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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小楼凤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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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只有忍住。想起阿土那一身疥疮,他就算真的已快饿死,也只好饿死算了。

走着走着,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里晚上总是比较短的,忽然间,太阳已升起,路上已渐渐有了去赶早市的行人,阿土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一个臭要饭的,无论他要在路上发疯也好,打滚也好,都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但陆小凤又怎么能跟他一样在路上野狗般乱跑怎奈他偏偏只有跟着跑,就算被人当做疯子,陆小凤也只有认了。阿土跑得还真不慢。

路上没人的时候,他走得比乌龟还慢,路上有人的时候,他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陆小凤忽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要盯住这么样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幸好阿土并没有回头,而且显然已经有点累了,忽然跳上辆运猪糠的骡车,靠在上面,好像准备在上面睡一觉。

赶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居然并没有将他赶下去。陆小凤叹了口气,忽又发现一个要饭的在路上行走,竟有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便。

难怪有人说,要了三年饭,就连皇帝都不想做了。太阳渐渐升起。阿土闭着眼睛,竟似真的已睡着。陆小凤身上却已在冒汗,只觉得又热、又累、又渴,却又偏偏不能停下来。

要想找到公孙大娘,就非紧紧的盯住这个人不可。若是运气好,常常会在路上遇见一些卖冷酒牛肉的小贩。可惜陆小凤的运气并不好,这条路上竟连个卖大饼的都没有。

原来岭南人讲究吃喝,要吃,就得舒舒服服的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就算有这种小贩,也很少会有人去光顾的。所以这种路上常见的小贩,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所以陆小凤只有饿着。

道路两旁,本来是一片沃野,到了这里,才从一座青山旁绕过去。阿土忽然跳下车,奔上了山坡。山上林木青葱,总算凉快了些,阿土在车上小睡了一阵,精神更足。

陆小凤也只好打起精神来。他忽又发现这臭要饭的不但腰腿极健,而且身子还似带着轻功。幸好山并不太高,阿土既然往山上走,也许地头已经快到了。公孙大娘的秘穴,本就很可能是在一座山上的。谁知这竟是座荒山,一路上都看不见有房子,山路也很崎岖。

到了山巅,忽然有一股香气随风飘了下来,好像是炖羊肉的香气,上面当然一定有人家,当然就是公孙大娘的家。谁知陆小凤这次又猜错了。

上面还是没有房子,却有一群乞丐在吃肉喝酒,看见阿土走上来,就有人笑道:“算你运气好,我们刚从山下偷了条肥羊,在这里打牙祭,你既然遇上了,也来吃一顿吧!”

阿土大笑走过去,道:“看来我这几天口福真不错,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好吃的!”

陆小凤却又只有看着干瞪眼。他当然不能混到这群乞丐中去,吃人家偷来的肥羊,他当然也不能让阿土看见他。所以只有躲在一块山石后,饿得连胃都已发疼。

他甚至已开始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本该将那半只烧鹅捡起来吃。

阿土居然一下子就跟这些乞丐混熟了,大家有说有笑,又吃又喝,快活得像神仙一样。陆小凤却简直好像在十八层地狱里,他平生也没有受过这种罪。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饥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若能趁这机会,闭上一眼歇一歇也好。

但这些乞丐里,说不定也有公孙大娘的手下,他们说不定就是等在这里,接应阿土的。所以陆小凤根本连片刻都不能放松,非得紧紧的盯住他们不可。若是阿土偷偷的将黄布包袱交给了别人,再由那个人送去给公孙大娘,他这些罪,就完全是白受的了。

好容易等到这些人吃喝完了,阿土向他们唱了个肥喏,居然又扬长下山。

他到这山上究竟是干什么的

陆小凤实在弄不懂:“难道他真的已将那布包袱偷偷交给了别人我为什么没有看见”

既然没有看见,就只有再盯着阿土。

到了山腰间,阿土忽然停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拿出了个黄布包袱,看了看,又放回去,喃喃的笑着道:“幸好东西还没有被那些偷羊贼摸去,否则我脑袋只怕就得搬家了!”

这黄布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重要陆小凤当然看不见,也猜不出。

不管怎么样,东西总算还在阿土手里,而且,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他说不定会当面交给公孙大娘的。陆小凤受的这些罪,看来总算还不冤。

最冤的是,阿土竟又从原路下山了。他当然不会是特地上山去吃顿羊肉的。难道他已发觉后面有人跟踪,故意要让跟踪他的人受点罪也不会。他并没有很紧张的样子,假如已发现有人跟踪,也绝不会再从原路下来。

陆小凤更相信自己绝不会被人发现,就算他再饿一两天,行动时也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

近来已有很多人都认为,他的轻功已可列入天下前五人之内。

“一个人若是负有秘密的重要任务,无论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行动时都会故意弄些玄虚的。”一定是这原因,陆小凤对自己这解释,也觉得很满意。

下山后,阿土的行动果然就正常得多,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就进了城,在城里也兜了两个圈子,走进个菜馆,又从后门走出,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里只有一个门,是一家大户花园的角门。

他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敲门就扬长而入,而且对园子里的路径也很熟,三转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楼上亮着灯光。陆小凤才发现,现在竟已又是黄昏后。

黄昏后,夕阳已薄。小楼上灯火辉煌,却听不见人声,连个应门的童子都没有。阿土也没有敲门,就登楼而上。楼上一间雅室中,不见人影,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

“看来他口福真不错,果然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好东西吃。”

虽然没有人,桌上却又摆着八副杯筷,阿土坐下来,拿起筷子,挟了块醉鸡,自己又摇摇头,放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取出那黄布包袱,放在桌上,喃喃道:“想不到这次又是我到得最早。”

他显然是在等人,等的是什么人其中是不是有公孙大娘

小楼对面,有棵浓荫如盖的大银杏树,正对着楼上的窗户。

陆小凤从树后壁虎般滑了上去,找了个枝叶最浓密之处躲了起来。天色更黯,就算有人到窗口来张望,也绝不会发现他。现在阿土总算已到了地头,总不会再玩什么花样了。

陆小凤刚想喘口气,养养神,突听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一条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细胸巧翻云”,已掠入了小楼。

“好漂亮的身法,好俊的轻功。”陆小凤立刻又瞪大了眼睛,但却已知道这人并不是公孙大娘。这人的轻功虽高,比起公孙大娘来,却还差些,比起他来,当然也还差些。

只不过这人也是个女人,年纪已近四十,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的风情,比少女更迷人。她身上穿着件深紫色的紧身衣,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刚才她凌空翻身时,陆小凤已发现她脚上穿着的,也正是双红鞋子。

现在她已坐下来,向阿土嫣然一笑,道:“又是你来得最早。”

阿土叹了口气,道:“男人总是吃亏些,总是要等女人的。”

这句话陆小凤倒也深有同感。他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阿土果然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而且身份也绝不低。这紫衣女客轻功极高,风度极好,可是长着一身疥疮,在巷口要饭的阿土,却居然可以跟她平起平坐。难道他也是位武林高手

陆小凤本来认为自己对江湖中的人事已很熟,现在才发觉,武林高手中,他不认得的还是很多,至少这两人他就连见都没见过。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

紫衣女客道:“老七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女人,是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先向阿土笑了笑,又向紫衣女客笑着道:“二娘你们来得早!”

紫衣女客叹了口气,道:“年纪大的人总是难免要吃亏些,总是要等小姑娘的。”

红衣少女银铃般笑道:“你几时吃过别人的亏你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

紫衣女客看着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总是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阿土悠然道:“因为她自己觉得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两个很好看的酒涡,若是不笑,别人岂非看不见了”

红衣少女瞪了他一眼,却又笑了,而且一笑就笑个不停。陆小凤现在才知道这紫衣女客叫二娘。二娘莫非是公孙二娘公孙二娘既然已来了,公孙大娘想必迟早也总会来的。陆小凤总算觉得开心了些,无论他受了什么罪,总算已有了代价。何况,这红衣少女的笑声,也实在能令人听了觉得愉快。只可惜陆小凤也不认得她。

她还在吃吃的笑着,又道:“我跟你打赌,你猜这次又是谁来得最晚”

二娘道:“当然是老三,她洗个脸都要洗半个时辰,就算火烧到她眉毛,她也不会着急的!”

红衣少女拍手笑道:“对了,这次一定又是她。”

突听楼梯下有个人道:“错了,这次一定不是她。”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缓慢,一个人慢慢的从楼下走了上来。她现在走得虽慢,但陆小凤却居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进这小楼的。

红衣少女看见她,仿佛很吃惊,但立刻就又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奇迹,三娘居然没有迟到!”

三娘不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态度也很温柔,笑得更温柔,慢慢走上来,慢慢的坐下,慢慢的将手里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比你们来得都早。”

红衣少女道:“真的”

三娘道:“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就睡在楼下,本想第一个上来等你们的,让你们大吃一惊!”

红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还是直等到现在才上来”

三娘叹道:“因为我有很多事要做!”

红衣少女道:“什么事”

三娘道:“我又要梳头,又要洗脸,又要穿衣服,又要穿鞋子。”

听到这里,连树上的陆小凤都已忍不住要笑。

红衣少女更已笑得弯了腰,喘着气道:“这些倒真是了不起的大事。”

二娘也忍不住笑道:“我说过,她洗个脸都得洗个半个时辰的。”

阿土忽然道:“我只奇怪一点!”

红衣少女抢着问道:“哪一点”

阿土道:“她每天除了梳头洗脸、穿衣穿鞋外,哪里还有空去做别的事”

红衣少女拼命忍住笑,正色道:“这问题倒实在严重得很,将来她若嫁了人,也许连生孩子的空闲没有,岂非误了大事”一句话没说完,她的人几乎已笑得滚到地上去了。

三娘也不生气,还是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很多空生孩子的,将来你至少会生七八十个孩子。”

红衣少女笑道:“我就算一年生一个,也生不了这么多呀!”

三娘道:“若是一窝一窝的生,岂非就可以生得出了”

红衣少女道:“只有猪才会一窝一窝的生小猪,我又不是猪……”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已发觉这简直等于自己在骂自己。

二娘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原来你不是猪呀,真的要赶快声明才行,免得别人弄错了!”

红衣少女撅起了嘴,道:“好呀,现在四姐和六姐都还没有来,所以你们就乘机欺负我!”

三娘道:“她们来了又怎样”

红衣少女道:“她们至少总会帮着我说话的,你们两个加起来,也说不过她们半个。”

一阵风吹过,窗外已又有三个人燕子般飞了进来,一个人微笑着道:“至少有一点我是绝不会弄错的,我知道她绝不是小猪!”

红衣少女又拍手叫道:“你们听见了没有,我就知道四姐是个好人。”

三娘却还是要问:“她不是小猪是什么”

四姐道:“她只不过是个小母鸡而已!”

红衣少女又怔住:“我是个小母鸡”

四姐道:“若不是小母鸡,怎么会一天到晚‘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红衣少女笑不出来了。陆小凤也笑不出了──最后来的这三个人中,他居然认得两个。

其中一个当然是江轻霞,他并不意外,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们的“四姐”居然就是欧阳情!那位曾经被他气得半死的名妓欧阳情!那位只爱钞票,不爱俏的姐儿欧阳情!

看见欧阳情居然会和江轻霞一起出现,看见她的轻功居然也不在江轻霞之下,陆小凤几乎一跤从树上跌下来。“红鞋子”这组织中,看来倒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欧阳情和江轻霞显然都是这组织的首脑。桌上有八副杯筷,这组织中显然有八位首脑,现在已到了七位。

那紫衣女客是老二,洗脸也得半个时辰的是三娘,四姐是欧阳情,五姐是江轻霞,六姐青衣白袜,满头青丝都已被剃光,竟是位出了家的尼姑,那一天到晚笑个不停的小母鸡是七娘。大娘呢公孙大娘为什么还没有露面。这个满身癞子的阿土,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又算是老几

七个人都已坐了下来,面前都摆着个黄布包袱,只有首席上还空着,显然是为公孙大娘留着的。

阿土忽然道:“你们姐妹六个,这次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可不可以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红衣少女抢着道:“当然可以,三姐既然来得早,我们就该先看看她带回来的是什么”

三娘既不反对,也没有拒绝,只是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解包袱上的结。她的包袱上打了三个结,她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解开第一个结。

二娘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还是先看我的吧!”

陆小凤已振起了精神,张大了眼睛。这些神秘的黄布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早已忍不住想看了。他实在比谁都急。

幸好这位二娘的动作倒不慢,很快的就将包袱打开,包袱里是七八十本大大小小的存折。

二娘道:“今年我的收成不好,又休息了三个多月,所以只在各地的钱庄存进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但明年我却有把握可以弄到多一倍。”

她一年之内,就有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的进账,还说收成不好。陆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通这位二娘是干什么的。据他所知,就算黑道上势力最大的几股巨寇,收入也绝没有她一半多。他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做强盗收入更好的生意。

三娘轻叹了口气,道:“既然只有一百八十万两,今年我们的开销就得省一点了。”

二娘道:“你呢今年你的收成怎么样”

三娘笑了笑,道:“我的收成还算不错,最近不要鼻子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要鼻子的意思,就是不要脸。这句话陆小凤是懂得的,可是,不要脸的人有多少,和她的收成有什么关系这点陆小凤就不懂了。好在三娘总算已将包袱上的结解开,里面还有层油布。

她再解开这层油布,里面又有层红缎子。红缎子里包着的,赫然竟是七八十个大大小小不同的鼻子!人的鼻子!陆小凤几乎又要一跤从树上跌下来。这个又温柔、又斯文,连走路都生怕踩死只蚂蚁的女人,难道竟能亲手割下七八十个人的鼻子

三娘柔声道:“他们既然不要鼻子,我就索性把他们的鼻子割下来!”

红衣少女拍手笑道:“这倒真是好法子!”

三娘道:“明年我就不用这法子了!”

红衣少女道:“明年你准备用什么法子”

三娘道:“明年我准备割舌头!”

红衣少女道:“割舌头为什么要割舌头”

三娘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因为最近我又发现这世上的人,话说得太多!”

红衣少女伸了伸舌头,银铃般笑道:“我若不认得你,我也不信你会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三娘淡淡道:“我不会打死你,我最多也只不过割下你的舌头!”

红衣少女闭上了嘴,伸出来的舌头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好像连看都不肯再让她看了。这位洗脸都要洗半个时辰的女人,无论要割人的鼻子也好,割人的舌头也好,出手都绝不会慢的。

欧阳情忽然问道:“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鼻子,却不知是什么人的”

三娘道:“你想知道”

欧阳情笑道:“我对大鼻子的男人,总是特别有兴趣!”

二娘笑骂道:“这丫头在那种地方混了两年,不但心越来越黑,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欧阳情吃吃的笑道:“二姐果然是过来人,大鼻子的男人有什么好处,她一定知道得很清楚!”

三娘道:“只可惜鼻子最大的人,现在已变成了个没有鼻子的人!”

欧阳情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三娘道:“段天成!”

听见这名字,陆小凤又吃了一惊。这名字他听过,这人他也见过,“镇三山”段天成不但鼻子大、气派大,来头也不小。无论谁要割下他的鼻子来,都绝不是件容易事。

红衣少女的嘴已闭上了很久,此刻又忍不住道:“今年我们是不是准备和往年一样,大家痛痛快快的大喝一顿,喝醉为止”

二娘道:“这是我们的老规矩,当然不会变的。”

红衣少女道:“现在我们的人既然已到齐了,为什么不开始呢”

陆小凤的心又沉了下去。──现在的人已到齐了──难道公孙大娘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二娘道:“谁说人已到齐了你难道没有看见还有个位子是空着的”

红衣少女道:“还有什么人要来”

二娘笑了笑,道:“据说大姐又替你找了个八妹!”

红衣少女也笑了:“现在总算有个比我小的人了,以后你们若再欺负我,我就欺负她!”

阿土忽然道:“只可惜她今天已不会来!”

二娘皱眉道:“为什么难道她已不想来”

阿土道:“她想来,却不能来!”

二娘道:“有人不许她来”阿土点点头。

红衣少女又抢着道:“她既然已不能来,我们还在等谁”

阿土道:“等一位客人!”

红衣少女眼睛发出了光:“今天我们居然还请了位客人来”

阿土道:“嗯。”

红衣少女道:“他的酒量怎么样”

阿土道:“据说还不错!”

红衣少女笑道:“不管他酒量有多好,今天只要他真的来,我保证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二娘目光闪动,道:“看来他不但酒量大,胆子也大,否则听见你这句话,吓也被你吓跑了。”

红衣少女也眨了眨眼睛,道:“他的胆子不太大”

阿土道:“他还没有跑;”

红衣少女笑道:“既然没有跑,为什么不进来难道这个人喜欢在外面喝风,不喜欢进来喝酒”

阿土淡淡道:“他已喝了一整天的风,现在想必已该喝够了。”

窗外的树上有人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已喝够了。”

叹息声中,陆小凤已随着一阵风飘了进来。他早已准备进来。

凭这么样七个人,有人躲在她们窗外的树上,她们会一点也不知道陆小凤忽然发觉自己躲在外面喝风,实在是件很愚蠢的事。他觉得自己简直越来越像是个笨蛋。

可是他看来并不像笨蛋。无论什么样的笨蛋,都绝不会长着四条眉毛的。

红衣少女看着他,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有四条眉毛的大笨蛋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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