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绝不放弃 [3合1,含为紫心辰2011的加更](1/2)
当潘云祺找上门来拜会之时,吴德确实有些心情不好。
他费尽心思举荐了庞清彦上位,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回合,就吃了这么大亏,反弄得现在潘茂广在朝中占了上风,声誉愈隆,着实令他心中不快。
只是朝政之事再烦难,说到底,在吴德心里,跟他的关系并不太大。反正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只要有皇上有太子有皇太孙在一日,他就不愁他的富贵荣华。所以他还是能腾出心思琢磨的大事,见潘云祺沉不住气送上门来,正好吴德也有件事想要找他出力。
“云祺来了快坐吧”
有别于头几回的不冷不热,今天的吴德看起来似乎热情了许多。潘云祺心中一喜,果然没有来,在人落难的时候献献殷勤,可是比他得意之时奉承,要让人印象更加深刻。于是落坐之后,潘云祺更加体贴的嘘寒问暖。
吴德似乎颇为动容,口打咳声,“这时节,也就是你还想着来看看我了。你是的,我本不食朝中傣禄,也不大理会朝中之事。可是偏有那起子势利小人,见着这回庞将军偶尔失利,便风言风语。我倒不打紧,只是不忿他们能因此质疑太子,甚至挑拨太子与潘元帅的关系呢”
潘云祺听得一哽,“五爷,这事可得请您带我到太子面前去分辩一二。我爹对朝廷忠心不二,对太子可也是忠心耿耿的呀”
“谁说不是呢”吴德故作气恼,“朝廷是皇上的,日后自然是太子的,潘元帅对朝廷忠心,不就是对太子尽忠只是可恨那起子小人,居然以潘元帅未经奉诏就私回边关为由,出言离间。说潘元帅是明知庞将军会出事,才故意等在那儿,好去立功营救,简直是无稽之谈潘元帅又不是活神仙,能算得到这些庞将军可是太子妃的亲兄长,潘元帅要是早他有危险,会交接帅印,置他于险境你说是也不是”
潘云祺听得这番话,不觉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这回表面上看,是爹立了大功,可是反一想,既然你潘茂广早庞清彦无法胜任帅才,为何还要与他交接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既是交接完毕,你又拖拖拉拉的不尽快返回,反而在那儿滞留,直等着庞清彦出了事,才带兵前去解救,这不是为了凸显你个人的功绩又是
纵然这一回让潘茂广力挽狂澜,立下泼天大功,但是在太子妃心中,必然留下一根刺。因为你的荣耀,就提醒着自家兄长的无能。而若是让太子妃对潘家有了成见,她的想法能不影响到太子能不影响到皇太孙这妇人的枕头风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就是一时太子不信,能保他往后不信
思及此,潘云祺越发觉得今天来得对了。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吴德深施一礼,“五爷,此事可无论如何得容我到太子面前申辩一番。家父是个急性子,又长期在军营征战,戎马半生,于这些人情世故多有未能深究之处。如有冒犯,实非本意。天地昭昭,我们潘家对朝廷的忠心实在可表日月”
“你这是干快快请起”吴德见把他唬住了,这才将其扶起,“太子是个极明白人,会任由那起子小人愚弄就是我听说,也气得不行。潘元帅是忠心为国,难道庞将军就不是忠心耿耿庞将军被困,潘元帅自然要去营救,等到潘元帅有难,难道庞将军会袖手旁观这打仗的事情我虽不懂,但也略知是此消彼涨,相互扶持的,只要最后胜的是我们南康,又有何话好说”
“五爷见识卓越,可不就是如此”
“所以说,那些个小人之言是一句也听不得的。不信你等着,将来大军得胜班师,他们又有话说了”吴德似是极其不屑的摆了摆手,换上笑脸跟潘云祺拉起家常,“现在你父兄皆不在家,你在家中可就是顶梁柱了。家里上下都还好吧无不少字”
“还好。我们家的家底您也是清楚的,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不过是日子还过得去罢了。”
潘云祺跟他虚套了几句,吴德却话锋一转,“这倒也是。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略有耳闻,虽说赐了侯,但并没有太多的封赏,听说你们家祖父母和伯父伯母一家也是在由你们照顾”
“是。”潘云祺老实应了,心中却在猜疑,吴德突然跟他说起这些他也不笨,当即就笑着把话题顺着他的意思引了下去,“所以上回我才会冒昧找到您这儿来,想跟着您做点事情,帮衬些家里而已。”
吴德一笑,把话题抛了出来,“那些不过是小意思,指着发财可是不行。”
“哦”潘云祺果然见猎心喜,追问下去,“那五爷还有好门路可以关照着我们么”
吴德端起架子,慢慢的撇着茶沫,“有倒是有。只是……”他忽地一笑,收了话题,“喝茶吧。”
潘云祺哪肯放过以退为进,“若是五爷觉得不便,那就算了。我们家本小钱少,确实也不好意思麻烦您。”
吴德连连摆手,“这你可就想岔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也罢我就实告诉你一声吧,只是你听了,可不许外传。”
潘云祺收敛颜色,正色指天,“您要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却言重了。”吴德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书房,这才低声道,“我在南边有个,新近寻着一条好矿脉,出得好铁,又有好泉水,传说是古时候欧冶子炼剑的地方。那里穷乡僻壤的,开矿并不需要太大本钱,只是得要几个有身份,又能镇得住的人挂个头衔做保而已,正在托我寻人呢”
潘云祺闻言微微色变,“这……不大好吧无不少字”
在南康国的律法里,是不允许私人开采铜矿铁矿,铸造兵器钱帀的。这跟二十年前一桩旧事有关,以至于闻者色变。
“有不好”吴德同样清楚这条律法,不过他却找出了其中的空子,“真正追究起律法来,在立国的大典里可是没有这一条的。就是二十年前颁下的法令,也是说藩王诸侯不得开采矿藏,私铸兵器钱帀。可若是只卖矿石原料,并不铸造出来,法令又如何约束”
潘云祺听得很是犹豫,吴德适时加了把火,“你若是肯去挂这个名,一文钱都不要你出,每年尽得一成的利,怕不下千金之数。这样好事,简直是天上掉元宝,要不要,随你”
潘云祺怦然心动,他当然开采矿藏的巨大利益之所在,只是若是要他挂这个名,那他不得不考虑仔细些,“那些矿石,卖往何处”
吴德谆谆善诱,“这个无非就是打打菜刀农具而已,至多就打些马具,远远的销到北方去。难道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怕死的敢去打兵器钱币么”
潘云祺略略安下了些心,吴德告诉他,“我是看在你这人还不,口风紧又知进退才把这机会让给你。你要是愿意,就三日之内找我,我就帮你把事情办了。若是再拖得长了,就是我等得起,我那也等不起。过了这么好的村,可再没这么好的店了。你想想吧”
这么大的事情,潘云祺还真得回家好好想想。不过吴德在招呼他一顿好酒好饭,在送他出门之际,又借着三分醉意,在他耳边悄悄补了一句,“你若是实在担心,也可以拿你们家其他人的印信来办。横竖他们也不在家,要办这么点子事情还不容易么总之在我这儿付印时,是只认你的。”
潘云祺心中一动,对啊,若是把潘云龙或是潘云豹的印信偷出来,借他们的名义办成了这事,到时得了利是的,出了事却是他们的,这又有何不可
要偷潘云龙的印信恐怕不易,他是官员,随身管得紧,就是有放在家里的,卢月荷也是个极谨慎之人,恐怕要拿也不容易。只是潘云豹那儿,防守就疏忽多了。潘云祺还记得,从前娘买娇蕊的时候,用的就是潘云豹的印信。要是那印信还没被收走,管娘要来,事情不就成了潘云祺主意拿定,现在就等着回家偷了。
吴德在送他走后,嘴角才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既然打仗这一路扳不倒潘家,那么是否就可以另辟蹊径
这天下哪里真有白赚钱的好事,这小子也太贪心了他要不拿来便罢,他若是真的动了心思,他定要借此整得潘家家破人亡,报仇雪恨
且不提吴德的恶毒心思,再说回张蜻蜓,她今日挑了新人,打发人办妥过后,心才安定。
章清芷那边挑了中意的丫鬟两个,小厮一名。陆真择了一个名叫秋雁的十二岁丫头跟她,张蜻蜓选了两个同为十岁的乡下丫头,谈妥工钱,全部签的都是活契。只要干得好,等到十八岁,就放他们嫁娶。
彩霞问她,“姑娘,既然选定了人,还请赐个名儿吧。”
张蜻蜓抓头,“她们原本没名字的么何必要改”
彩霞微怔,“可是她们的名字也太土气了,一个叫黑丫,一个就叫春儿,这可叫”
其实张蜻蜓觉得很顺口,只是确实跟大户人家有些格格不入,她虽念了些书,不过是为了识字而已,可想不出那些文绉绉的名字,便把事情丢下去了,“那你就帮着起两个吧,只别太拗口了才是。”
彩霞想了想,“既然奴婢和绿枝碧落的名字里已经包含了红绿之意,那她俩的名字也就从颜色上化来,不如一个叫青杏,一个叫黄桃,姑娘以为如何”
“好好好”张蜻蜓赞不绝口,两种水果,看着就想吃,叫起来也顺口,就这样吧。
只是碧落冷眼瞧着,心下却是十分不忿。这明明是要给找接替人了,她还能高兴得起来
也不知是周奶娘还是谁在白亮夫妻面前说些了,这些天,她要是轮到不当班晚上,婆婆必定在她耳边唠叨,问她可有不舒服,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瞧瞧。看着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的肚子,碧落如何不知其意
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拖得长了,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爬回张蜻蜓的身边,得到她小小的信任。可偏生这个时候潘家的男人们都不在家,唯有的那一个,也是个不成器的。接下来,该办呢碧落真有些着急了。
她低着头,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却不想这么早就回家,于是就到西院上房后头,那一片小小的花园里寻个花丛后的石凳坐下,悄悄想着心事。
见她走了,彩霞觑着房中无人,这才一面伺候着张蜻蜓卸妆洗漱,一面低声回禀了一事,“姑娘,今儿雪砚哭了。她家几个都没给录上,嚷嚷着要卖了她妹子呢雪砚求了半天也没用,到底让他们把陪嫁时得的那几件银首饰拿了去,这才作罢。”
她们从前得的那银首饰也是七分银,不值钱的,后来过年之时,张蜻蜓又一人补了一块银锁片,算是弥补一下。
现听得她说,只是冷笑,“这种人渣,亏她还愿意贴补你去传我的话,往后她和墨冰的月钱都搁周奶娘那儿存着,每月只给她们五十文零用,要是有花用,得我同意了才算,坏人我来当。要我去用那些人,可是没门儿”
彩霞轻叹了口气,“也就是姑娘好心,还肯这么做。只是此事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只要雪砚家人她在这里一日,必然还是要来找的。若是让雪砚完全不理,也不可能。姑娘要是诚心帮她,奴婢倒以为,不如远远的把雪砚嫁了,也就了事的。让她山高水远的也断了念想,只怕于她也有些好处。”
张蜻蜓抬眼瞧她,“远远的嫁了嫁到哪儿去咱家又没有外地的亲戚,总不好把她一个孤零零的扔在外头吧无不少字这丫头虽没伺候我多长时候,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彩霞笑了,“姑娘心地真好。不过咱家是有外地的亲戚的,远的不说,就是咱府上老爷的老家就不是京城人,老家在乡下呢”
张蜻蜓听着还想起来了一事,“爹不是家中长子么爷爷奶奶既然都在乡下,为何不接来同住你从前跟着二姐,只怕更清楚些吧无不少字”
彩霞自然清楚,“从前老太爷和老太太也跟着老爷住过的,不过那时姑娘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奴婢也是后来听老嬷嬷说的。”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和老太太处不来,成天闹别扭。弄得老太爷没法子,只好说京城住不惯,回乡下去了。”
张蜻蜓噗哧一笑,其实她已经猜到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林是个非常要强的,要是家里多个婆婆,又压她一头,能处得好才怪
“只是这样,没人说闲话么”张蜻蜓现在多读了些书,也知晓了一些事情。象是潘茂广,本是次子,因怕人说不孝,还把爹娘大哥接来同住,章致知既是文官,就能不注这一点呢
“这里头倒还个缘故。”彩霞轻轻给她梳着头发,说起章府秘辛,“老爷虽是长子,但老太爷在家中还是族长,族规大过法,故此老太爷,也没人说三道四的。况且在老爷下头,还有两三个,家里有人照顾,也不必老爷一定。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就得先为国尽忠,再尽孝道。老爷既是官身,当然可以留在京城。”
哦,张蜻蜓这才弄明白这些个复杂的关系,“只是,怎不见老太爷他们上京城来”
“要来的,一般隔上两三年都会派人。去年没来,今年过年多半就要来了。要是有合适的,就让人把雪砚带嫁了算了,省得搁在这里也闹心。姑娘,这个不是奴婢多心,虽说是雪砚家的私事,但毕竟因她耽搁在这里,免不了就要生出许多事来。从前在府上大少爷那儿闹得也是名声不好,若是再在姑娘这儿闹出事来,就更不好了。故此奴婢才斗胆提上一句,并不是和雪砚有嫌隙,还请姑娘明查。”
张蜻蜓明白彩霞的意思了,雪砚若是久在此处,今日可以因为家中一闹就把的首饰交出去,赶明儿若是没了钱,会不会铤而走险偷几件,或是自甘堕落的就爬上哪个主子的床彩霞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丫头,难为你想得周到了。行吧,要是老家来了人,有合适的,我就把她送出去。”
这边无话,张蜻蜓歇下了。只是事情一了,心中便惦记起那头小豹子来,他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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