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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毒掌诡谋 重伤周志侠 神坛法杖 再见毕擎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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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虎冲口说道:“是不是龙小姐劫了”周志侠道:“哪一位龙小姐呀”张玉虎时刻想着那位龙小姐,被周志侠一问,不觉面红过耳,笑道:“我猜着了,不是龙小姐就定是刚才那个虬须汉子了。龙小姐之事,以后再说。你先说是怎么被劫去的。”周志侠道:“正是那个虬须汉子,这事情发生不过五天,我们打听得江苏贡物起运,便在淮安的险峻之处埋下伏兵,当时还有洪泽湖的赵寨主给我们帮忙,押运贡物的三个武师是八卦刀周泰的弟子,武功不弱。两方混战了一个时辰,我们才将官军打败,刚刚将贡物搬上大车,那个虬须汉子忽然冲来,手舞独脚铜人,砸碎车盖,一阵乱打,打死了我们十四个兄弟。小弟自愧无能,抵挡不住,只好率众落荒而逃。就是这样,方到手的贡物又被他劫去了。”张玉虎道:“那时官军还没有撤离战场吧”周志侠道:“尚在混战之中。”张玉虎道:“那么这虬须汉子当真是乱打一通吗官军有没有死伤”周志侠道:“就是有点奇怪,这虬须汉子虽然是乱冲乱打,他的独脚铜人却好似长着眼睛似的,专打我们的弟兄,官军一个也没有受伤。”张玉虎听了,沉吟不语。周志侠道:“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窦么”张玉虎道:“正是。若说他是有意帮官军的忙,他为什么又劫贡物,若然不是,他为什么又好像对官军方面的人手下留情”周志侠再听张玉虎说了昨晚劫船的情形,疑窦更多,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周志侠续道:“我们回来之后,打听得浙江省的贡物从海上运来,估量那个虬须汉子可能又要来劫,因此便再邀了太湖的柳、蒋二位寨主,准备和那虬须汉子大斗一场。”蒋平根插口说道:“幸好张小侠也在船上,要不然不是我说泄气的话,只怕我们这两个老头加上周老弟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周志侠道:“正想请问大哥为何也在船上张玉虎将叶成林的安排告诉了他,又把龙小姐截劫湖南、湖北、贵州、福建等省贡物的经过说了一遍,周志侠皱眉道:“真想不到江湖道上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张玉虎沉吟半晌,说道:“龙小姐对咱们好像没有什么敌意。和我的赌赛也似是只为了争一口气,虽然行径够怪,令人煞费猜疑,对咱们为害不大。那个虬须汉子却定要小心提防。”

不久,船泊港口,张玉虎等人随周志侠到了落脚之后,留守的弟兄一见周志侠便嚷道:“山里的杨寨主有急信送来。”周志侠惊疑不定,到了里面,取了那封信一阅,便递给张玉虎道:“山东的贡物在八天之前也给他劫走”情形和我们遭遇的一模一样。”张玉虎看了一遍,道:“你看清楚了没有这里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

周志侠道:“山东东平庄的刘庄主在祖袂山边发现了阳宗海的行踪。嗯,我似曾听你说过,你们以前就是住在祖珠山的一个小村。”张玉虎道:“信上报告这两件事情,算算日期,刚好在阳宗海的踪迹被发现之后的第三天,就发生了虬须汉子劫山东省贡物的事情。”周志侠道:“大哥怀疑这两件事有连带关系吗阳宗海以前不是做过大内总管的么难道他如今也做起独脚大盗来了”张玉虎道:“现在还猜不透,不过阳宗海此人诡计多端,他重现江湖,决然没有好事。他与虬须汉子先后出现,看来未必是偶然的巧合。周二哥,反正咱们要北上京师,明天就立身先到淮安走走,然后再到山东会齐杨寨主他们。一同北上吧!”

第二日张玉虎与周志侠选了两骑骏马,一同北上,先到准安查访一番,访问了附近的好几位武林名宿,想打探那虬须汉子的来龙去脉,却半点也探不出来。按照江湖道上的经验,他做下这么大的案子,事先总得有接应的人,替他踩道或把风,然而张玉虎查访了两天,非但找不到半点线索,据淮安附近一带的武林名宿和江湖人物所言,那几天甚至连陌生人也没有见过。

张、周二人查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离开淮安,继续北上。走了两天,这一日经过了宿迁之后,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忽见一辆骡车,陷在泥沼之中,车上两个人,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学究模样的老头儿,一个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女,都下了车来抬那车把,想把陷在泥沼中的骡车拽出,两人气喘吁吁、那骡车陷得更深了。张玉虎与周志侠下马帮忙,将骡车拽起。重新上搭,那老学究连连多谢,少女也检祆一福。周志侠少不免和他们搭讪几句,一问原来他们父女二人也是往山东临沂去的。那老学究道:“听说这一带路途不清,两位腰悬刀剑,似是惯走江湖的人,不知有所闻乎”张玉虎道:“盗贼出没的事各处都有,不止有所为然。”那老学究越发忧形于色,道:“山东响马的厉害,素来出名。呀,要不是我要送小女到淮阴成亲,真不愿走这条路。”张玉虎笑道:“老先生怕强盗劫了令媛的嫁妆吗”那老学究道:“不,不,鄙人一介寒儒,哪有什么陪嫁之物,我,我是怕强盗劫了她。”那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周志侠一想确是可虑,心中想道:“反正这里到临沂不过三四天路程,就同他们走一程吧。”正想说话,张玉虎笑道:“盗贼出没,多在晚间,老先生走的又是官道,人来人往,白日青天,谅强盗也不敢这样大胆公然抢劫的。呀,雨已停了,可以赴路啦。”跨上马背,唰的一鞭,不听那老汉唠叨,径自走了。

周志侠十分疑惑,催马赶上,道:“总舵主,反正咱们顺路,为什么不与他们同行”张玉虎道:“咱们快马奔驰,怎耐烦他们的骡马慢慢地走”周志侠道:“咦,大哥,你平素不是这样的人。咱们虽说有紧要的事情,耽搁一两天也算不了什么。”张玉虎笑道:“你当真怕强盗劫了他的黄花闺女么”周志侠面上一红,道:“若是那几个大寨的弟兄,他们纪律甚严,当然不会做这种下流之事。但良莠不齐也是有的。咱们与他们作伴,最少可以令他们安心”张玉虎笑道:“我看那少女眉宇之间有一股荡气,不像是出身于书香之家的正经闺女。二哥,你虽比我大一岁,江湖上的事情,或者我会比你熟悉一些,人心难测,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张玉虎自父亲死后,不过十二三岁,便随师友闯荡江湖,几年前便已扬威立万,所以这次才被推举出来,作为劫贡物的首领之一。周志侠虽然是北方绿林盟主周山民的儿子,但他一向在义军之中,仗着父亲的荫庇,江湖的阅历甚浅,与张玉虎相比。那确是差得太远,这次他父亲要他做张玉虎的副手,就有着要他跟张玉虎历练历练的意思。所以他虽比张玉虎大一岁,称呼上却叫张玉虎做“大哥。”他听得张玉虎这样说,不便违拗,只好算了。

可是周志侠心中却甚不服气,暗自想道:“人家闺女正不正经关你什么事,难道只因怀疑她不正经,就可以任由她被抢去吗再说到人心难测,那更是笑话。凭着你我这一身武功,难道还怕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父女”越想越不以张玉虎为然。

傍晚时分到了崎山镇,两人至一间客店投宿,晚饭过后,那两父女的骡车也赶来了,在同一间客店住下。那老学究见了张、周二人,又接二连三的道谢,弄得周志侠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张玉虎淡淡的敷衍几句,便拉周志侠进房歇息。周志侠更觉得张玉虎不近人情。

五更时分,张玉虎便将周志侠唤醒,道:“我已雇了船了,天明动身。”周志侠诧道:“从陆路上走不是更快吗”自崎山镇到临沂,骑马从陆路走,三天可到,从沂河上溯,最少也得四天,张玉虎道:“现在江水上涨,江水倒流,水路与陆路差不多了。咱们天天骑马,腰骨发酸,乘船走不舒服吗”周志侠只好依他,到了江边,忽见那两父女也在那里候船。张玉虎眼睛一睁,未曾说话,那老学究已先拱手说道:“两位也是来搭船吗我想从水路走也许会平安一些,如今有两位同行,那更好了。两位小哥要一条船吗还有没有旁人在伴”话中之意,似是很希望和他们同一条船。

张玉虎道:“这里船户甚多,雇船甚是方便,老先生你稍微等等吧。”言下之意,自是拒绝要他们同船。那老学究也不强求,微笑说道:“好,那么咱们到临沂再见了。”张玉虎正踏上船头,忽见两个鹞衣百结的叫化子走来,摇着竹杖唱《莲花落》道:

“一朵一枝莲花,有钱的大爷你莫笑咱,韩信也有讨饭日,伍子胥过昭关白了发,人有三衰与六旺,祸福转移一刹那。大爷你肯把钱财会,一路福星到家。”唱罢,便向张、周二人讨钱。张玉虎心中一动,取出一锭银子,双指一夹,剪开两边,暗中瞧那两父女和那两个叫化子的神色,只见那少女眼睛一亮,那老学究则似并未留意。张玉虎心道:“到底姜是老的辣,丝毫也没有露出来。”那两个叫化子喜逐颜开,笑嘻嘻地道:“谢大爷赏赐。”撂起竹筒一接,只听得“和和”两声,张玉虎那两块银子掷入了他们的竹筒之中。

上船之后,张玉虎兀自沉吟,周志侠笑道:“大哥你也忒多疑了,难道那两个叫化子路道也不对么”张玉虎道:“你听他们唱的那支莲花落大有意思,接银子的手法也很巧妙,定然是练过武功的人。”周志侠笑道:“我在北边也听过流丐们唱过这支莲花落,那是很普通的讨钱曲调啊。他们人多艺熟,用竹筒接钱,百不失一,我也曾亲眼见过的,有什么稀奇再说,他们懂不懂武功与咱们有何相干多少有大本领的人咱们都见过了,难道还怕两个叫化子不成”张玉虎不与他辩议,却忽地问道:“咱们劫到了手的那几省贡物,你运回去了没有”周志侠道:“我已派得力的兄弟运回去了,只有湖北省的那条玉带,因为便于携带,我留在身上。”他们以前约定,各路所劫得的贡物都交给周志侠的父亲周山民,集中之后,再行分配。是以张玉虎有此一问。周志侠似乎有点不悦,顿了一顿,又道:“大哥,你若不放心,恐怕出事,不如由你保管吧。”张玉虎一笑道:“不必了,大家小心点便是。咱们劫了贡物,若反叫别人再将它偷去,那就闹笑话了。”周志侠心道:“玉带缠在我的腰间,哪会给人偷去,除非我是死人!”张玉虎见他不悦,也觉得自己有点过虑,便不再提。他们的船开行之后不久,那两父女的船也跟着而来,张玉虎暗下吩咐船家留意,不让后面那条小船与他们的船靠近。

船行了两天,一点事情也没有,周志侠暗笑张玉虎疑心太重,甚么人都要提防。张玉虎则只是称他谈论江湖上种种险诈的事情,再不提起那两父女了。这一晚他们船泊江边,将近午夜,忽然听得江风中送来呼救的声音,还夹着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周志侠急忙将张玉虎叫起,两人走出船头,只见岸上黑影幢幢,马嘶人叫,离开他们那条船不远之处,一只小船船底朝天,船户在水上载浮载沉,正在向他们这条船游来,高声呼救。周志侠又惊又急,叫道:“大哥,你看,那两父女的船被劫了。”这时那女子的尖叫之声,迄自在岸上远远传来,不绝如缕。

周志侠道:“大哥,怎样”眼中露出埋怨的神情,张玉虎道:“救人要紧,咱们追赶强盗去!”这时张玉虎也有点慌了,心中想道:“那两父女虽是形迹可疑,但究竟还不能断定他们便是坏人。一个黄花闺女,果真落在强盗手里,咱们若是见死不救,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周志侠喜道:“大哥,我前日怪错你啦!”张玉虎道:“当小心之处便要小心,遇不平之时便该仗义,好啦!走!”两人不待小船靠岸,立即跃起,但见马嘶之声渐远渐寂,好在天上无云,又有月光,两人施展开陆地飞腾的轻身功夫,一路追踪下去。两人轻功虽好,到底追不上强盗的快马,不久便失去了那股强盗的踪息。张玉虎只好借着月光,辨认路上的马蹄,碰到歧路,而两边路上都有蹄印之时,便拣蹄印少的那条路追去,周志侠不解其敌,张玉虎先向他解释道:“这是强盗的疑兵之计,他们想咱们向马蹄痕迹多的地方追去,咱们偏不中他的计。”

追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座山下,那女子的尖叫声又隐隐可闻了,张玉虎道:“强盗的巢穴在这里了。”两人奋不顾身,拔开茅草,傍着人声处奔去,声音越来越听得清楚了,有强盗哈哈大笑声,有女子凄厉的叫声,一听之下,令人血脉荠张,恨不得插翅赶到,救人杀贼。

不久到了山顶,但见群盗燃起了一堆火光,围着火堆饮酒狂笑。那女子被缚在一棵树上,有一个强盗手拿皮鞭,正在鞭打那个老头,另一个强盗大笑道:“你的女儿做我的押寨夫人有什么不好偏生这样哭哭啼啼,我不喜欢强迫人家,尤其对美人儿那更没意思!”那打手一唱一和的追那老头道:“你听到了没有大王意思要你劝你的女儿乖乖的依从,你劝不劝”那老头儿紧闭着口,打手哈哈笑道:“我不信你强得过这条鞭子。”每笑一声便啪的一鞭!

张玉虎抑住怒火,对周志侠道:“你救那两父女,我杀这班强盗!”两人大喝一声,猛冲进去。一名强盗首当其中,张玉虎来得太快,他已无暇拔出兵刃,百忙中取起一段燃着的干柴,向张玉虎劈面一掷,张玉虎一脚踢开,“咔嚓”一刀,刀出如风,立刻将那强盗的一条臂膊切下,随即一招“夜战八方”,但听得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好几条兵器都给他的宝刀消断了!

群盗见他如此声势,一哄而散,张玉虎左臂暴伸,向一名盗徒的后颈弯拳一夹,另一名盗徒忽然从侧面攻来,身法快极,张玉虎心头一凛,暗道:“这人武功不弱。”急用穿花绕树身法,侧身一让。眼光瞥处,但见暗袭他的竟是一个粗壮的女人,浓眉大眼,女生男相,比那个盗魁还凶恶得多,一见之下,就令人有说不出的厌烦。更令人吃惊的是,她的十只手指竞是如同乌爪一般,指甲乌黑发亮,最少也有三寸,十只指甲、都套有指环,摩擦之时,铮铮作响。张玉虎刚一闪开,她的十指长甲又已迎面抓到,张玉虎正待运掌拍去,忽见她的掌心也是隐隐透着黑气,张玉虎再侧身一让,待到她第三次抓来时,张玉虎“嗤”的一声撕下了一幅衣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下子将她的手腕束着。原来张玉虎是怕她掌心有毒,故此要用破布来隔,不敢沾上她的肌肤。

就在这时,那盗魁亦已骤然攻到,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出手竟然又快又狠,双笔一出,左指“阳白穴”,右指“太仓穴”,昏夜之中,只凭着那堆柴火远远射来的微光,认穴竟是不差毫厘。张玉虎喝声“来得好”,左手用力一拗,“咔嚓”一声,将那女贼的手腕拗折,腾出手来,向那盗魁的衣领一抓,同时缅刀扬空一闪,铛铛两声,将盗魁那对判官笔反碰回去,几乎砸着了他自己的面门。

那盗魁也好生了得,竟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借着那双笔一碰之力,拧身一闪,不但闪开了张玉虎的刀锋,而且避开了他那搂头的一抓。张玉虎一抓落空,正待进招,但听得那女贼一声厉叫,左手一扬,手指上所套的五只指环,突然脱手飞出,身形也随之迅速扑来。张玉虎见她折了一条手臂,居然还是这般凶狠,也不禁暗暗吃惊,当下脚尖一点,腾空跳起,两枚指环从他鞋底擦过,另两枚指环给他缅刀磕飞。但那女贼的暗器手法甚为奇妙!五枚指环。虽是同时发出,缓急之势却大大不同,张玉虎只道都已避开了,哪知身形刚一落地,忽听得脑后风生,她的第五枚指环才刚刚打到。张玉虎身形未稳,难以闪避,只得使出铁指禅的功夫,反指一弹,将那枚指环弹开,转过身来,正好与那女贼打个照面。但听得她发出一声怪笑,作势欲扑,却忽地一个转身,与那盗魁一齐逃了。

张玉虎大怒,拔步便追。本来他刚才要取这伙强盗的性命,易如反掌,只因他心有所疑,想拿下活口讯问,所以一直都没施展杀手,哪知给这女贼一搞,不但群盗尽逃,连那个盗魁也走得远了。张玉虎哪里肯舍,发起一股急劲,看看就要追到女贼的背后,却忽然听得后面周志侠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张玉虎大吃一惊,急忙止步,那女贼哈哈笑道:“一条手臂换两条性命,值得之至。喂,张玉虎,你敢不敢与老娘再战三百回合”张玉虎情知中计,又急又怒,只得舍了敌人,回头救友。

跑了几步,忽觉指头有一种麻痒痒的异感,张玉虎低头一看,只见中指指尖瘀黑一片,而且有一条黑气,正在向掌心延展。张玉虎心头一凛,这才知道那女贼的指环也是用毒药炼过的,怪不得她说什么“一条手膀换两条性命”。幸好张玉虎发现得快,那黑气尚未到掌心,立即玄功内运,将毒气都迫到指尖,教它暂时之间不能发作。缓了片刻,周志侠的叫声又传了过来。既愤怒而又凄惨,入耳刺心,令人难以忍受。张玉虎甚为奇怪!周志侠对付的只是一个寻常的盗徒,却何以抵御不住但这时他已无限思索,心头悬念的只是周志侠的安危。”

却原来就在张玉虎追捕盗魁的时候,周志侠竟然意外的受到了暗算。当时他急着要去解救那个女子,冲到那棵树下,但见那女子被绑在树上,正自宛转呻吟,那老学究被鞭打得衣裳碎裂,身上现出一条条的血痕,委顿地上,连叫声都嘶哑了。周志侠义愤填膺,一记重手法就将那名打手击倒,顺手点了他的麻穴,无暇讯问,立即给那女子脱绑。那女子满眼泪光,向他徽微点首,表示谢意,原来她的口中也被塞了一团碎布。脱绑之后,才将这团破布取出,立即盈盈下拜,嘶哑说道:“先生大恩,永世不忘!”周志侠做了一件好事,心中舒畅之极,俯身待要将她扶起,忽地想到人家是个书香女子,双手刚刚沾着她的衣裳,又慌不迭的缩了回来。正自不知如何是好,陡然间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周志侠这一惊非同小可,尚未转过身躯,那女子忽然一跃而起,软绵绵的手掌在他胸口一按,笑道:“多谢先生!”

周志侠尚未知道是受到那女子的暗算,反手一掌,刚刚把背后暗袭的敌人震退,忽觉阀口一阵发闷,眼前满天星斗,刚才被点了穴道那名强盗不知怎的又跳了起来,挥动马鞭,向他夹头夹脑地打下。周志侠强忍怒气,猿臂一振,将那条马鞭夺了过来。只见又是一条黑影向他扑到,周志侠稍定心神,睁眼一瞧,竟然是那个老学究,原来刚才在背后偷袭的人就是他。但见他舞着一柄尖刀,正在发出狞笑。

这一刹那,周志侠几乎疑心是在噩梦之中,闪避稍迟,唰的一声,衣襟竟被那老学究模样的人一刀穿过,周志侠大怒喝道:“你怎的恩将仇报”真气一动,禁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那女子嘻嘻笑道:“多谢先生大恩,让你全尸就是。七叔。要了他那条玉带,赶快走吧。反正他己中了我的七阴掌了。”那老学究“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要亲眼见他死了,这才放心,哼,你倒仁慈起来啦咱们干这一行的讲究的是斩草除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子道:“我就怕他那位朋友回来。”那老学究道:“待得那小子回来!咱们早已把他收拾了。”

周志侠气得七窍生烟,这才知道是中了人家的诡计。原来他们并不是父女,根本就是那班强盗一伙的人,这时但听得背后刀声嗖嗖,而面前又是鞭影翻飞,周志侠大吼一声,展开家传的金刀刀法,反手一劈,那女子“哎唷”一声叫道:“好大的力气!”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唰的一下,周志侠没有劈中那女子,肩头却先着了那老者一鞭!伤口裂开,毒性发得更快。

不过片刻,周志侠的手臂又被那女子削了一刀,幸亏没有所断骨头,但已是叫他疼痛难当。周志侠忍痛力战,再过片刻,便觉眼前一片模糊,发出的招数,根本就挨不着敌人的鞭,那女子道:“七叔,还不下手更待何时”那老者道:“你身法轻灵,将他的琵琶骨一刀挑了就是!”原来周志侠虽受重伤,困兽之斗,仍是非同小可,老头和少女都不敢太过欺身冒进。周志侠缩小圈子,把一口金刀舞得风雨不透,尤其紧紧护着肩上的琵琶骨和咽喉心口等处要害,又苦撑了一些时候,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那女子虚晃几刀,作势要挑他的琵琶骨,周志侠本来已是视物不清,再给她用“花招”扰乱眼神,更是难以应付。那女子乘着他连斫两刀“上手刀”,守护上盘之际,突然柳腰一折,一刀所中他的脚踝,这一刀斫得甚重,周志侠大叫一声,登时倒在地上。

且说张玉虎疾跑回来,到得正是时候,那老者正要补上一鞭,鞭梢离开周志侠的天灵盖不到三寸。忽听得“呼”的一声,那老者的长鞭给震得反荡起来,张玉虎人还未到,暗器先发,一颗铁莲子打出,紧跟着一声大喝,凌空掠起,立即一刀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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