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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八回 死不认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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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君璃是真的离开后,被素绢与素英扶到床上躺着的大杨氏虽然仍是一阵阵的头昏眼花,一颗心更是止不住的发烧,心跳声一下下的就跟是砸在耳边似的,却依然强撑着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吩咐素绢:“即刻使人去找平妈妈来,再使人去找松烟与项烟两个,我有话问他们,记得别让人瞧见了。”

素绢忙应了,正要去外面吩咐小丫鬟,平妈妈已满脸是笑的走了进来,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瞧得大杨氏满脸煞白的躺在床上,平妈妈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惊讶所取代了,忙几步行至大杨氏床前,急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敢是哪里不舒服不成可使人去请太医了侯爷那里呢,可已使人去禀告了”

又骂素绢与素英:“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我才一会儿不到,你们就让夫人病倒了,素日养你们有何用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热水来,先给夫人擦擦汗哪……”

“妈妈且别怪她们没伺候好我了,不关她们的事。”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虚弱的打断,“妈妈不知道,出大事了,咱们若不尽快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大杨氏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已是气衰力竭,支撑不住了,只得命素绢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大略与平妈妈说道了一遍后,她方又喘道:“我如今心里乱糟糟的,头又痛得厉害,一时间委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妈妈向来有智计,快想想法子罢,不然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平妈妈闻言,霎时变了脸色,只觉自己才被人从冰水里面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好半晌方在素绢小心翼翼的呼唤声中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立刻又急又快的说道:“夫人,且不管小贱人与浪荡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们要清单也罢,要钥匙也罢,要这些年田庄上的账目收益也罢,您都给他们便是,否则岂非白惹人生疑,觉得夫人心里定是有鬼,不然何以不敢将这些都交出去夫人不但要交,还得大大方方的交,让阖府上下都看到您的贤良与无私……”

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气急败坏的打断:“你说得倒是轻巧,问题是我拿什么来交,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库房少了的那些东西还可以都推到那个浪荡子身上去,反正当东西的历来都是他的小子,他本身让小子出去当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田庄这些年来的收益又该怎么说,难道一年是荒年,还能年年都是荒年不成,这么十几年下来,那些收益少说也该有几万两银子了,你让我上哪里变出这几万两银子来更何况太夫人还立等着银子买寿材呢,总不能将那些田地都卖出去罢,就算要卖,这急急忙忙的,又该上哪里寻买家去”

气喘吁吁的说完,忽地想起前几日送回娘家的那一万两银子,若是没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惹祸,如今她可不就有银子先支出去与太夫人买寿材,好歹先将太夫人给稳住了,到时候浪荡子与小贱人不就翻不出花儿来了思及此,又想到自己这几日正是因为焦心此事,顾不上理会别的,才让浪荡子与小贱人钻了空子,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由越发将杨大老爷恨了个臭死,只可惜这会儿就算杨大老爷即刻死在她面前,也于事无补了。

见大杨氏因话说得太快太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平妈妈大为心疼,忙上前给大杨氏抚胸顺气,待大杨氏喘得不那么厉害后,方缓声道:“夫人且别着急,田庄虽不可能年年都遇上荒年,但咱们府里是个什么情形,阖府上下又是谁不是心知肚明的您只要说那些银子都填了历年来府里的窟窿,不但那些银子,连您自个儿的私房银子您都白填限进去了不少,只不过一直不曾说过而已,太夫人自然不好再提买寿材的话,于其他上就更没话说了,没了太夫人撑腰,光凭那两个小的,又能奈您何难道他们还敢不孝,非要逼您交出银子不成只是库房与田庄自此后只怕咱们便别想再沾上手了,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咱们也算是够本了,就当是断尾求生罢。”

平妈妈的法子,说穿了就是耍无赖,想着反正夫人是长辈,容湛与君璃却是做儿子儿媳的,难道他们还真敢冒着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的风险,硬逼夫人交银子出来不成就算他们真敢不孝,那也得夫人有银子不是,难道夫人没有银子,他们还敢逼她去偷去抢不成

“说那些银子都填了府里的空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除了断尾求生,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大杨氏被平妈妈说得豁然开朗,只是要让她自此便将容湛的库房和田庄都交出去,她却委实不甘心,她早已将库房和田庄都当成是她自己的了,如今要让她将“自己的东西”交出去,简直比割肉还让她痛。

平妈妈闻言,就不说话了,实则是变相的向大杨氏表明自己的态度,如今除了这个法子,便再没有其他法子了,让她看着办。

大杨氏何尝不知道眼下再没有其他法子了,她之所以会这么问,不过是不甘心就这样将库房与田庄交出去,所以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罢了,见平妈妈不说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恨声道:“真是便宜那个浪荡子和小贱人了!”

平妈妈虽心知那库房与田庄原本便是容湛的,占便宜的明明是她们,如今也算是占够本儿了,就算还回去又有何妨,若是因此而惹得过去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贤名被毁,让太夫人和侯爷都因此而对她有了想法,岂不是得不偿失但她知道这话大杨氏必定不爱听,于是只附和大杨氏道:“可不是,真是白便宜他们了!”

大杨氏想是也知道自己这话实在理亏,便也不说了,转头命素绢:“使人去与侯爷说一声,就说我吐血晕倒了,请侯爷即刻回来。”

虽说君璃看她吐血晕倒已经离开了,但以大杨氏对她的了解,她是绝不会这般轻易罢休的,指不定等会儿还会再来亦未可知,还是将宁平侯请回来坐镇的好,到时候就算有太夫人给容湛和君璃撑腰,她也不怕了。

不得不说,大杨氏还真是挺了解君璃的,素绢前脚才领命去吩咐人传话,后脚就有小丫鬟战战兢兢走了进来,道:“回夫人,大奶奶又来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便宜,而是你的敌人”。

大杨氏一听这话,才好了几分的脸色霎时阴得能滴出水来,平妈妈见了,忙骂那小丫鬟道:“没眼色的糊涂东西,难道没见夫人病了,不知道请大奶奶先回去,等明儿夫人好些了再来”

小丫鬟被吓得快哭出来了,小声道:“不止大奶奶来了,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爷和几位奶奶也都来了,说是听得夫人病了,来瞧夫人的……”

话没说完,已被平妈妈怒声打断:“作死的东西,太夫人既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若是误了夫人的大事儿,看我事后不打死你!”见小丫鬟不动,又喝道:“还不快滚出去呢,没的白在这里碍夫人的眼!”

骂得小丫鬟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平妈妈方压低了声音与大杨氏道:“夫人,您快躺下,奴婢出去迎接太夫人她们即可,等待会儿太夫人进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醒来,她们见您还病着,自然也就不能拿您怎么样了。”

大杨氏也是这个意思,闻言忙点了点头,然后躺回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平妈妈则用力将自己的双眼揉得通红后,才带着人急匆匆接了出去。

果然就见太夫人被二夫人三夫人等人簇拥着,走进了大杨氏的院门,平妈妈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屈膝行礼:“老奴见过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爷、大奶奶、二奶奶……”说着见不该来的人都来了,反倒顾氏这个最该来的夫人的亲儿媳没来,眼里霎时闪过一抹冷意,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三奶奶那边还没收到消息的,却也不过来帮衬夫人一把,等事情了了,看她回了夫人怎么收拾她!

太夫人还没发话,二夫人已先满脸关切的道:“才听大奶奶说大嫂吐血晕倒了,我还想着昨儿个大嫂还好好儿的,怎么今儿个说病倒就病倒了如今看来,大嫂这病还不轻呢,不然又怎么可能明知母亲亲临了,也不出来迎接,只遣了你一个奶娘出来,我猜得可对啊”

平妈妈见二夫人随时随地不忘挤兑自己夫人,恨得不行,但还不能表露出来,只得拭泪道:“回二夫人,我们夫人的确病得不轻,这会子都还未醒过来,使了人去请太医,也不知路上遇上了什么事,这会子都还未回来,老奴心里正着急呢,幸好太夫人您老人家来了,有了您老人家坐诊,老奴这心里也能多几分底气了。”说完,恭恭敬敬的请太夫人进屋。

一行人进了屋里后,君璃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床上的大杨氏,见其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倒真像是病得不轻的样子,不过,君璃从来什么良善人,只要大杨氏今儿个不是立时死在她面前,她的计划便绝不会打半点折扣。

念头闪过,君璃忙看了一眼容湛,见容湛眼里先是有不忍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一张脸便又变得冷硬起来,便知道容湛与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了,于是收回了视线,看向太夫人哭道:“祖母,孙媳真的一句旁的话也没有多说,谁知道母亲就气成了这样,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为孙媳做主啊,不然孙媳以后在容家,可就真没有立足之地了。”

太夫人闻言,安抚拍了拍君璃的手,道:“你母亲指不定先前便害了病,只不过凑巧是在你过来时发作了出来罢了,与你何干等太医来瞧过之后,你母亲自然就能醒过来了,你且不必自责。”

君璃抽泣一声,道:“真的吗,祖母没有骗孙媳可才平妈妈也说了,使去请太医的人这会子都还没回来,万一母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倒是孙媳以前听说过一个法子,拿簪子重重的扎病人的鼻间和虎口,能让其尽快醒过来,只要人能醒过来,便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还请祖母准许孙媳戴罪立功,试一试这个法子,若是真能救醒母亲,孙媳的罪责也能小好些了。”看她不扎死丫个老白花!

太夫人沉吟道:“竟还有这样的法子,可真的能凑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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