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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唐晓澜巧使天山剑 孟神通大展阴煞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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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偕了!请——指——教——”这三个字拖长了声音,十分刺耳,竟似一柄利锥,一下又一下的刺进耳膜一般,这是邪派中的一种怪异功夫,名为“厉声夺魄”,虽然比不上佛门的“狮子吼功”,但却最能扰乱对方的心神。作壁上观的各派弟子,其中功力稍低的已是禁受不起,连忙用手指塞着耳朵。

唐晓澜的内功、定力,都是当世一人,这种旁门左道的伎俩,当然不能令他心神分散,可是他却也要凝神应付,孟神通说到最后的那个“教”字,突然合掌一揖,紧接着平推出去,表面着来,是他礼仪周全,在动手之前,还末忘记要向唐晓澜施体,实则已是暗中用上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掌力,而且是双掌齐发,比起上次,威力强了一倍有多,端的有如暗流泛涌,突然间田,酌无息的卷来!

唐晓澜心头微感寒意,但仍然神色自如,抚剑还揖,身形不变,向后退了三步,这一瞬间只见他长须飘拂,目闪精光,冷冷说道:“孟先生不必多礼,唐某还招!”游龙剑嗓的出销,缓缓刺出。

这一剑来势虽缓,其中却藏着极为复杂微妙的变化,孟神通知道只要自己的身形一动,对方的利剑便会如影随形的跟着刺来,索性兀立不动,横掌当胸,含笑说道:“孟某已先献拙,请唐大掌门不必客气,尽管赐招便是。”举止似是傲慢,其实却是探得武学的诀要,以不变应万变。

要对付唐晓澜这种最上乘的剑法,舍此之外,也实在别无他法了。

除了痛禅上人、金光大师这两位武林泰斗之外,其他的人都着得莫名其妙:四暗纳罕,多嘴的江南已忍不住的嘀嘀咕咕的说了出来:“这样的打法倒真是稀奇古怪,嘴里说得客客气气,眼睛睁得灯笼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像斗鸡似的,却又不肯爽爽快快的动手,老是你推我让的,这算是什么门道呀”旁边几个峨嵋派的女弟子给他逗得笑出声来,陈天宇横了他一眼道:“你懂得什么,快别胡说!”其实陈天字也瞧不出什么门道,他是怕江南越说越不像话,容易给别人误会是对唐大侠不敬。

场中唐孟二人却是聚精会神,对旁人的议论恍如不闻,唐晓栏纹丝不动,宝剑停在孟神通胸前三尺之处,剑尖微颤;孟神通也仍然横掌当胸:神色沉重之极。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分,唐晓澜瞧出孟神通眼光中已徵露快意,陡然间一剑便剌出去!

要知他们攻守双方,都是用上了最深湛的武学,先动手攻击的这一方若非算得非常准确,一开首就取得压倒的优势,那么攻势一发,己方约守势他定然相因而削弱,对方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唐晓栏的剑术当真静如处子,动如脱免,但见他的游龙钊扬空一闪,登时幻出漫天剑影,在这一招之内,他已通龚了孟神通约三十六处大穴。但听得嗤嗤嗤一件声响,紧接着极为清脆的“叮”的一声,这回竟是连痛禅上人和金光大师也未曾完全着得清楚,只见孟神通已是一个筋斗倒翻出去。唐晓澜跟踪急上,白光如练,紧紧贴着孟神通的背心,地上尘砂滚滚,似是给陡风卷了起来。登时把两人都罩在风砂之内!

痛禅上人定了定神,呼了口气,对金光大师道:“好险,好险,不过,毕竟还是唐大侠占了上风了!”

原来孟神通所得的那半部武林秘笈,最主要的部份便是用来对付天山剑法的,好在唐晓澜使的这招是他师祖凌未风所自创的新招,那已是乔北溟死后多年的事了,唐晓澜再加以变化,趁孟神通稍露快意的时候,突然使出。果然杀得他措手不及,这一剑便削去了他领下的长须,又在他的长衫上刺破了七处之多。不过孟神通也真了得,他虽然不识此招,却懂得天山派剑学的原理,就在那性命拟于一发的俄顷之间,竟给他用“天罗步”的身法配台上“登云踪”的轻功脱出身去,而且在避招之际,还能够使出“玄阴指”的功夫,在唐晓栏的剑背上弹了一下。这一弹虽然奈何唐晓澜不得,但他那柄游龙宝剑已是冻得有如坚冰!

唐晓澜也禁不住心头微颤,原来孟神已练成了邪派中最厉害的“隔物传功”的本领,他以玄阴指发出修罗阴煞功,弹中了游龙剑,登时便似有一股寒流,从剑上传来,冲击唐晓澜握着剑的右手的寸关尺脉。

脉门是人身要害之处,仅次于心脏,唐晓澜的内功虽然精纯之极,也不能不运气防御。

这一战在孟神通来说,乃是死里求生,因此虽然在游龙剑的极大威力的镇压之下,仍然拚命抢攻,各种古怪刁毒的邪派武功,层出不穷,当真似是骇浪枉涛,一个浪头紧接着一个浪头的卷扑过来,痛禅上人已是得道高僧,且又明知唐晓澜可以稳占上风,但看了这一场从未有的恶战,也不禁有点心弦颤抖。

唐晓澜这时却采取了孟神通刚才的战略,以不变而应万变,展开了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将敌我双方都笼罩在剑光之内,任孟神通如何旺攻猛扑,他脚步也未曾移动半分。孟神通的各种奇招怪着虽是层出不穷,却无法突破他的护身剑光。而且唐晓澜的内功之深,当世无二,孟神通在剑光外层施展的邪派神功,潜力触及他的身体,便即给他化解,有如投石人海,纵能汤起确漪,不足造成灾害,神通狂攻不逞,心里暗暗胆寒。本来,他这次安排的三个比试办法,已是用尽心机,第一场由姬晓风来斗唐径天。便是一个双管齐下的妙策,一力面可以在武功的评论上胜过唐晓澜,另一力面又可以从旁细心窥察天山剑法,所以这第一伤他实即是为第三场的真正较量作准备的。哪知他虽然从乔北溟的秘笈中,获得了对付天山剑法的秘方,临时又作了实地的观察,但一动起手来,仍是感到难以应付。这不但是由于天山剑法已有增益变化,而且由淤唐晓澜以精纯的内功来运朋这千变万化的剑术,每每一招寻常的剑招,威力也大得出奇,孟神通准备好的那一套,只能勉强招架,焉能谈到破解。

激战中但听得嗤嗤聋响,孟神通的长衫又穿了几处,按着肩头又中了一剑,幸而他早有准备,知所趋避,天罗步法,也用得出神入化,仅仅是皮肉受了一点轻伤,便即闪过了。孟神通又惊又急,心里想道:“如此缠斗下去,我只有招架的功夫,终须丧在他的剑锋之下。”恶念旋生,以排山掌力,稍稍汤开唐晓栏的宝剑,疾如电闪的欺近身前,铮、铮、铮:又在他的剑柄上弹了三下!

这一招用得险极,但见剑光掠过,孟神通的头发给削去了一大片,几乎变成了秃子!阳赤符和姬晓风都不禁失声骇呼,刚才双方激战的时倏,唐晓栏的宝剑已曾经给孟神通弹中了四五次,但每次的间隔都有些少时候,脉门虽然受到阴寒邪气的袭击,以唐晓澜的内力,尚还不觉什么,这回是接续的运弹三下,饶是唐晓澜的内功并世无双,也禁不住心头一震,手腕徵微感到麻木失灵。

说时运,那时快,孟神通双臂箕张,和易使扑土来,唐晓澜喝声:“来得好!我便试试你的修罗隐煞功吧!游龙剑脱手撤出,一道银光,直上达至,众人方自惊骇,但听得“蓬,蓬!”雨声,他们已是四掌相交,粘在一起。

各正派弟子见唐晓澜宝剑脱手,无不相顾失色。殊不知唐晓澜乃是自行叶剑,有意和他比拚内功的。要知他的脉门不断受到阴寒邪气的袭击,手腕已感到有些徵麻木,要是仍然使用天山剑法,不能灵活如初,便有可能给孟神通所乘,故此不如以精纯的内功与他硬拚,更能稳操胜算。

孟神通也正是有意要他如此。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内功不及唐晓澜,可是它的修罗阴煞功却最能耗损对力的真气,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或者还可以彻幸图胜;而且即算不敌,到了最后,他还可以施展最厉害的邪派神功,与敌人同归于尽。

过了片刻,只见唐晓澜的头顶,好像蒸笼一般,发散出热腾腾的白气,在场的几个武学大师知道他正在以绝顶内功,把孟神通玫进体内的邪气驱出,不禁又佩服,又是担忧。

孟神通已练成丁正邪合一的内功,虽然不若唐晓栏的精纯深厚,但却霸道得多,这时已是双方快生死、定存亡的时候。孟神通加紧施为,内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从掌心发出,直攻过去!唐晓澜长须飘拂,头顶上白气越来越浓,可是唐晓澜发出的内力虽然是柔和之极,却坚韧非常,任孟神通如何冲击,他总是防御得了,脚步依然未曾移动分毫。不但如此,孟神通旺攻过去的内力,还竟似给他化解于无形。这两人一正一邪,各以绝顶神功相拚,一个有如严冬肃杀,一个有如春日和熙,肃杀的寒气终于在春风中溶解。

可是这等微妙的变化,连在场的几位武学大师也未能看得出来,他们只着得出是一攻一宇,而且是唐晓澜主守,孟神通主政。

连痛禅、金光这两位武学大师都着不出其中的微妙变化,其他人等,自是更不用说。他们起初都看好唐晓澜,以为只要一比真实的功夫,唐晓澜便能稳操胜算,现在着到两人较量内功,竟是相持不下,唐晓澜还似乎略处下风,不由得大感意外,甚是担忧。要知比试别的,败的一方,或许还能逃命,只有比试内功,却绝难缴悻,胜负一分,亦即是生死立判了!若然势均力敌,更可能两败俱!而且这两大高手,都挟着绝世神功,一交上了,天下无人能够化解!

众人都在凝目注视,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这紧张之极的气氛中,痛禅上人溟目细听,忽似听得地下有“滋滋”的声响.痛禅上人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道兄,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金光大师凝神一听,道:“奇怪,地底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向这边钻过来。”痛禅上人道:“不像是人”金光大师道:“不像。听那滋滋声响,倒像是烧着了纸媒似的。”

这声音极为微细,除了这两位大宗师,谁都没有发现,痛禅上人越听越疑,正想出声示警,忽听得孟神通那边的人哗然惊呼,但见一倏人影,疾如鹰集,突然窜入人丛,挟起了一个人便跑,凌霄子、阳赤符、金日禅、符离渐等众多高手,竟然都拦阻不住!

冯瑛叫道:“咦,妹妹,你着,这人就是那日恶斗孟神通的那个人!”冯琳睁大了眼睛,却不作声,心里想道:“幸而沁儿今日留在寺中。”

这人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动作快得出奇,竟似在白日青天之下,突然有个鬼魅出没一般,除了冯琳之外,别人都不知道是谁,但却认出了他所挟着的那个人,正是御林军的统领司空化日司空比的本领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算不得顶儿尖儿的人物,也差不多可以跻身第一流之列了,如今竟被那人手到擒来,而且来去自如,加入无人之境,这等怪事,当真是谁也料想不到,连痛禅上人在内,个个皆惊!

就在众人哗然大呼的嗜杂声中,那人已从山坡上疾驰而下,少林派畿个大弟子急忙上前拦阻,那人忽地沉声说道:“你这件家伙正合我用!”一伸手已把“十八罗汉”之首的大悲禅师的方便铲抢到手中。他挟着一个司空化,身手仍是非常矫捷,少林源的众弟子列阵阻拦,一竟是连他的衣角都沾不着!

这时唐经天也认出了这人就那口救走厉胜男的那个人,生怕他对父亲不利,一扬手便连发了三支天山神芒!

那人一手挟着司空化,一手提着方便钟,正从半山腰跳下,天山神芒来得有如闪电,他脚尖尚未沾地,神芒已射到了他的背心。

石一般俯冲下来,正跌落在下面流泉飞瀑所淮成的水潭!

登时喝采声与哗叫声乱成一片,有些人是为了他刚才那美妙的身法,现在才喝出尖声,有些人则是为了他跌落水潭而惊呼!

痛禅上人大感意外,心道:“这人武功卓绝,和唐晓澜只怕也差不了多少,按理说他可以把这枝天山神芒也一举打落,同至于弄得如此狠狠”

就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那人已从潭中跳起,全身水淋淋的,仍然一手挟着司空化,一手提着方便撞,如飞下山!

江南见这人没有受伤,方始呼了口气,抹了一额冷汗,陈天宇道:“江南,你怎么啦刚才为何叫唐少掌门不可出手”江南调调说道:“我看这人九成是、是——”陈天宇道:“是谁”江南道:“是金大侠!”陈天宇道:“你又来胡说八道了,金世遗已被海中的鲨鱼吞了,天山冯女侠亲自到过蛇岛,拾回了他的遗物,还有假么他岂能还活在人间”江南道:“你不信,你再仔细瞧瞧,他虽然戴了面具,身材和步法却是不会变的,你看不出么”金世遗刚才只是沉声说一句,陈天宇没有怎么留意,现在睁眼仔细打量,这人的身材果然极似金世遗,不禁也自起了疑心。这时,采声叫声,仍然末绝,他们两人的谈话,被淹没在声音的海洋中,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静止下来。

这时金世遗挟着司空化已到了谷底,金世遗在他耳边喝道:“快说,火药埋在什么地方”饼指在他胁下一戳,这是金世遗的拿手好戏,一戳之下,司空化登时感到好像有千万条毒蛇在体内乱喃,当真是惨过受世上的任何毒刑!金世遗放开了他,在眉膊上再轻轻一拍,稍稍减轻他的痛苦,喝道:“你快带我去,将那药引熄掉,否则还有更好受的滋味让你尝!”

地底下“滋,滋”的声响,已然越来越近,原来这是寇方皋和司空化所定下的毒计,预先在谷底埋了大量的火药,在地下钻开了一条只有三寸来宽的窄槽,安放信管,药引则接到谷外一个秘密处所。待谷中激战正酣之时,谷外所埋伏的人便点燃药引。这“千蟑坪”乃是群峰环抱下的一块盆地,约有里许方圆,乃是一个没有逃生之路的“死谷”,若然火药爆炸,可以把整个千幢坪炸得翻转过来,在谷底的人,甚至在山坡上较低处的观战者,都要被炸得骨无存!

他们劝孟神通改换地点,到千幢坪来与唐晓栏决战,所持的理由是:少林寺乃是敌人的大本营,在少林寺决战,于己不利。孟神通听他们说得有理,再想到女儿在少林寺中,他也怕在决战之时见到女儿会影响心情,而千幢坪又的确是一个良好的比武场所,便接受了他们的建议:不过他们另一个建议,建议孟神通率领党羽,和少林寺这边的人,在谷中来一场大混战,孟神通却没有接纳:孟神通已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想不到他们还更很毒,竟然要把连孟神通在内的武林人物都一网打尽,金世遗一直在暗中窥伺司空化和寇方皋的行动,探听到了这个秘密,却不知药线埋在何处,因此只好现出身形,在现场将司空化捉来,威迫他去发掘火药。

其实这时无须金世遗再用毒刑,司空化也要赶快去弄熄药引了,要知这时他己身在“绝地”,火药认不得人,一旦爆炸了,岂非连他也要炸得粉身碎骨。

司空化跑到一块大石旁边,用力撇开石头,金世遗立即挥铲铲土,只见下面果然了一层厚厚的炸药,再铲开去,只见一倏燃烧着的火线,似小蛇般蜿蜒而来,金世遗急忙一脚踏熄,呼了一声:“好险!”药线距离火药,已是不到一丈的距离!

惊魂未定,忽听得“蓬”的一声,一枝火箭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挟着一溜火光,轨向他们的面前落下,金世遗一记劈空掌打去,将那团火光打了回头,说时运,那时快,第二枝,第三枝火箭相继射来,金世遗脱下了湿淋淋的上衣,往那层火药上一盖,按着就点了司空化的穴道,将他也掷到火药的上面。

抬头一看,只见寇方皋那班人在山坡高处,将火箭密集射来,好在他们为了避免波及,据在山坡上较高的所在,除了寇力皋和几个大内高手所发的之外,其馀的火箭未到谷底,便在半山腰处落下了。登时惊叫之声四起,正邪各派,都有许多人被火箭烧伤!这一个突然发生的意外事件,登时令到全场大乱。正邪各派高手,都是又惊又怒,纷纷向寇力皋那班人攻去!

寇方皋率领有四十个大内卫士和御林军将领,盘踞在一个山头,位置在众人之上,居高临下,仍然不停放箭!

这时,唐晓澜和孟神通正到了紧要的关头,双方都在全神贯注,应付对方的进攻,谁若稍一松懈,便要给对方的内力震毙!周围尽管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两人竟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有几枝火箭落他们的身边,已把野草燃烧起来,差幸还未烧到他们的身上。那火药堆也是火箭的目标,金世遗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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