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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赐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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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慧宁公主答应让安纹嫁入承恩伯府,徐瑞月喜笑颜开,很热切地和慧宁公主说话。安纹心愿达成,喜极而泣,看向沐元澈的目光满含柔情密意。

松阳郡主不敢相信慧宁公主这么痛快答应沐元澈和安纹的婚事,她很小心地扫视慧宁公主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

沈妍和徐慕轩互看一眼,沈妍眼底闪过慧黠的笑容。慧宁公主面色沉静,沐元澈满脸屈从的无奈。这时候,他们母子还能这么安静,就说明早有打算。

沐元澈也是受害者,就因为被人陷害,慧宁公主和沐元澈就要接受安纹,不符合这对母子的个性。凭沈妍对二人的了解,这两包子决没有这么软,不是谁都揉捏的,只有安纹和徐瑞月这样的蠢货才相信慧宁公主的话。

徐慕轩暗自叹气,又给沐元澈使眼色,示意他拒绝。两人是至交好友,徐慕轩熟悉安纹的脾气,认为这门亲事是对沐元澈作践。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即使都中了催情香,沈妍又中途插了一脚,也对两人名声有损。在男人和女人的游戏中,不管女人怎么玩,也没有全胜,只有全败。

这件事影响了安纹闺誉,她肯定是全败方,对沐元澈影响却不大。听说慧宁公主同意安纹嫁入承恩伯府,众人各怀心思,半真半假恭维。

听说这门亲事做成,正躲在一旁担惊受怕的海氏、徐慕绣和海婷婷又是懊悔又是嫉恨。她们要陷害沈妍,怎么到最后倒就给安纹做了嫁衣裳

徐慕绣咬着嘴唇,强忍泪水,她也爱慕沐元澈,又参与设计了阴谋,没想到却成全了安纹。她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恨不得一捶敲死安纹,取而代之。

“慧宁,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缘份在诸多姐妹中,我就觉得跟你最投缘,你看,我们现在又是亲戚了。”徐瑞月沾沾自喜的神态透露了高攀成功的心思。

慧宁公主淡淡一笑,“投缘就好,我们一直是亲戚,现在亲上加亲。”

“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把这门亲事订下来”

“等驸马爷过来,我要听听他的意思。”

徐瑞月笑得更加得意,“你遇事还要跟驸马爷商量吗按说也应该商量,还是我好,儿女的婚事我就能做主,不必跟他们的父亲商量。”

慧宁公主不想跟徐瑞月多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沐元澈的手。见沐元澈没有反映,慧宁公主的目光投向沈妍,冷漠的眼神饱含探究与警觉。

沐元澈暗暗轻叹,目光刻意避开徐慕轩和沈妍的方位。可只要他睁开眼,就自然而然看向他们,看到他们互使眼色,他的心怦然猛跳,隐隐作痛。

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进来,跟松阳郡主低语了几句,松阳郡主顿时变了脸。

慧宁公主冷笑,“那个香梅为什么还没带来”

松阳郡主给婆子使了眼色,婆子慌忙跪下,向慧宁公主回禀说香梅溺死了。

听说香梅死了,海氏、徐慕绣和海婷婷都松了一口气。她们的计划香梅全部从头到尾参与,香梅死了,她们不说,这件事也就成了无头案。

“这叫什么杀人灭口在本宫面前都敢玩这套把戏,本事不小呀!”

“慧宁,你就别忧心这些小事了,让下人们去查。不管那些人为什么,不是促成了一桩美事吗”徐瑞月的喜悦不能感染任何人,可她却没有丝毫收敛。

慧宁公主刚要开口,就有人传报说沈承荣来了,年轻女子赶紧回避一旁。沈承荣迎进来,同来的还有徐秉熙和徐瑞宙,三人给慧宁公主恭敬行礼。

沈妍偷眼打量沈承荣,发现他比在金州时胖了许多,可见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沈承荣掉进了她的坑,有苦难言,现在还欠她三千两银子。沈妍到了京城,就下定决心,哪怕撕破脸,扒沈承荣一层皮,也要把银子讨回来。

徐秉熙听下人大致说了山水阁发生了事,看到房里的情景,隐怒的目光投向松阳郡主。看到徐瑞月很高兴,安纹满脸欣喜娇羞,他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桂嬷嬷接到慧宁公主示意,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又跟沈承荣说了一遍。沈承荣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巴不得沐元澈娶一个凶悍无比的刁婆,反正与他无关。

慧宁公主轻叹一声,说:“驸马,澈儿和安小姐都被催情香所害,互损了名声。徐家表妹要把安小姐嫁入承恩伯府,解决此事,本宫答应了。”

沈承荣忙陪笑说:“被人陷害不是澈儿的错,公主虑事周全,答应也好。”

“那好,本宫今晚就让人把安小姐抬进承恩伯府,给你做一房妾室。”慧宁公主的语气云淡风轻,却不想她的话听到某些人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

安纹最先反映过来,一下子跳起来,高声尖叫:“我不、不――”

慧宁公主拍响桌子,厉声斥呵:“本宫委曲求全,做出这样的安排,你敢说不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从七品小吏的女儿,凶横泼辣,闺誉一团糟,今天又毁了名声。让你嫁承恩伯为妾,与本宫共侍一夫,不是高抬你吗”

“是他毁我的名声,是他……”安纹喊叫嚎哭,扑向沐元澈,被慧宁公主身边的一个太监一把揪住头发,按倒在地,不能再动弹。

沐元澈不动声色,眼底闪过冷厉,就凭用催情香陷害,设一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局,就想左右他的婚事,这些人的脑袋真是白长了,不如揪掉当球踢。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沈承劳初听这话也蒙了头,反映过来,又看到安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他的雄性激素疯狂分泌,赶紧连声道谢。

当年,杨姨娘想害死沐元澈,结果慧宁公主逼沈承荣杀了杨姨娘和她的两个丫头。现在沈承荣有一妻一妾,还有两个通房丫头,在权贵男子中,他的女人确实不多。可他是驸马,在所有娶公主的男子中,他的女人是最多的。

别人都羡慕他娶了公主,有权有势,还不用整天对着一个女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慧宁公主自怀上沈婉,直到生下来这十几年,就没与他同过房。从成亲之日算起,他们做夫妻十几年,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徐瑞月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从震惊中醒来,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慧宁,你欺人太甚了,是你的儿子毁了的女儿的名声,你、你……”

“你敢说本宫欺人太甚那本宫儿子的名声又是谁毁掉的不是你的女儿吗本宫一直说让她嫁入承恩伯府,没说让她嫁入胜战伯府,你没长耳朵吗”

慧宁公主拍案而起,厉声说:“皇上亲封的胜战伯来徐家赴宴,竟然中了催情香的毒,又与你的女儿同处一室。为了不毁你女儿的清白,他宁愿让人把他打晕,而你女儿却说别人坏她的好事。催情香是哪里来的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设计的,你们当本宫是傻子吗设计陷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应该很清楚。”

“不、不是……”徐瑞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满脸惊恐,她确实不知这件事的详情,只不过趁机起意,本想拣一块金元宝,没想到却是一块粘手的土坷垃。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来到松阳郡主面前,说:“二舅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很清楚吧对这种催情香你也不陌生吧你设下这样的局,不就是想让我的外孙女成为本宫的儿媳妇吗这样的戏码本宫见多了,能上你们的当吗”

松阳郡主顾不上多想,赶紧垂手低头,“臣妇确实不知,请公主明察。”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你还以为本宫不了解你吗本宫会让你知道。”慧宁公主又转向徐秉熙,“二舅舅,外祖母过寿本是喜庆之事,可徐家偏偏行此龌龊之事。若是传出去,你让皇上和皇后的脸面往哪放是不是本宫和皇上顾及情面,对徐家太宽容了你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宫和皇上的底限。”

“臣治家无方,请公主降罪。”徐秉熙赶紧弯腰行礼。

“本宫为了压下此事,不得不委曲求全,让一个从七品小吏的女儿嫁入承恩伯府为妾,你们却认为本宫欺人太甚。”慧宁公主一脚踢倒香炉,冷声说:“这种催情香是西魏飞狐营所制,只流通于飞狐营的细作之间,武烈侯府为什么会有这种香徐家上下是谁勾结西魏的细作这件事必须严查严办。”

沐元澈吸了一口气,吩咐道:“陆公公,通知金翔卫设在武烈侯府附近的卫长,立即调集人手,谴散武烈侯府的宾客,严加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奴才遵命。”

慧宁公主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轻叹说:“如果真查出武烈侯府勾结西魏的证据,二舅舅也别怪本宫和皇上无情。一旦证据确凿,即使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徐家上下听慧宁公主说出这句话,都惊恐不已,连沈妍都吓了一跳。君为臣纲的社会形态,臣子的合家性命都掌握在君主手里,让谁死只是一句话。

徐秉熙赶紧跪下磕头,急得老泪,“徐家一门两后,荣光万丈,满门上下对大秦皇朝忠心耿耿,决不会与西魏蛮国勾结,请公主明察,请公主明察。”

这间屋子里除了安纹趴在地上,其他徐家人或与徐家有亲的人全跪下来。众人磕头叩拜,齐声哀求,请慧宁公主明察此事,还徐家清白。

海氏、徐慕绣和海婷婷跪在人群中,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们没想到平蓉给了催情香竟然出自西魏飞狐营,如此一来,平蓉的身份也就可疑了。这件事若查出实情,她们不死也会脱层皮,还好香梅已死,只要她们咬定钢牙,就不会泄露。

慧宁公主冷冷哼笑,走到松阳郡主跟前,笑问:“二舅母,你真不知道谁与西魏飞狐营勾结哼!有些事情本宫已查得清清楚楚,也不怕有人负隅顽抗。”

“臣妇真的不知道,请公主明察。”松阳郡主脸色苍白,身体不停颤抖。

自徐秉熙两次代表武烈侯府支持御亲王上位不成,徐氏一族就被当“肉干”挂起来了。徐家合族子侄为官者不少,但最高没超过从六品,而且都是闲职。

几代人的功劳为徐家挣来一等侯爵,可有爵无权,照样看有权者的脸色,爵位也形同虚设。徐秉熙为改变现状,做了不少努力,可都没起到成效。

权贵朝臣最会见风使舵,见皇上和慧宁公主冷落了徐家,他们也都跟徐家疏远了。徐秉熙等人到处钻营结交,却投靠无门,一家感慨唉叹,却无计可施。

今年徐老太太过寿,徐秉熙就想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得到皇上和慧宁公主的眷顾。不枉徐家上下一片苦心,此次徐老太太过寿,皇上除了例行赏赐,还特意赐下五百两黄金,说是他和徐皇后两人对徐家长辈的一点心意。慧宁公主全家都来给徐老太太做寿,带来的厚礼自不必说,这份体面也无人能及。

朝廷上下见皇上和慧宁公主仍厚待徐家,也蜂涌而来,名为贺寿,其实就是蓄意巴结、恭维结交。若今天传出徐家有与西魏勾结的嫌疑,再遭皇上和慧宁公主的猜忌和冷落,徐家就会走到穷途末路,再无转机可言。

所以,徐秉熙哀求慧宁公主详查些事,还徐家合族清白。徐秉熙确定自己没与西魏勾结,其他有嫌疑的人被处死处罚都是小事,关键是徐家不能被人猜忌。

慧宁公主蹲下身,与跪着的松阳郡主平行,面对面说:“西魏虽说惨败,可野心不死,西魏飞狐营广布细作,意图有一天改变现在的局面。这些年,本宫也查出许多与西魏有勾结的人,只是还不到严办他们的时候。做人要放聪明些,二舅母,你说是不是本宫一向觉得你很聪明,可今天这件事真是做得不漂亮。”

“臣妇不知公主在说什么,今天、今天这件事……”松阳郡主小心翼翼。

“我早就想到是你做下的蠢事,你、你想毁掉徐家吗你这个蠢妇。”徐秉熙蹦起来,照松阳郡主的脸就重重踹了一脚,仍不出气,又接连狠狠踹下去。

前些年,徐秉熙无爵,又领了一份低微的闲职。松阳郡主总觉得嫁给徐秉熙委屈,徐秉熙袭爵,她被封一品夫人,又有郡主的封号,她才平衡了。这么多年,徐秉熙一直被松阳郡主压得死死的,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自松阳郡主的娘家被削去爵位,贬为普通的皇族宗室,只靠朝廷发的周济银子过日子,每个月都要武烈侯府要钱要物,徐秉熙才扬眉吐气、翻身做主。

“你这个蠢妇,把女儿、外孙女都宠得无法无天,徐家迟早让你毁了。”徐秉熙见松阳郡主脸上流出血,仍一脚一脚往她脸上、身上踹。

“父亲、求您饶了母亲吧!是女儿错了,是女儿……”徐瑞月抱住徐秉颐的腿哀嚎,松阳郡主要是因为这件事闹出个好歹,他们一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父亲,求你饶过母亲。”徐瑞宙也扯住徐秉熙的衣服哀求。

徐家上下都哀求徐秉熙,哀泣讨饶,为松阳郡主求情。松阳郡主满脸血泪横流,目光空洞,表情呆板,被打都不知道躲闪了。今天的事若是传出去,单凭她挨打之事,人家就确定策划这件事的人是她,谁也不管她是不是冤枉。

汪夫人和项氏站在屏风外面,看到松阳郡主被踹得满脸流血,都翻起白眼要昏倒了,这才装作匆匆忙忙进来,给慧宁公主行礼,又阻拦徐秉熙。

“侯爷,这件事真不是二太太所为,而是另有其人,我有证人。”汪夫人冲门外招了招手,几个婆子押进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海氏、徐慕绣和海婷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跟敌国细作勾结可是死罪。这两个小丫头是海氏房里三等丫头,对她们设计沈妍之事,虽没全程参与,也知情不少。听说香梅死了,她们松了心,却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被汪夫人抓住了。

“奴婢们猪油蒙了心,听信二奶奶的话害人,请主子们恕罪。”两个小丫头痛哭哀求,并你一句、我一句控诉了海氏三人的罪行。

海氏三人只想用催情香害沈妍,却没想到陷害安纹和沐元澈的罪责也落到了她们身上。两个小丫头讲述得句句合理,众人信以为真,由不得海氏三人反驳。

听到两个小丫头的话,徐秉熙怒不可遏,一脚踹向海氏的脸。众人愤恨海氏三人的理由各不相同,但都气怒至极,恨不得把她们生吞活剥。

“陆公公,通知项卫长,全力缉拿那个圣女,京城凡与圣女来往过密之人全部秘密审查。”沐元澈冲慧宁公主行礼,说:“我还有公事,先走一步。”

“先等等,这三个人怎么处理”慧宁公主冲海氏三人抬了抬下巴。

海氏三人并不清楚平蓉的身份,只是互相利用,达到陷害沈妍的目的。本来她们只是被蒙蔽,并没有犯下什么大罪,用徐家的家规处理就好。可沐元澈恨透了她们,她们不只催情香害了他,还差点害死沈妍,他决不会轻饶她们。

沐元澈笑了笑,问:“她们毕竟是徐家妇人,徐侯爷认为怎么处理合适”

徐秉熙思虑片刻,“家规不能有悖国法,还请伯爷按律处置她们。”

在徐秉熙看来,海氏三人只是小菜一碟,只要能保住徐家,牺牲她们算什么

“好,那就把她们秘密押往金翔卫羁候所。”

海氏三人已经吓昏了,有人进来把她们拖走,她们也没有反映。就算金翔卫断她们无罪,放她们出来,等待她们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沐元澈看了沈妍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大步离开。慧宁公主轻哼一声,给桂嬷嬷使了眼色,又让太监给安纹准备一顶小轿,抬上她起驾回府。

安纹被抬走了,徐家上下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反而都松了口气。松阳郡主昏倒了,徐瑞月大哭一场,也不敢再闹腾,就去伺候松阳郡主了。

徐家计划徐老太太正寿日的后两天也要摆席宴客,可后两天几乎就没有宾客登门了。可见正寿日那天发生的事已经传开了,这对徐家又是一很大的打击。

徐老太太大寿一过,徐秉熙就关门谢客,同徐瑞宙一起大肆整顿,又严令武氏清查内院。几天下来,查出不少问题,打罚发卖了一批下人,也处死了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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