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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为何坠落 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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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美小姐为了让x跌落而死,把假的恐吓材料贴到了窗户上面的墙上,把这件事告诉了x。按照麻美小姐的计划,x在麻美小姐不在的时候侵入,踩着窗户的栏杆去偷恐吓材料的时候跌落而死。麻美小姐回家后,如果把假恐吓材料给回收了的话,x之死只会被认为是事故死亡,麻美小姐有在酒吧工作的铁壁不在场证明。她也不知道x会不会真的跌落而死,但如果没能成功的话,再制造别的机会就行了。即是所谓的概率犯罪。”

“概率犯罪?那是什么?总之太跳跃了我实在想不到。”

楠见这么说着,突然好像有了想法。

“——这么说来,昨晚到现场的后院的时候,有信封掉落啊。那时候什么也没想,现在想想,后院里掉了信封挺奇怪的。兴许……”

他截断了话头,一脸苦于牙疼的表情思索着。年轻刑警很兴奋的样子。

“那个信封,就是贴在窗户上面外墙的假恐吓材料吧!x刚想取下来它用手指夹住的时候,脚滑了掉下来,那时候信封也从墙壁上脱落,像追在x的后面一样落到后院……”

密室搜集家微微一笑:“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顺便,x大概把备用钥匙和自己家里的钥匙也一起放在裤子口袋里了。由于杀害麻美小姐的犯人把x的尸体给藏起来了,备用钥匙和x自己家的钥匙现场都没能找到。x的钱包和外套没留在现场,是由于到现场附近x都是驾车来的,没有必要吧。

“那么,到目前为止,x是谁就可以大幅缩小范围了。x是女性,是麻美小姐会给她备用钥匙这么亲密的人物,是麻美小姐想杀的人物,并且是麻美小姐可能恐吓的人物。”

“谁啊,这是?”楠见问。

“根据‘帝王’的妈妈桑的话,据说有个叫松下的人物对麻美很迷恋啊。假设那个松下就是x呢?”

“不过,松下是男的啊……”

“女性去酒吧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松下是男人这话,妈妈桑一句也没说吧?”

楠见露出好似在搜索记忆的表情说道:“确实,一句也没说他是男的……”

“妈妈桑对松下的事说的是‘准确地说并不是男主顾’,这是因为松下是女性,不是男主顾,应该叫女主顾才对。松下是有爱慕女人的特殊性癖的女性。

“女主顾的话,麻美小姐交给她备用钥匙也没什么奇怪的。还有,因为据说松下在遗书里把麻美小姐指定为遗产继承人,麻美小姐便存在想把松下杀害的动机。又及,有些情况下,和女招待亲密的交往甚至对男性来说都会成为丑闻的源头,对女性来说就愈发如此了吧。向她透露有能表明两人亲密度的那种照片的话,麻美就可以对松下进行恐吓了。据说松下开一辆雷诺,这也和x到现场附近为止都是开车的推想一致。

“确认一下吧。”楠见先向优子打招呼说“借一下电话”,随即拿起了受话器拨号。

“这里是楠见……向被害人工作的‘帝王’酒吧打个电话,有点事想问妈妈桑……现在我在伊部优子的房间里,‘帝王’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啊……能给我问问迷恋被害人的、叫松下的客人是不是女的么?嗯嗯,是不是女的……我不挂断电话就在这儿等着。”

好像是给搜查本部打了电话,楠见一边把受话器盖在耳朵上,一边拿严厉的眼神盯着优子。已经完蛋了,优子想。一切都明了起来了。

“嗯,松下是女的啊?是这样啊……对不住,我去‘帝王’打探的时候,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误会……”

楠见用手堵住送话口,表情茫然地对密室搜查家说:“跟你说的一样呢。”

然后他再次把受话器盖在耳朵上,简单地告诉了一下密室搜查家的推理,回答对方“了解”后,放下了受话器。

“要在府内全域,调查名为松下的三十多岁的女性从昨晚以来有没有不知所踪的。”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松下啊,优子想。优子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接着说之前的话吧。第二个疑问——松下的尸体被藏到了哪里呢?就在现场旁边,便有适合藏匿尸体的场所。便是木津川。尸体绑上了重物给沉到木津川里了吧。后院放置有堆积如山的水泥板的样子。从中取出几块当作重物,谁也不会注意的吧。”

“——尸体沉在木津川?”楠见慌忙把受话器拿起来进行拨号。

“我是楠见……再三抱歉……是是,密室搜查家是这么说的。”

楠见一放下受话器,就大大吐了口气。

“第三个疑问——麻美的尸体是从哪儿掉下来的,和第四个疑问——为何优子小姐就成了犯人呢。这两个是同一答案的表里。

“犯人将松下的尸体隐藏起来代之以麻美的尸体,伪装成从六楼坠落的是麻美的样子。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就是说犯人知道松下从六楼坠落一事——当然,大抵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因为不知道松下坠落的话,把她的尸体藏起来代之以麻美的尸体这种想法便无从产生。

“于是,知道松下小姐坠落的人,只有目击到的优子小姐和森一先生。那么,即是说这两人中有一位是犯人。

“那么,是哪一位呢?根据二人的证言,为了看坠落的尸体而下楼之后,优子说半夜和他一起叫人知道的话,怕被结婚对象误解,让森一先生回去了,一个人通报了110。这就是说,森一先生没有调换尸体的时间。那么,犯人便是优子小姐了。

“于是,麻美小姐的尸体便是从五楼优子小姐的房间里坠落的。麻美小姐上班之前拜访了优子小姐的房间,在那儿被刺死。”

“那么,第五个疑问——为什么要调换松下的尸体和麻美的尸体呢?”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目击了松下小姐坠落之后下楼到后院,看到尸体的优子小姐脑内猛然有个计划闪现。那就是,通过调换松下小姐的尸体和麻美小姐的尸体,让森一先生认为自己目击到的是麻美小姐尸体的坠落。这么做的话,对于目击者优子来说,犯人在让麻美小姐坠落的时刻的不在场证据就成立了。

“优子小姐起初说,半夜共处被人知道的话可能会被结婚对象误解,警察由她一个人来通报就是,将森一先生支走。尸体调换的工作没让任何人发现。

“随后,她背起松下小姐的尸体到了堤坝上,用绳子什么的把水泥板绑在尸体上,沉入木津川。据‘帝王’的妈妈桑说,松下小姐是苗条娇小的体格,与之相对优子小姐是高个子,女子运动选手那样的魁梧的身材,因此体力上是充分可能的。

“随后返回五楼的自己家,把麻美小姐的尸体从五楼抛出。因为麻美小姐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这对于优子小姐也当是充分可能的。因为用麻美小姐的尸体替换掉了松下小姐的尸体,就必须给麻美的尸体也制造松下小姐尸体上有的坠落造成的跌伤。将麻美小姐的尸体由窗外坠落乃是出于此目的。

“根据优子小姐向警方所做的证言,她说发现尸体之后立刻通报了110。实际上,是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才通报的。森一记得目击坠落的正确时间的话,由此可以发现目击和通报之间还有很长的空当,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优子预计醉酒的森一记不得正确的时刻。事实上也是如她所料……

“此外,松下小姐的尸体是趴着的,看不见脸。因此,即使事件被电视报道,播放出麻美小姐的脸的话,也不怕森一会注意到这和后院里见到尸体的脸不一样。

“将森一从现场支开,仅仅这样是无法将其利用为不在场证人的。因此,优子小姐打算在被警察讯问的时候,故意让人知道有人和自己一起,但表面上装作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以便在被追究的时候勉强说出和森一在一起吧。实际上,由于麻美的房间上了锁,优子的证言受到了怀疑,自然演变成不得不告知和森一在一起的情况。”

森一的脸变形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被优子小看,被彻底地利用了。森一望向优子的眼睛里,浮现出屈辱和恐怖。

楠见说话了:“优子杀害麻美的动机是什么呢?调查过麻美的身边了,和优子全无联系。单单住在同一个公寓里而已。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呢?”

“住在同一个公寓,加上房间是上下相接的——这不就会产生犯罪动机么?”

“就是说?”

“房间上下相接的话,就有产生各种各样矛盾的可能性。比如,可能是麻美老是把东西掉到地板上,会给优子的房间造成声响。又或者,麻美把洗衣机的水给溢出来了,流入优子的房间内,把优子重要的东西给弄坏了也有可能。”

“……如你所说。”优子小声说道。她一直沉默不语,开口让刑警和森一吃了一惊,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优子。已经该说了吧,优子想。隐瞒着已经累了。

“——昨天傍晚,因为画年末个展要展出的画而十分疲惫。离开作为画室的房间到餐厅去喝了杯茶,没多久回到画室一看,天花板流下来的水溅到了画上……虽然赶紧把画给取下来了,已经弄坏掉了。为了赶上个展的时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连睡觉的功夫都拿来画的画给弄坏了,一时间茫然。水有洗涤剂的味道,我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楼上的女人,把洗衣机的水给溢出来了。而且,水流到正下方的餐厅还说得过去,偏偏是从天花板流到画的上面……”

森一好像明白了:“你说过,一天不画画手就会生。所以看到画架上没画布,我还想你到底是怎么了。原来是上面房间漏水把画给弄坏了呀!”

“是啊。虽然立刻就去抗议了,那女的却假装不在家不出门。没办法回到房间了,一点干劲也没有地坐到椅子上了。到了六点左右,我听到走廊的楼梯有下楼的脚步声。想到说不定是她,就出去一看,是她。好像是要去酒吧上班,穿着外套抱着手提包。那个女的注意到我,虽然扭过脸去想从旁边过去,我一说‘有话说的话就到房间里来’,她还是怄气一样点了点头,进了我的房间。我把弄坏了的画摆出来责怪她,她连个道歉都没有,说什么是因为这个建筑建造得不严实,最后的最后她冷笑起来,说什么‘啰里八嗦这么多抱怨,不就是想让我把画给买下来么?’……突然,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把厨房里的菜刀捅到那女人的背上了……”

这之后,优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让尸体躺在前面茫然坐下。因为洗衣机漏水是在傍晚,还没有告诉房东漏水的事。从而优子会被认定没有动机,麻美的尸体被发现了也不会立刻怀疑到她。

不好,虽然没告诉房东漏水了,漏水之后优子立刻就去麻美的房间前抱怨了。虽然麻美假装不在家,那个时候,麻美对面住的人可能听到了优子抗议的声音。这样的话,警察总会知道她是有动机的。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对了。如果找不到尸体的话,就不知道杀了人。怎么样才能让人发现不了尸体呢?

分尸之后丢掉,那时浮现的是这种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太恐怖了,优子吓得发抖。但是,除此以外别无他法。犹豫了很久之后,把尸体给搬到浴室里了,沾到血也不管了,把衣服给脱了。

森一来访,按响玄关大门的铃,恰在此时。不能让人进到有尸体的房间来,优子想要无视,暗中制作了备用钥匙的森一自作主张就进来了。

“那么,那个时候说‘刚想要去浴室洗澡呢’,是正要在浴室把尸体给分尸么?”森一脸色苍白地嘟囔道。

森一威胁说“要是不答应和我重归于好的话,我就向外大声喊了。那样的话就有人来了。这样的半夜里和结婚对象以外的人在一起被人知道了的话,你的结婚对象会怎么想呢?”的时候,优子害怕的不是要是他做了这种事会和结婚对象解除婚约,而是要是有人过来的话可能会发现浴室里麻美的尸体。

和森一争吵的时候,看到窗外有个女人掉下,优子惊得心脏都停跳了。和森一急忙下到后院里,倒在地上的是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但是……

——谁啊,这女的?我想是你楼上房间住的人吧,认识么?

森一这么问的时候,“……叫内野麻美的人。女招待。”优子撒了谎。那个瞬间,脑内闪现一个犯罪计划。

把这个女人的尸体沉入木津川,代之以麻美的尸体就可以了。这样的话,优子和森一就会被认为是看到了麻美的尸体掉下来。不在场证明成立。纵然了解到优子有动机,有不在场证明守护就没问题。比起分尸麻美的尸体再抛掉,这个计划要好得多。

麻美的房间竟然玄关大门的门锁乃至链锁都锁上了,成了密室状态,优子做梦也想不到。听到链锁的事时,优子惊愕不已。要是解开密室状况的话,恐怕就会发现替换尸体这真相了。密室状况的成立,可能反过来绞杀优子。结果,这个担忧猜中了。

纵然如此,这是多么奇妙的巧合啊,叫松下的女人被麻美害死,那个麻美被优子杀害。最后,松下的尸体被用来制造麻美被杀时优子的不在场证明。完全就好像松下怎么也要报麻美一箭之仇,守护杀害麻美的凶手一样……

“喂,密室搜集家去哪儿了?”

听着楠见和年轻刑警慌张的交谈,优子看着什么颜色也没涂的画布。虽然结婚对象和作为画家的未来都失去了吧,只有画画这件事是谁也夺不走的。如果能得到允许的话,就把那幅画布带到牢里吧。在那儿,画一幅只为自己而作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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