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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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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有测谎机,但这是作白日梦。”

贵子吐了吐舌头,窥视着几个男人,似乎表明自己无法推理谁是凶手。

几个男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似的抱着手臂,陷入了沉默。虽然各有所思,但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我觉得,”久我和幸说,“肚子好像饿了。”

本多雄一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太好了,我正期待有人说这句话。”

其他人可能也有同感,脸上的表情也都放松下来,空气一度缓和。

〔久我和幸的独白〕

现在到底是怎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由梨江扮演被杀的角色?难怪田所义雄这么生气,既然她消失了,来这里的意义就减少了一半。

事到如今,只能赶快找出谁是凶手的角色,让这场闹剧尽快落幕。

幸亏昨晚和本多雄一相互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所以凶手的范围缩小成三个人。雨宫京介、田所义雄和中西贵子。以常识判断,应该是雨宫,但搞不好是田所。我认为不可能是贵子,因为凶手也需要脑袋。

有一件事令我感到不解,就是昨晚床边的台灯不亮这件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事件有关吗?

今天的早餐是来这里之后最安静的一餐,每个人都默默地吃着,脑袋里八成都在推理。其他人必须在除了自己以外的四个人中找出凶手,我和本多的怀疑对象各少了一个。当我和本多四目相接时,他得意地对我笑了笑,意思是说,怎么样?幸亏我叫你那么做吧?虽然我们比其他人更接近真相一步,但如果输给他就太没意思了。我绝对不能输。

早餐后,大家也没有聚在一起讨论,各自分头行动。回想起来,之前是因为由梨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有她在,田所和雨宫才会经常坐在一起。

田所回去自己的房间,我有命案以外的事要问他,于是,走去了他的房间。

他打开门时看到我,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我说有事要问他,他不加思索地让我进了房间。

“找我有什么事?”

他站在窗边问道,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警戒。

“你昨晚去了元村小姐的房间吧?”

我单刀直入地问,田所显得惊慌失措。

“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必隐瞒,因为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看到你从她房间走出来,但是,我看你刚才并没有提这件事。田所先生,难道你是凶手吗?你是去她房间演杀了她的戏码之后才离开的吗?”

为了问田所这件事,所以我刚才没有在众人面前提到昨晚在盥洗室前遇到她。

田所露出“完了”的表情。

“不是,才不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去她房间?”

我紧追不舍。

田所义雄一开始很慌张,但得知被我看到之后,无意继续掩饰,反而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我找她有点事。”

“哪方面的事?”

“私事。”

“我想也是,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谈话的内容?我刚才没有告诉大家看到你从元村小姐房间走出来的事,因为我想先向你问清楚情况。”

“我很感谢……我该这么说吗?”

田所在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能回去楼下,在大家面前公布这件事。到时候,你就必须在众人面前说实话。”

田所发出呻吟,一再重复:“真的只是私事。”

“你可以证明吗?”

“虽然无法证明,但我可以发誓。”

“你对我发誓也没用。”

我拨了拨浏海,双手扠在腰上,转身向后走。“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向大家公布这件事。因为我不可能毫无理由地隐瞒这么重要的线索。”

当我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时,他叫住了我。

“好吧,那我告诉你。”

当我转过头,发现田所对我露出谄媚的眼神。

他告诉我的重点,就是他去向元村由梨江确认她的心意。虽然田所似乎有把由梨江的反应扩大解释为对自己有利的倾向,但既然她回答并不是从男人的角度爱雨宫,对我来说,就是好消息,只是觉得她的这句话不能照单全收。本多雄一不是断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确有其事吗?当然,感情这种事,当事人说的话应该最正确。

“我了解了,对不起,刚才我苦苦相逼。”

“不会啦,我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

虽然他刚才不愿意说出实情,但总觉得他似乎面露得意。搞不好他心里其实很想说给别人听。

走出田所的房间后,站在走廊上往交谊厅观望,发现只有中西贵子一个人戴着随身听的耳机坐在那里。她可能正在听什么充满动感的乐曲,身体前后左右地摇晃着,胸部也跟着上下起伏。

雨宫京介和本多雄一不在交谊厅。

我决定再去看一下元村由梨江的房间,也许可以发现某些线索。

我没有敲门,直接打开了由梨江的房间。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人了。是雨宫京介。他蹲在地上。

“喔,你也来调查吗?”

看到我愣在原地,他露出腼觍的笑容抬头看着我。

“是啊……你在干什么?”

“自以为是侦探,想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雨宫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可惜一无所获。”

“虽然我不是在附和本多先生,但提示真的太少了。”

“嗯,也许,”说着,他微微偏着头,“按照剧情,还会有人死亡,所以,在此之前,凶手绝对不会曝光。”

“有可能。”

我表示同意后,想到雨宫虽然这么说,但他有可能是凶手,不由得产生了警戒。即使只是游戏,我也不希望演一个突然被杀的角色。

我观察着室内。想到不久之前,元村由梨江还住在这个房间,就不由得脸红心跳。房间内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笠原温子的床。另一张床的毛毯翻开,床单上的绉褶有一种感官的刺激。

虽然同样是双人房,这个房间比本多那一间稍微大一点。墙边有一张桌子,墙上装了一面圆镜,可以当作梳妆台使用。也许是因为这一点,那两个女生选择了这个房间。架子上放了一整排和男人无缘的化妆品,我忍不住寻找,不知道由梨江的口红是哪一支。虽然即使找到了也没有用。

“东西真多啊。”

雨宫走到我旁边,表达了相同的感想。“咦?这是什么?”

他伸手去拿角落的一个小包,但可能随即察觉到那是什么,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我也同时猜到了那是什么。

从小包敞开的口中,看到里面放了卫生棉。不知道笠原温子还是元村由梨江刚好是生理期。中西贵子说,在泡澡时遇到了由梨江,所以可能是温子。不,温子也泡了澡。听说女生在生理期只要用卫生棉条,就可以照样泡澡。

“是忘了收起来吗?”雨宫小声嘀咕,“即使是为了表现真实性,应该也不愿意让我们男人看到这种东西吧?照理说,离开这里时,应该会收拾一下。”

“是啊,可能只是忘了。”

读高中时,我看到坐在前排的女生课桌内放了一个小袋子,我问她那是什么,她慌忙藏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结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整整一个星期不理我。事后听其他女生说,那是放卫生棉的袋子。可见女生多么不希望男生看到这种东西,照理说,不可能就这样大剌剌地丢在那里。

我离开架子前,在门口附近随意观察着,雨宫在床附近检查。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很不自在。

几分钟后,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打开房门,本多雄一在走廊上向交谊厅张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怎么了?”

我问他。他露出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表情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一根黑色的棒状物。

“雨宫也在吗?太好了。”

“你发现什么了吗?”雨宫也走了过来。

“钝器,”本多说,“掉在屋后。”

他递出黑色金属制的细花瓶。之前好像在哪里看过。

“喔?发现了凶器吗?由梨江设定为遭钝器击中后被掐死,没想到真的有凶器,但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凶器吗?”

“你不觉得很眼熟吗?”本多问,“这个花瓶之前放在盥洗室的窗台上。”

“啊!”我和雨宫同时发出叫声。

“原来设定凶手用那个打由梨江,我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是误區。”

雨宫一脸钦佩地说,但本多雄一仍然面色凝重。

“你们仔细看,上面是不是沾到了什么?”

本多说着,把花瓶递了过来。我和雨宫都探头凝视着花瓶,不了解本多说的意思。

“好像……沾到了什么。”

“对吧?”

他把花瓶举到眼睛的高度,用难过的声音说:“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血迹是真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和雨宫一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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