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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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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说:“有人偷走了手枪。不是杰奎琳·德·贝尔福特,但此人充分了解情况,知道自己的罪行一定会被算在杰奎琳头上。可他不知道护士给她打了一针吗啡,并且陪了她一整晚。还有一件事:之前有人从峭壁上推下一块大石头想杀死琳内特,这人也不是杰奎琳·德·贝尔福特,是谁呢?”

波洛说:“如果说这个人不可能是谁,会更简单些。既不是多伊尔先生、阿勒顿夫人、蒂姆·阿勒顿、范·斯凯勒小姐,也不是鲍尔斯小姐。他们都跟此事无关。他们那时候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唔,”瑞斯说,“剩下来的人还不少呢。动机是什么?”

“这也正是我希望多伊尔先生能帮助我们的地方。还有几件小事——”

门开了,杰奎琳·德·贝尔福特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走路也踉踉跄跄的。

“我没做,”她说,就像一个吓坏了的孩子,“我没做,哦,请相信我。大家都会觉得是我干的——可我没有——我没有。这……这很可怕。我真希望没发生这种事。昨天晚上我差点杀了西蒙,我想我是疯了,可我没干别的……”

她坐下来,泪水夺眶而出。

波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没杀害多伊尔夫人。已经证明了——是的,证明了,孩子,不是你。”

杰奎琳忽然直起腰,手里攥着被泪水打湿的手帕。

“那是谁干的?”

“这个,”波洛说,“这也正是我们问自己的问题。这个你帮不了我们,是吗,孩子?”

杰奎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出来……不,我完全不明白。”她眉头紧锁,“不,”最后她说道,“我想不出来有谁希望她死,”她有点结巴,“除了我。”

瑞斯说:“对不起——我刚想到一些事。”他匆忙离开了房间。

杰奎琳·德·贝尔福特低着头坐在那儿,紧张不安地绞着手指。忽然她脱口而出:“死亡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我不愿想到死。”

波洛说:“是的,想到死亡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对吗?可现在,就在这一刻,某人因为成功地实施了自己的计划而欢呼呢。”

“别……别这么说!”杰奎琳大喊,“你这话听起来太可怕了。”

波洛耸耸肩。“这是事实。”

杰姬低声说道:“我……我是想让她死,结果她死了……而且,更糟的是……她死了——就像我说的那样死了。”

“是的,小姐,她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脑袋。”

她哭出声来。“那我说对了,那天晚上在瀑布旅馆,有人在偷听!”

“啊!”波洛点点头,“我还在想你是否会记得这件事呢。没错,太多巧合了——多伊尔夫人竟然像你描述的那样死了。”

杰姬打着冷战。“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波洛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他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腔调问道:“你肯定是个男人,小姐?”

杰姬吃惊地看着他。“是的,当然。至少——”

“怎么了,小姐?”

她皱着眉头,眼睛半闭着,努力回忆。她缓缓地说:“我觉得是个男人。”

“可现在你没那么肯定了?”

杰姬说得很缓慢:“不,我无法确定。我只是认为那是个男人——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身影——背影……”

她停了下来。波洛没说话,她问道:“你认为是个女人?可这条船上肯定没有哪个女人想要杀死琳内特啊?”波洛只是摇了摇头。

门开了,贝斯纳出现了。

“波洛先生,你要跟多伊尔先生谈谈吗?他想见你。”

杰姬跳了起来,抓住贝斯纳的胳膊。

“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不用说,他当然不会好,”贝斯纳埋怨道,“你要知道,他骨折了。”

“可他不会死吧?”杰姬哭着说。

“哎哟,谁说他会死了?我们会把他带到文明的地方,那里可以照x光,并进行相应的治疗。”

“哦!”女孩的双手哆嗦着握在一起,又坐回椅子里。

波洛跟着医生来到甲板上,就在这时,瑞斯也过来了。他们走上顶层甲板,来到贝斯纳的房间。西蒙·多伊尔正靠着垫子和枕头躺在那里,腿上绑着一个简易的夹板。疼痛和震惊让他面无血色,但更多的是迷茫困惑——像个孩子那样晕头转向。

他喃喃地说:“请进。医生告诉我了——告诉我琳内特的事了。我不能相信。我就是不能相信那是真的。”

“我知道,这是个沉重的打击。”瑞斯说。

西蒙结结巴巴地说:“你知道——不是杰姬干的。我确定杰姬没干!我猜情况对她很不利,可她没做这事儿。她——那天晚上她只是有点紧张,有些激动,所以冲我开了枪。可她不会……她不会杀人……不是个冷血杀手……”

波洛温和地说:“别烦恼了,多伊尔先生。不管是谁枪杀了你妻子,那个人都不是德·贝尔福特小姐。”

西蒙不解地看着他。“是真的吗?”

“不过既然不是贝尔福特小姐,”波洛继续说道,“你可否跟我们说说你认为是谁干的?”

西蒙摇摇头,表情更加困惑了。

“这太疯狂了——不可能。除了杰姬,没人想这么对她。”

“想一想,多伊尔先生,她没有仇人吗?有没有人跟她结过仇?”

西蒙又摇了摇头,还是那副绝望的表情。

“这听起来绝对荒谬,当然,温德尔沙姆算一个。她多多少少算是抛弃了他而嫁给我的——可我认为像温德尔沙姆这样有教养的呆子不会做这种事,而且他离这里很远。老爵士乔治·沃德也一样,为了房子的事跟琳内特有过节——他不喜欢她处理房子的方式。可他也在千里之外的伦敦,而且如果认为他跟谋杀有关,也太离谱了。”

“听着,多伊尔先生,”波洛很认真地说,“我们第一天登上卡纳克号的时候,我跟你的妻子说了几句话,至今让人印象深刻。她很烦,非常心烦意乱。她说——请记住这句话——每个人都恨她。她说自己很担心——不安全,好像四周都是敌人。”

“她这么心烦是因为发现杰姬也在船上。我也是。”西蒙说。

“是这样的,可还是不能解释她这些话。当她说到四周都是敌人的时候,确实很夸张,尽管如此,她指的不只是一个人。”

“在这一点上你也许是对的,”西蒙承认,“我想我可以解释这个。乘客名单上有个名字让她很烦。”

“乘客名单上的名字?叫什么?”

“哦,你知道,她并没有明确地告诉我,甚至在她说的时候我都没仔细听,我脑子里都是杰奎琳的事。我记得,琳内特说在做生意的时候打败了什么人。遇到任何跟她家庭有仇怨的人都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你知道,虽然我并不十分了解她的家族历史,不过就我所知,琳内特的母亲是个百万富翁的女儿,她父亲只是小有家产而已,但在他结婚后,自然而然地做起了投机生意——或者你对这一行有别的叫法。当然,结果就是,有几个人赔了钱——你知道,昨天还大富大贵,今天就穷困潦倒了。嗯,我知道船上有个人的父亲和琳内特的父亲是对头,被她父亲狠狠地打击过。我记得琳内特说:‘人们甚至都不认识你就已经恨上你了,这是非常可怕的事。’”

“没错,”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这就能解释她对我说的话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继承的遗产是个负担,而不是什么好处。你能完全确定,多伊尔先生,她没对你提过那个名字吗?”

西蒙懊恼地摇摇头。“我甚至都没怎么留意,只是说了‘哦,现在没人会在意父辈身上发生的事了,生活在飞速前进’一类的话。”

贝斯纳冷淡地说:“啊,但是我可以猜一猜,船上确实有个牢骚满腹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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