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妮的身世(1/2)
“你可知道,”安妮像是在对知心朋友说话,“我已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这一趟坐车的乐趣。凭我的经验,一个人要是坚定地下了决心,要喜爱上一种东西,差不多总能喜爱上的。这个决心当然是要坚定的。咱们一坐上车,我就不再想到这是回孤儿院。我只想着,这是在坐车。瞧,那儿有株小野玫瑰树,抢先开起花儿来了!你说美不美?你说做朵玫瑰花是不是件开心的事儿?要是玫瑰花也能说话,那该有多妙?我敢肯定,玫瑰花儿会告诉咱们这类美好的事儿的。粉红色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迷人的颜色吗?我喜欢粉红色,但我不能穿粉红的衣服,即使是想象中也不能穿。你知不知道有人小时候头发是红的,长大后就变成另一种颜色了?”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这样的人。”玛丽拉毫不留情地答道,“我看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安妮叹了口气。
“唉,又一个希望落空了。‘我的一生真是个埋葬希望的理想墓地’,有一次我在书本上就读到过这样的句子。每遇到我失望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反复念这一句,来安慰自己。”
“我可看不出这怎么能安慰自己。”玛丽拉说。
“知道吗,这听起来又悦耳,又浪漫,我就像是成了书中的女主人公了。我就喜欢浪漫的事儿,葬满希望的墓地就像想象中的那么浪漫,是不是?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块墓地,就高兴了。今天咱们要经过‘闪光的湖’吗?”
“要是你说的是芭里塘,咱们不会经过。咱们要沿着海滨路走。”
“海滨路,这名字动听,”安妮说得如痴如醉,“它是不是像名字那样美?你一说到‘海滨路’三字,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看到一幅图画。白沙镇也是个美的名字,可我更喜欢阿丰利。阿丰利这名字好听。听起来就像响起了乐声。这儿离白沙镇有多远?”
“五英里。既然你那么喜欢说话,那就适当地给我讲讲你自己的事。”
“我所知道的有关自己的事实在不值一提。”安妮热切地说,“要是你让我说说我想象中的自己,你会觉得有趣得多。”
“不,我不想听你那些想象的东西。你就讲些不折不扣的事实,不要想象什么的。从头开始讲。你生在什么地方?今年几岁了?”
“过了三月份我就十一岁了。”安妮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按对方的吩咐,说起了没有想象的事实,“我出生在新瓦斯科舍省的波林布罗克。我爸爸的名字是沃尔特·雪莉,是波林布罗克的中学教师。我妈妈叫伯莎·雪莉。沃尔特和伯莎难道不是很好听的名字吗?我庆幸自己的父母有了好听的名字。要是我爸爸取名叫——可不,要是叫杰德迪亚什么的,那不是太丢人了吗?”
“我看,一个人取什么名字,关系不大,只要他品行好就是了。”玛丽拉说,她觉得自己负有使命开始进行有益而实用的道德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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