺着她的手站起身。

夜九歌道:“本王有点事进了趟宫,正打算离去,未能前往拜见皇后和琴贵妃,是本王的不是。”

“王爷这么说可就见外了。”皇后摆手,“如今国君不在,这宫里的大小事情,本宫可以做主。

不过国君的后事,还有这朝堂上的大小事情,暂时还得王爷您操劳,本宫知道王爷这段时间辛苦了,请安这种小事,不提也罢!”

“谢皇后体谅!”

皇后话音一转,“不过王爷,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皇子今年已经十二,虽说想亲政还得几年,但是这名份是否该定下了呢”

“哎哟,皇后娘娘,这国法有云,后宫不可议事,您身为皇后,可要做好宫中表率啊!”

琴贵妃抿嘴一笑,“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二皇子今年也快十二了。当初国君在世时,可称赞过咱们二皇子好多次,倒是对大皇子有诛多不满。”

“琴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了。”皇后面孔一沉,“大皇子嫡长全都占了,国君那是因为对他有期待,才会对他多加指点,期望他日后能有大成!

不管是百姓也好,高门大户也好,哪家不是嫡长子受训最多,其他子侄嘉奖宠爱多那是因为没有寄望才会如此!”

琴贵妃面孔一变,正想说话,夜九歌不耐烦地打断了,“皇后娘娘,琴贵妃娘娘,清妃娘娘,时候不早了,请早些歇息,本王先出宫了。”

莫安生朝三人行了个礼,跟在他身后离去。

“九王爷,您是国君的亲弟弟,大皇子是您的亲侄儿,希望您记得这一点,别生一些不好的念头!”身后,是皇后意有所指的话语。

夜九歌没有停留,带着莫安生径自出了宫。

两人离开后,皇后和琴贵妃不阴不阳地交待完两句后,也离去了。

清妃坐在寝殿里,看着空荡荡的寝殿,盯着地上某处,想起前两日这里发生的一切,浑身止不住颤抖。

——

那一晚,清妃在收到哑嬷嬷留给她的东西后,头重脚轻地离开了哑嬷嬷的住所。

即使一旁有锦春扶着,她仍是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

“娘娘,您没事吧”锦春担忧道。

清妃娘娘不过是单独与那快去世的哑嬷嬷单独待了一会,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会是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吧

“没事。”清妃沉浸在刚刚随意一瞥的震惊中,对锦春的担忧视而不见。

两人回了清妃的寝宫。

清妃在锦春的搀扶下坐到床上,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锦春,你下去吧。”

“让奴婢先服侍您睡下。”

“不用了,你先下去,本宫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

见清妃如此坚持,锦春无法,“是,娘娘,奴婢先退了。”

锦春离开清妃的寝殿,并轻轻掩上了门。

在门被掩上的一刹那,清妃迫不及待地将哑嬷嬷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

双手颤抖着,将那上面所有的内容,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

清妃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那是先皇后的笔迹无疑。

先国君皇后未去世时,她是宫中常客,又深受先皇后喜爱,因而对她的字十分熟悉。

清秀娟丽,一如先皇后的人。

即使这布片上的字有些轻微走样,清妃还是十分确定。

因为她可以想像得到,当先皇后知道事情真相时,内心是何等地震惊。

可她又无法喧于口,只能将它写下来。

所以那些字,没了以往的飘逸。

看着上面足以让北夜变天的消息,清妃甚至能猜测到先皇后写这些内容的时候,那种复杂纠结的情绪。

她一定在写与不写之间挣扎了许久。

清妃怔怔看着那上面的字,脑海里因为这消息带来的震憾,始终无法思考。

这时,门彭地一下开了。

清妃下意识地抬头。

门口是夜冥愤怒仇恨的脸。

她条件反射地将那布块塞到枕头底下。

整个人浑身一凉。

若说她刚刚还一片混乱,现在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若遗物上的消息被夜冥看到,她、她的皇儿、她身后的许氏一族,还有活路吗

清妃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她想要站起身行礼。

然而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面上露出脆弱的微笑,声音温柔,“国君,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起身相迎,请您宽恕臣妾的罪。”

夜冥长腿一跨,进了屋子,身后的陈升,尽职地关上门,守在外面。

他一进来,清妃才感觉他的面色不对。

刚才她紧张那份遗物有没有被他看见,一时忽略了夜冥愤怒的原因。

如今他一走进,清妃猛地想起,今晚应该是莫安被抓来的日子。

难道又没有成功

清妃心里一咯噔,正想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安慰夜冥。

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刚刚藏的是什么”夜冥毫不手软,一只手大力地掐着清妃的脖子,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是不是与夜九歌的私信宫里面的御林军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所以夜九歌才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皇宫,才会那么顺利地找到朕关押莫安的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和夜九歌串通起来,就为了让朕好看,落朕的面子,让朕知道你们的厉害,让朕对你们没有办法,从此以后只能做个傀儡国君”

夜冥越说越激动,手下更加大气。

清妃整张脸胀得通红。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夜冥刚刚的话语中,她知道事情又失败了。

夜九歌闯进皇宫,抢走了莫安,甚至于可能还出言威胁了夜冥。

这让自大又自卑的夜冥,完全无法接受,便来她这里,找她出气。

凭什么清妃心里愤恨不已,得罪你的是九歌,让你没面子的是莫安,凭什么找她出气

但她却只能在嘴里不断求饶,“国君,咳咳,不是那样的,臣妾绝对…绝对没有背叛您,咳咳。”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大力,清妃非常费力,才说了几句话。

夜冥根本不认她所言,他伸手摸向枕头底下。

清妃大惊,要是那份遗物被夜冥看到,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

本来发软的身体,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双手大力推开夜冥,大吼一声,“不!”

夜冥没有防备之下,居然被她推开了。

屋里瞬间凝滞。

清妃先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花。

她重重磕头,边磕边在心里想着理由,“国君,臣妾刚刚一时失手,臣妾知道错了,请国君不要怪罪臣妾!”

夜冥根本不理她,“滚开!”

“国君,那只是臣妾的贴身衣物,臣妾还没绣好,不想让国君看到!”清妃慌乱中想了一个理由,“过两天臣妾绣好后,一定会穿上身,让国君亲自点评臣妾的手艺。”

“滚开!”夜冥压根不信清妃的鬼话,他上前两步,粗暴地想将她推开。

清妃在他要动手前,快速起身后退到床上,仿佛当他在同她玩闹一般,嘴里娇声道:“不,国君,臣妾不要嘛”

夜冥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冷笑两声,将清妃重重压在床上,控制住不让她动弹。

空着的手,继续在枕头底下探索。

夜冥很快便摸到了一物,手下的触感让他知道,那确实是衣服的料子。

在他要拿出来的时候,清妃突然伸头,用唇堵住了他的唇,试图诱惑他,让他忘记枕头底下的东西。

夜冥狠狠推开她。

眼里的嫌弃和厌恶显而易见。

仿佛她是多么脏多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清妃怔住了。

她承认她心里一直忘不了夜九歌,也承认她自己一直没将夜冥放在心上。

因此夜冥在床第间对她的惩罚,她一直以为,夜冥是因为嫉妒。

这曾让她痛苦之余,又生出莫名的快感和虚荣。

这个一国之君心里只有她啊,哪怕她的心里有别人,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而他对她所有的惩罚,只是因为嫉妒与不甘,为了得到她的心的一种手段。

可是现在这一刻,清妃突然从这种臆想中清醒过来。

夜冥嫉妒的是夜九歌,只是夜九歌,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他召她进宫,只是以为她对夜九歌很重要,他不想让夜九歌好受,跟她亦没有半分关系。

他惩罚她,也只是想通过她惩罚夜九歌而已!

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件夜冥想要对付夜九歌的工具而已。

而今,他发现原来夜九歌根本对她毫不在意,他便对她厌恶了。

在这皇宫里,一个国君愿意折磨的女人,和一个国君嫌弃的女人相比,在外人看来,前者重要多了。

如果她连被他折磨的资格都没有了,那以后在这宫里,她还有什么地位,还有什么活路和盼头

清妃的心思不过转瞬间,当她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时,夜冥已将那份遗物拿了出来。

“不!”

过不了现在这一关,哪有什么将来

清妃大力挣扎,不让夜冥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

夜冥不耐烦地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控制,高举到头顶。

她的手碰到了她头上的发簪。

以往侍寝的时候,夜冥都会提前派人通知,她从头到脚,除了身上单薄的衣物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今晚,也不知是她出去的时候,夜冥派来的人没有找到她,还是夜冥一气之下,直接来了她寝宫,根本没让人通知她侍寝的事情。

所以清妃还保持着去见哑嬷嬷时候的装扮,头上插着两根简单的金钗。

她鬼始神差地拔了一根金钗握在手中。

夜冥正看着遗物上的内容,他的面色更加难看,积蓄的风暴,让他整个人更加阴骘。

清妃无法预料夜冥下一刻,是会掐死她这个知情人,还是喊人来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东西哪来的”夜冥的声音出乎清妃意料的平静。

可清妃从中听出了杀机,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夜冥根本没有暴怒的必要。

清妃努力地为自己争取生机,“是宫中一个哑嬷嬷派人给臣妾送来的,臣妾刚瞧了两眼,便知这是造假的,因为上面根本不是先皇后的字迹!”

“是吗”夜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半边眉毛高挑,“爱妃,你以朕糊涂到连自己母后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清妃急急辩解,“臣妾小的时候常在宫中玩耍,对先皇后的笔迹也略知一二。”

“爱妃,既然不是,你抖个什么劲”身下的女子颤抖得如一朵被寒风吹过的花,偏偏嘴硬地说着违心的话,夜冥忍不住出声讥讽。

“臣妾…臣妾只是有些难受。”经他一提醒,清妃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颤抖,她咬着唇,“国君龙体厚重,臣妾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是吗”夜冥再次轻哼,将唇凑到清妃耳边轻声道:“现在这样就已经承受不住,那等会可怎么办才好”

声音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清妃忍不住痛哭出声,“国君,求您看在皇儿的份上,饶过臣妾,臣妾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辈子守口如瓶!”

夜冥冰冷的手,缓缓附上清妃的脖子,逐渐用力,语气冰凉残忍,“朕只相信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不!国君,求求您!臣妾不想死!”清妃不顾一切地大叫,很快喉咙便因夜冥的双手用力而发不出声音。

胸膛里的空气渐渐稀薄,清妃绝望极了。

手中的金钗,因为求生的本能,毫不犹豫地向夜冥刺去。

她拔下金钗的时候,只是预感即将面对危险时的一种本能反应,想抓点什么东西在手,增加她的安全感。

她没想过要刺夜冥。

然而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清妃的大脑还没做出反应,她的手就已经自动地刺了出去。

噗嗤一声,是金钗插入肉体的声音。

然后,清妃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

空气开始涌入她的胸膛。

她大力吸了几口气后,缓缓睁开眼。

只见夜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那眼神想吃人。

紧接着,身上突然一轻。

夜冥整个人倒葱似地倒到了地上。

清妃赶紧坐起身,紧紧抱住被子,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的夜冥。

突然,她看见大片大片的血,从夜冥的后脑位向四处溢开,而他的双眼还瞪得大大的。

“啊!”惊恐之下,清妃放声尖叫。

这叫声不同于先前压抑的叫声,而是放开喉咙地喊叫。

门外的陈升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凑近门边,想听个究竟。

床上的清妃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第一反应就是想喊人传太医。

她一拉开门,将耳朵贴在门上的陈升,一个不稳,踉跄两步跌进了屋内。

然后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瞪大眼死不瞑目的夜冥。

清妃见被人发现,整个人瘫倒在地,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双手抱住陈升的裤腿,“快,快传御医!”

陈升回过神来,双腿在迈出门的刹那,突然停住,鬼始神差地关上了门。

“你…你干什么”清妃脸上淌着泪,惊呼。

陈升没理她,径直走到夜冥身边。

蹲下身,伸手在他鼻子下探气,没有了呼吸。

他又伸出手,放到夜冥脖子处。

手指下是微弱地跳动。

陈升的手指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袖子被扯住了。

“传…传御医…”

躺在血泊中的夜冥,头缓缓地转动,想转向陈升,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用一双眼睛斜着看向陈升。

陈升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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