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三)(2/2)
“江沥北,信不信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这一次,valery生病,谢谢你帮我,但是,等valery病好之后,我还是回纽约吧。”
江沥北看着南纾眼中的那一丝期望,江沥北真的不愿意让她知道,可是怎么办那没有办法。
“等valery的病好了,我们再说这些好不好”
南纾没有答应,没有拒绝,脸上的泪痕还在。南纾多年以后第一次这样难受,他们真的走不下去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平静,可是还会在这样的一件小事情上面想起过往,然后就满腹委屈的想要问,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当年抛下了我,为什么我最无助的时候不是你们在我的身边这些话,会一直堵在她的心口,下不去,却随时能够上来。
南纾
想着valery幸福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欢和江沥北在一起相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过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11月的下旬,外面下着冬日里的毛毛雨,南纾因为晚上失眠,快到了清晨才睡着,所以清晨的餐桌上只有江沥北和valery。
江沥北因为说好了去江家的,所以陪valery吃完早餐之后,吩咐了佣人准备早餐随时保持温热,让南纾起来就可以吃。
江家的这一个清晨,注定了是不平静的,江沥北的力气丛生,他在江苑里面的风轻云淡和面不改色,只是不想让南纾和valery有所察觉。
言清猛撞的出门,撞到了踏进大门的江沥北,她本来是要问怎么这么着急,结果抬眸就看到江沥北的血红之色,有些呆滞的站在那儿,江沥北的模样完全吓到了她。
屋内的佣人看到这么煞气严重的江沥北,纷纷让出一条道给他通行。佣人散去,江沥北抬眸就看到站在楼梯上神色威严的江启恒,他一手拄着拐杖,满目阴冷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也淡淡的回敬着他。
父子对视了几秒,江启恒提高了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无声的转身朝书房走去。
江沥北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跟着江启恒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江沥北看着江启恒的目光似乎是要把他给杀了,江启恒也不例外,父子如此,当真才是父子。
“这么久都不回家,我以为你会不屑于回来的。”江启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拐杖敲打这地面,把不屑那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江沥北缓缓的从他的身侧走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无声的沉默,江启恒的怒气横声:“江沥北,你今天是来和我谈条件的!”
江沥北眯了眯眼睛,看着江启恒,嘴角的讥讽笑意又深了一些,“明知道我们是来谈条件的,您何必动怒”
父子论气势,江启恒不见得比江沥北狠,在这一点上,也无非他是长辈,江沥北无论多么生气,还是顾及他是父亲。
江启恒看了看江沥北。“子熏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在家里自杀了,此时正在医院内养病,你妈妈去接她了,一会儿出院会直接来家里。”
“她来与我何干就连清儿都知道,你们喜欢徐子熏比喜欢江家的任何一个人多,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您和温女士这么不择手段的去爱护”
江沥北的话语让江启恒的脸色一僵,随之一笑,“你以为没有了徐子熏你就可以娶傅家的那个女人进门吗不可能!我以为这一次我会费力一些才可以做到,不料就连上他都是眷顾着的。”江启恒说着把一份累死协议的文件扔到了江沥北的身上。
江沥北拿起了协议,上面的内容,让江沥北顿时怒不可及,“江启恒,你这是逼我!”
“逼你又如何,江沥北,这份协议你不会不签的。”江启恒胜券在握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这份协议,脸色阴寒。
“江启恒,不用你的又如何全世界的人,我不信找不到相同的骨髓,我不信!你不是不愿意吗那就算了,这个家,少一个我是无所谓的,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徐家的大小姐,那么,你们就抱着徐家小姐生活一辈子好了!”江沥北怒声说道,协议被摔在一旁的桌上,跨步离去,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接到了马克的电话,valery病发,等不了了!
江启恒看着脸色惨白的江沥北,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江沥北,看清协议,我只要孙子,那个女人不可能进江家的大门!”
江沥北的脑中都是valery和南纾的面容,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何会来得这么突然就这样就将他逼到了死角!
他似乎就在那一个瞬间被打败,满眼的血红,带着深深的恨意,落笔的瞬间,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如你所愿,不就是娶她吗我让她一辈子活守寡!”
南纾看着valery最近的检查都很好,心中总是很开心,而正是这样的一个清晨,valery坐在南纾的身旁,南纾摘了不少的白玉兰花瓣,准备清洗了做花茶,南纾在清洗,valery一瓣一瓣的在摘着,可就是低头的瞬间,鲜红的血滴滴入了雪白的花瓣中,他急忙把那些沾染了鲜血的花瓣抓了出来,生怕被南纾发现,可以鼻子有着液体一直缓缓的流淌了下来,他一直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急忙着去掩盖那些鲜血。
“妈咪,我去一趟卫生间。”他说完之后站起来就朝屋内小跑而去。
南纾回头,想喊他跑慢点,南纾看着地上,一路撒着过去的花瓣,南纾站了起来去拾,却发现上面沾了血丝。脑中顿时气血回升一般的冲进屋内。
“valery,把开门。”南纾一边敲着洗浴实的门一边喊道,因为着急,脸色涨红。
valery趴在洗手池
上面,鼻血一直不停的流,怎么都止不住,他真的不想要南纾一次一次的看到他病发的模样,至少像这样不算严重的,可以不让她知道。显然,听着南纾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valery想去开门的,可是只要他抬头,就像流水一样,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脸色都在瞬间变得惨白惨白,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恐慌,江沥北不在家,南纾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响着,他忽然间有些一阵晕厥,捂着鼻子转身去给南纾开锁,可是转身的瞬间,跌倒在地,头撞到了墙上,额头擦破了皮,渐渐的渗出了血丝。
“valery!valery!”南纾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口,又不敢踹门,“valery,妈妈喊你你听得到吗valery!”
他听着南纾着急的话语,撑着仅有的一丝知觉伸手够到门锁,打开门锁的瞬间,南纾奔了进来,看着整个洗浴室内到处都是鲜红一片,吓得面容失色。
“valery,你别睡着了,妈咪带你去找马克叔叔。”南纾说着一把抱起他,就朝屋外跑起,边跑边对着一旁吓坏了的家佣人说到:“快打电话告诉先生。”
就是那一天,valery在南纾的怀中变得僵硬而冰冷,南纾紧紧的抱着他,到医院的时候满身都是血,送进急诊室以后,江沥北和言清,还有江启恒他们才赶到。
valery的手中一直都有一个手机,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手机胡乱的放在了南纾的衣服袋子里面了,坐在抢救室外面,手机打开就是母子的照片,皆是幸福的模样,无意中打开了信息,上面的那一句话,让南纾蓄意已久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望向身旁的江沥北,满目的绝望,她张着嘴巴许久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江沥北伸手去拿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是马克给他发的配型不成功的那一条。
他拿着手机,看着南纾身上的血迹,看着她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了valery最近的失常,他不不会每一次检查之后问情况怎么样了,他也会越发的粘着南纾,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病不可能好了吗
江沥北抱着南纾,说道:“没事,valery会没事的。
南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中途的时候情况危急,南纾和江沥北穿着消毒服进了手术室,就连马克都说要有心理准备。
南纾在那一刻只是轻轻的握着aalery的手,该准备什么呢aalery出生的时候,她差点在墨尔本的街头死去,aalery六个月的时候,他开口喊了她一声麻麻,就连西荷的女儿都说好神奇的小宝宝,这么小就会说话;八个月的时候她把他放在家外面的花园长椅上,差点摔了下来,虽然下面她全不垫了垫子,摔不伤,可当她站在阳台上看到他扶着长椅,站在垫子上学着走路,小小的身子颤巍巍的走着,从阳台上跑了下来,她站在对面喜极而泣,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说:“麻麻,会酸(摔)到。”
从他出生开始,南纾就很少看到他哭,他会走路,会喊麻麻,会早上喊她起床上班,会在门口乖乖的等她下班回来,会在她工作到深夜给她冲上一杯热牛奶,她是母亲,他是儿子,南纾细细回想起来,valery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那一年,谁都不信她,她被郁清欢从傅家赶了出来,那天是盛夏,下着暴雨,她无处可取的时候,打了江沥北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回应她的就是冰冷的回音,她以为最后他会护着她,就如那一年说,你的眼泪灼伤了我的心一样的温情,他会相信她。
但是不是的,他掐着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问她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那个老男人的他逼着她去打掉孩子,他拖着她去到了医院,或许这就是天意,就算她再怎么逃脱,最后还是会回到那个医院里,她做出了人生最难的抉择。自此一生都不完整!
她生来不是千金小姐,她受过凡尘烟火的微醺,但是她从不曾感受到那么的孤独和绝望,一过街头,举目无亲,小小的屋子,她开始在餐厅打工,做兼职,因为即将有一个天使回来到人世间,会陪伴她,所以她要努力的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会好的,她那么坚信,当她在医院中醒来,一个陌生的女子抱着valery站在她的床边说:“恭喜你,母子平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破这一切的那一天,是valery三周岁的一个月的一个清晨,她正在做早餐,valery却迟迟没有刷好牙走出来,南纾去到洗漱间,看到洗浴池里面都是鲜红的血,她吓坏了,一把抱起他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着南纾说道:“麻麻,我鼻子流血了。
南纾的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慌,抱起他就朝最近的诊所跑去,医生说不能确诊,让她去大医院看一下。
当她看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valery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说:“没事,就是小感冒。”
是啊,没事的,会好的,她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找合适的骨髓。
这些年,走过的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穷途末路,一个人独自沉浮,她并不孤单,只因为人生本就该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她总是在想,坚持着走下去,柳暗花明,花开并蒂,走不下去,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可她从来不曾这样绝望过,她渐渐的觉得寒冷,彻骨的寒,江沥北一只手握着valery,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江沥北说:“相信他,也相信valery。”
南纾信,可是她真的不愿,不想再看到valery如此痛苦的模样。
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最后听到马克长长输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说:“感谢上帝!”
度过危险期的瞬间,南纾擦干了眼泪,她和valery约定好了,每一次他的醒来都一次重生,所以南纾要微笑着等待他的醒来。
valery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已是天色黄昏,南纾和江沥北都坐在旁边,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江沥北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即将从眼眶中涌出,而南纾笑着,valery说了句好久不见!南纾侧眸间泪珠大颗的滚落,转瞬即逝。
从这一次开始,valery便一直住在医院,南纾也是,江沥北也在,中午的时候,南纾在医院的回廊里面看到了前来的郁清欢。
南纾消瘦了很多,江沥北至此都没有告诉她江启恒和valery配型成功,见到郁清欢,南纾的心情不悲也不喜。
“你怎么来了”南纾站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
“valery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南纾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没事,已经醒了,暂时情况稳定。”
“嗯,江沥北在这边吗”郁清欢的话语平和,南纾也没有精力和力气与她再生争执。
“在。”
“他和徐子熏的婚期定下来了,时间是圣诞节,你知道吗”
南纾抬眸望着她,似乎是很平静,可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还是被郁清欢捕捉到了。
“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七年前,你成为别人的笑柄,七年后还是要重蹈覆辙吗”郁清欢看着她的眼神凛冽,容不得她闪躲。
她的心中有多复杂,郁清欢又怎么不知,看着一直沉默不予的她,说道:“即使你不在乎,等valery病情稳定之后,带着他跟我回家,你容得,我容不得,我容不得你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孩子要变成别人家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南纾看着郁清欢正经的面孔问道。
她怔怔的望着南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么聪明,就算不问江沥北你也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自取其辱南纾,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你有多讨厌傅家,可是,我至少不会害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该怎走”说完之后快速的朝病房那边走去,她能够从郁清欢的背影中看出她嘴角扬起的笑容。
她愣在了原地,江沥北,我最后一次等你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