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血色戒指(1/2)
他与陈容容便匆匆换好了衣裳赶了出去。夏家庄家丁早就在驱赶围观之人,可这般事情人怎么赶得走。一应家丁都是男人,也没好意思去细察是死是活、是什么面貌,猜想多半已经没气了,又不敢作主抬进去或是抬走,就这么让这女子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见到夏铮夫妇出来,都是松了口气。
只见这女子被好心人盖了件衣裳,可即使这样也看得出纤瘦纤瘦的身体,和身下惨不忍睹的一滩长血。众人见夏家庄庄主夫妇出面,也只得散开了些,陈容容便上前检视,只见她面上淤青肿起,显然遭了毒打,连那头发里都纠结了血块。稍稍掀开那盖衣,只见女子上身还掩着薄如蝉翼的一层单衣,下身却果然是尽裸着,看那情形,显然是遭了强暴。她已觉残忍难视,依稀觉出她身上还有那么一丝活气,勉强抬手去探她呼吸,探到那么一星半点,忙回头道:“亦丰,还有气。先救回庄里去吧”
夏铮点点头。莫说陈容容,便是他看到这般情景,都已动容——是什么样人对一个年轻女子作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而竟还丢弃在我夏家庄门口——他是与夏家庄有仇可这女子自己并不识,也只能看看是否能救得回来,再细细问问了。
当下一边着了人去请大夫,一边安置了这女子。陈容容细看她,只见她虽面上带伤,但仍显面容姣好,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难道真的不过是有人见色起意,对这女子下手之后,恰好丢弃在夏家庄门口的她摇摇头。“不会。放在庄子门口,必有缘故。”
天色还太早,大夫似乎也没那么快出现,不过夏家庄上下却都起了来。沈凤鸣也听说出了事。他自然是不便去多管闲事的,只能在院子里与几个家丁随口问了几句,知晓了大概。
那院子的小径想是人抬进来时经过,地上和横出的细枝上还可见留下了几点血迹,一个管事的正着人来擦去。沈凤鸣方待转身让开道,忽然耳中轻轻“叮”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被吹落在地。
他回头去看,一名家丁正从地上拾起一个暗色的戒指,拂了拂,道:“这哪里来的”
沈凤鸣见到那戒指,心中却一震,上前道:“给我看看。”
家丁便给他,笑道:“原来是沈公子的,我想呢,昨日在这还没见着。松落了吧。”
戒指已在手。暗色,细看之下,竟是被血浸过后的铁色,那般苍冷,那般残酷。他只觉得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猛回头望向适才“陌生”女子被抬去的方向。——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应该在内城、在黑竹会的总舵里
他却没法再抑住这颗将信将疑之心了,就往那安置伤者的客房而来。方到了门口,恰见夏琝、夏琛兄弟两个,也是闻讯而来,将将推门而入。他犹豫了一下便未立时跟进,已听里边夏琝道:“爹,听说有人丢了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在我们庄子的门……”
他话不过说了一半,忽然便是一停。沈凤鸣的心却随着他那一停而微微一颤。夏琝,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娄千杉,认出了她来心念方转,只听陈容容的声音道:“怎么了,君方,你认得这姑娘”
夏琝的声音却颤了,只听他慌忙道:“不……不认得!”
“你面色怎么这样难看”
“我……我……我没料到会……呃……这姑娘,我没料到会……是伤得这般重,那凶手果然残忍!”夏琝说到后来,才勉强续上了话来。
夏铮也叹息了一口。床上的少女自然早是覆了被子,可便是脸上那淤青也已令人痛惜,是以夏琝这般说,夏铮夫妇倒未觉十分牵强。但屋外的沈凤鸣却忽然听得心中不忿,上前两步也推开门,道:“庄主,夫人,打搅。我也想见见这受伤的女子,不知可否”
夏琝一见是他,面色忽然变得青白,上前厉声道:“你来做什么人家姑娘家受了重伤受了委屈,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特地找我们夏家麻烦丢在门口的——与你却没关系吧,你看个什么”
“君方!”陈容容已经站起来。“如今正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会被弃在门口,与庄子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有关联。我让人叫你们来,也是想叫你们认认人,看看是不是认得她,我们好找找线索——沈公子来看看自然也好。”
夏琝声辩不得,只能由沈凤鸣进来。沈凤鸣右手攥了那铁戒指在手心,上前只那般往床头一瞧,心里忽然就是那样清洌洌地一冷。是她。虽然早料到了是她,他心底却还是涌起了种按捺不住的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便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是张弓长,一定是他。他恨娄千杉和夏琝跳过他私下协议,而今有了机会,便以这样手段对付了娄千杉还不够,更将她弃在夏琝眼皮底下,算是给他的提醒,对他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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