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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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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雨宫静静地说,“我也很想打电话,因为身处这种不安太痛苦了,但如果这是事先设计好的,一旦打了电话,我们就丧失了资格。”

“我才不要丧失资格,”中西贵子说,“费了那么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把握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大家都一样。”久我和幸也说。

“对喔……”

田所的后背用力起伏,起伏的动作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要怎么确认?怎么确认这一切是不是设定?”

雨宫和本多都没有立刻回答,田所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要怎么确认?”

“很遗憾,”本多说,“目前还没有办法,确认有没有尸体勉强可以成为判断方法。只要发现尸体,就不是排练。那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打电话,但不是打给老师,而是报警。”

“但是,井底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楚……”

“所以啊,”本多把手放在田所肩上,“刚才雨宫也说了,就等到明天,一切忍耐到明天再说。”

田所义雄抱着自己的头发出呻吟,似乎难以承受内心的焦急。本多不耐烦地低头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微微苦笑着。

“我们现在安慰他,结果搞不好他就是凶手,没有人能够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不是凶手。”

“嗯,我知道,以后大家都不必再说这句没用的台词了。”

“对了,”久我和幸缓缓地说,“不管是不是东乡老师的安排,我们都只能推理谁是凶手吧?”

“是啊。”本多表示同意。

“那到底该根据怎样的状况进行推理呢?仍然以笠原小姐的尸体在游戏室,元村小姐的尸体在卧室被发现为前提吗?”

“不,这……”

本多吞吐起来,看向雨宫,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不能这样吧。”

雨宫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否觉得口干,连续舔了好几次嘴唇。“只能把现实做为推理的材料。发现了沾到血迹的花瓶,在水井盖子上发现了温子的红色毛线。还有──”

“她们两个人消失了,是不是?”

本多说完,雨宫一脸愁容地点了点头。

〔久我和幸的独白〕

元村由梨江已经死亡的概率应该有百分之八十。

这个数字并没有特别的根据。根据眼前的状况,通常会认为她应该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难怪会把女人不想给别人看到的生理用品留在房间内。

话说回来,正如雨宫说的,也可能是东乡阵平的计谋,只不过我不是乐天派,不会做出五五波的乐观预测,所以,包括心理准备在内,认为概率大约是八成。

元村由梨江清澈的双眼、漂亮的嘴唇、白皙的肌肤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还正确地记住了她的声音。想到再也无法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一切,我就心如刀割。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应该鼓起勇气去她的房间,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那个胆量,但还是后悔莫及。

如果这一切都是东乡阵平的安排,让元村由梨江带着美丽的笑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向她表明心迹。这次的事让我了解到,犹豫不决、费尽心机有多么愚蠢。

相反地,如果她无法活着回来──。

到时候,我就要复仇。只是让警方逮捕凶手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愤怒,要杀了他吗?不,这样无法补偿凶手让我生命中失去元村由梨江的滔天大罪,必须思考比以死偿命更残酷的报复。

当大家的激动情绪渐渐平静后,终于在稍晚的时间吃了午餐。我和本多担任厨房值日生。元村由梨江不在,我们没办法做出像样的料理,也没有意愿下厨。和本多商量之后,从食品库中拿了五碗备用的方便面,我们的工作只是烧好足够的开水。

“你认为是哪一种?”

本多雄一看着瓦斯炉上两个正在烧水的水壶问我。

“什么哪一种?”

“你认为这一切是现实,还是演戏?”

“现在还不知道,推理的材料太少了。”

“也对。”

“但是,”我说,“如果一切都是演戏,未免策划得太细致了。”

“没错,”本多雄一走进厨房后,嘴角第一次露出笑容,“当然,那个老师有可能做这种事。”

“你认识东乡老师很久了吗?”

“我刚开始演戏时,几乎照三餐被他骂。”

其中一个水壶的水烧开了,他把水倒进热水瓶后问我:“你觉得是谁?”他应该是问凶手。

我默默摇头,本多也默默点头。

我不由得思考着雨宫京介的事。虽然没有特别的根据,只是根据目前为止的印象,我觉得他最可疑。他阴郁的脸看起来的确没有凶手的感觉,但他们都是专业演员,从外表判断没有意义。即使面临目前的状况,我仍然想到舞台效果,如果雨宫是凶手,观众不会有任何惊喜。

如果不是雨宫,莫非是田所义雄或是中西贵子?

田所义雄爱元村由梨江,从他冲动地想打电话的举动,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幸亏我和本多制止他,如果我们不出面制止,他应该就会打电话。凶手不可能主动揭露这不是一场戏。而且,如果这是东乡阵平所策划的,打电话这个举动,就代表演凶手的人违反了东乡的指示。因此,两者都不可能。

不,不,这也未必。

虽然他作势想要打电话,但也许猜到有人会上前制止。即使是田所义雄,这种程度的演技也难不倒他。至于由梨江的事,他也可能假装爱她做为掩护。

我感到轻微的头痛,脑筋都快要打结了。

“关于不在场证明的事,”本多雄一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拜托你暂时还不要说,至于公布的时机,就交给我来处理。”

“好啊。”

我回答之后,觉得他很啰嗦。这种事只要交代一次就够了。

另一个水壶也发出哔、哔的叫声,我关上了瓦斯炉。

虽然午餐很简陋,但没有人抱怨。就连第一天晚上要求吃牛排的田所义雄,现在也呆然地等待三分钟。其实决定吃方便面还有另一个理由,因为每个人都自己开封,所以不必担心别人下毒。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自己面前的方便面盖子。看在旁人眼里,我们五个人的这种姿势一定很滑稽。

面泡好之后,每个人都像例行公事般吃着方便面。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食欲,一旦开始吃,手和嘴巴就机械式地动了起来,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没有人评论好吃或不好吃。看到眼前的情景,觉得如果这一切都是东乡阵平的策略,恐怕必须对他刮目相看。之前没有一个人进入推理剧的角色之中,如今,环境逼迫我们完全融入了角色。

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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