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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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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加贺说,“并不是说她非得当天去那里不可。”

“是啊&8943;&8943;”松宫深深地点头,看着表哥的脸,满心钦佩。

“先用某种方法限制被害人的自由&8943;&8943;说得极端一些,先杀了她,暂时把尸体藏在附近,然后再找机会用车送到小菅,这样还是有可能的。浅居女士会开车吗?”

“会,开的是普锐斯,公演第一天她就是开那辆车去明治座的。车子当时停在内部人员专用的停车场。”

“她那天在剧场内四处走动,只要事先想好说法,即便去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她就趁那段时间将被害人带到停车场杀掉,然后把尸体放进车里&8943;&8943;”加贺自言自语般说道,随后又摇起了头,“不,那应该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演出就要开始了。”

松宫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眉头拧到了一起。

“刚才不是聊到了剑道课程的话题吗?浅居女士经常对来学剑道的孩子们说,不管有多大的烦恼,在演出开始前都必须忘记。前思后想,想要解决烦恼,这种事要留到演出后。我觉得那句话就像是她的信条,应该不会轻易触犯。”

“那,之后呢?演出结束后有没有可能?浅居博美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加贺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盛有咖啡的杯子。

“恭哥?”

“孩子。”加贺缓缓地开口道,“她好像打掉过一个孩子。”

“什么?”松宫眨了眨眼。加贺在说什么,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浅居女士。在教剑道的时候,我曾无意间问过她有没有孩子。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的回答是‘没有’,我就说‘是吗’,我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了,结果她又继续说‘怀过孕,可是打掉了’,是笑着说的。”

松宫屏住呼吸,坐直身子。他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知为何竟感到一阵寒意。

“我很意外。那样的话说出来是可以,可是为什么要跟我说呢?我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外人而已。于是我就问她,结果她说正因如此才说得出口。如果是接下来还要一直相处的人,就不会说了。”

松宫歪过头。他不能理解。

“‘我身上没有母性’,她是这样说的。”加贺继续道,“‘正因为没有母性,所以我不打算牺牲自己的工作,也不想要孩子’。”

“她打掉的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当时的丈夫的了。”

“亏她丈夫同意了啊。”

“似乎是瞒着丈夫打掉的,连怀孕的事都没有说。两个人好像从结婚前就决定不要孩子。”

“就算是这样&8943;&8943;”松宫不禁沉吟。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人吗?

“可是,有一次医院打电话到她家里,刚好是她丈夫接的。”

“然后呢?”

“怀孕和堕胎的事情都被丈夫知道了。丈夫指责她就算是结婚之前有过约定,但是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一下,也太过分了。最终,两人就因为这件事情离婚了。”

松宫叹了口气。这种事光是听着就已经精疲力竭。

“我觉得她的心里有一片深深的阴影。”加贺说,“制造出那片阴影的伤口应该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一旦有人打算触碰那伤口,或者——”

“她就会不择手段吗?比如说杀人&8943;&8943;”

加贺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抿起嘴,点了点头。“不是还没发现动机吗?接下来的,等万一真找到杀人动机之后再说吧。”

“&8943;&8943;是啊。”松宫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松宫喝光了咖啡。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显示有电话打来。是坂上。“喂,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的前辈这样叫道。

“啊?你说什么呢?”

“啧啧啧。”松宫听到了对方咋舌的声音,“我正打算告诉你一件好事呢。你这个福尔摩斯先生的推理,搞不好还真中了。”

“你说什么?”

“你小子,不是很在意另外一个案子吗?那个新小岩河岸边流浪汉被杀后又被烧尸的案子。”

“哦&8943;&8943;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嗯,虽然还没有公开。”坂上的声音压低了,“被烧的尸体很有可能并不是什么流浪汉。”

“哎?什么意思?”

“听说有人秘密向那起案件的搜查本部透露了一条消息,曾经住在那个被烧小屋里的人如今还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呢。打电话来的男人好像也是个流浪汉,他们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网。”

“那,得到确认了吗?”

“应该确认了,所以情报才会流传到我们这边的搜查本部。不过详细情况还不清楚。”

“小屋的主人还活着,那么死者又是什么人呢?”

“这就是个问题了。一边是在其他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另一边是在其他人的小屋里烧掉了一具男性尸体,两者之间有共通之处,所以我才说你之前说过的连续杀人的可能性浮出水面了。”

松宫咽下一口唾沫。“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吗?”

“现在还没有任何指示,我就想着应该先通知你一下。”

“明白了,多谢。我现在就回警局。”

挂断电话后,松宫长呼一口气,紧接着又操作起手机,重新回顾了一遍关于新小岩案件的消息。

“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吧?”加贺问道,“你刚刚提到死者是谁之类的话。又有新的案子发生了吗?”

“不是新案子,是过去的。”松宫将新小岩的案子简洁地说明了一遍,最后又添上刚从坂上那里听来的话,“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明确的关联。就算找到了小屋的主人,也并不能说就一定跟我们这个案子有关系。只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在意,因为案发时间和地点都很相近。”

“时间和地点,你在意的原因仅仅是这些吗?”

“不&8943;&8943;”该怎么说呢?松宫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那些想法说出来呢?也就是进入越川睦夫的房间后留下的印象。一个毛头小子少在那里装老刑警了——加贺会不会对自己嗤之以鼻呢?

这个人是不会那样说话的,松宫看着眼前的表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能商量这件事的没有其他人了。

松宫将对小菅那个房间的想法说了出来。那里感觉不到任何梦想和希望,只有迎接死亡的氛围,既像房间,却又不是。那是一处和流浪汉用塑料布搭建的藏身之所有着一样悲哀气息的狭窄空间。

“总之,我就是感觉到了一种相同的氛围。”松宫说着,有些焦躁起来。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好好地传递出去,他并没有自信。“光靠这样说,是不是没办法理解?”

一直抱着胳膊倾听的加贺若有所思地将双手放到桌子两端。“被烧的尸体跟小菅房间的户主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已经得到确认了,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是dna鉴定的结果吗?”

“是的。”

“拿去做鉴定的是什么东西?”

“嗯&8943;&8943;”松宫翻开记事本,“留在房间里的牙刷、刮胡刀、旧毛巾&8943;&8943;之类的吧。这些东西里面很难混进其他人的dna。”

“确实如此,但是有没有被凶手替换掉的可能性呢?”

加贺的话让松宫愣住了,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为什么要换呢?”

“当然是为了搅乱调查的方向。一个是行踪不明的人,一个是身份不明的被烧尸体,只要案子发生的距离和时间相近,一定有像你这样将两者联系起来考虑的人出现,怀疑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有人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将警方有可能拿去做dna鉴定的东西全替换成别人的。怎么样,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松宫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确实没错。“确实有道理,可是这种事情要如何去确认呢?再怎么说,现在那也是别人的案子,又不能鲁莽出手&8943;&8943;”

“你们只需要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只要能找出用来做dna鉴定的那些物品真正的主人,到时候自然会有新的路子出现。”

“找出真正的主人?”松宫耸耸肩,做出投降的姿势,“到底要怎么找呢?如果真的是凶手有意换掉的,那肯定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主人。”

“是吗。我可不那么想。”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并不是随便捡来的东西。”加贺摊开右手,掰起指头,“牙刷、刮胡刀、旧毛巾,从这几样东西里检验出的dna必须一致,随意乱捡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从其他人的住处拿过来。”

“其他人的住处&8943;&8943;”松宫惊叹一声,张大了嘴,“是那间被烧掉的小屋吗?”

加贺咧开嘴。“你终于明白我想要说什么了。”

“小屋原来的主人已经找到了。或许正是那个人用过的东西。”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松宫猛地站起身,慌忙收拾好杯子和餐盘。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一步了。”

“哦,好好干!”

松宫听着背后加贺的话语,跑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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