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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认”在咫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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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云!”

这-声惊叫震住了场子中每一个人,包括那个被认成了“麦小云”的人在内。

石子材是左看看、右看看,他迷糊了,他困惑下,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叫人分不出谁是真正的麦小云!

摩不-与麦无名二人愉瞥了一眼,他们依旧是不稍一动对峙在官道之中,要知道二军相对,尤其在势均山敌之下,切记心有旁惊,以免失去了机先。一个是疑云重重,一个是聊释心怀,因为,终于有出面担承

劫掠玉如意之人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麦小云!

潘松秋迎上那个身穿蓝衫的麦小云,他也曾经前后观望、鉴别,心中感到十分惊讶,这两个人果然叫人分不出谁是谁来!二人年岁相若、二人面貌相同,难道真有两个麦小云?

“你叫麦小云?”

“不错。”

“你是说玉如意在你的身上?”

“是的,不过那是以前。”

潘松秋听了怔了一怔:“以前?怎么”

“因为我已经把它送回去了。”

“送回去?送到哪里?大内?安南?”

“都不是,是送还给它原来的主人。”

石子材一听不由在一边大叫了起来:“叔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柄玉如意乃是来自安南,一定是他心中害怕而虚言搪塞!”

“是吗?”潘松秋说:“麦小云!”

“你们难道没听说玉如意不列于贡品之内?”

“听说了也不能说它来自安南呀!”潘松秋说:“而且,传说也不一定是真。”

“传说是真。玉如意乃华夏之物,只是辗转流落岭南罢了!”

“谎言连篇。”石子材又叫嚣着说:“叔爷,你千万可别相信他呵!”

“唔——”潘松秋也自感到信疑参半,他说:“麦小云,我看你还是交出来吧!”

麦小云笑了笑说:“只要心地光明,神佛自在胸怀,老前辈,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潘松秋沉吟了,犹豫了,石子材再次吼叫了。

“叔爷,别受他蛊惑呀……”

“好吧!”潘松秋无可奈何地说:“看样子我老人家也只有动手硬了。”

他说动就动,顿时像一团蕃薯般地滚动了起来。

麦小云出道比麦无名早,见识也比麦无名为广,他一见到两个人的长相,心中即有所感,是以提高了警觉,一上来就踩出了“迷踪步”。

潘松秋是蕃薯,滚动中的蕃薯。

麦小云像狡兔,跳跃着的狡兔。

蕃薯越滚越快、越滚越急。

狡免愈跃愈疾,愈跃愈高。

顿时之间,这一边是满场乱舞,与廖不一和麦无名那一边之战截然不同!

狡免愈战愈见精神,蕃薯越打越觉惊奇。

潘松秋胸中煞费猜疑,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无独有偶,一时之间会冒出了两个麦小云,而这两个麦小云功力又皆精深敦厚、雄勃达练,这到底出于谁的手笔、谁的杰作?观容貌,他们亟似印自同一个模子,看招式,他们却又不属同一个宗系,真是怪事年年有!

麦小云心头-阵思量,焦本离盂,秤不离锤,这两个叫人谈之色变的怪物,相继隐匿江湖十数秋,而又双双踏入了江湖,石镜涛神通广大,竟然全皆网罗入他石家庄之中,真叫人实在难信!

廖不一已经知道玉如意不在这个麦小云的身上,他因之收起了真力。

麦无名眼见那一厢动了手,他不由地散去了神功,凝目注意着二方的情形。

一顿饭的时光过去了,一柱香的时光又过去了,如今已经进入另一个时辰了,而蕃薯与狡免还是彼此追逐着,彼此游斗着。

可笑呀!可笑,可笑他们把全副精神都融在战斗之中,连午饭都没有吃还没有人知道肚子饿!

太阳斜斜即将西沉了,彩霞在飞,昏鸦在飞,官道上的一团人影仍然在飞……

没有呼啸声,没有霹雳声,这与廖不一与麦无名之战又是截然不同!

什么事有起头,也必定有结束,潘松秋和麦小云之战也终于结束了。

共同之点出现了,是什么?是他们二人面朝面相对站立着,这就和廖不一及麦无名的情形完全一样了。

飞扬的灰尘渐渐地停歇了下来,但是,看起来仍然显得檬檬的,哦!黄昏时候了,黄昏时候天色当然是亮不起来。

麦小云仍在凝神戒备着,因为苍劲的潘松秋功力高似泰山。

潘松秋早已收敛起轻敌之念,这个年轻的麦小云艺业深如汪洋。

他叹了一口气说;“麦小云,能告诉我你的师承吗?”

“家师上枯下竹。”

潘松秋心中陡地-震,他脱口说:“北僧!是北僧的传人,难怪你的成就如许之高。”

廖不一也随口询问麦无名。

“你们二人源出一脉?”

麦无名摇摇头说:“家师法号孤木。”

两个老怪物听了俱都震惊万分,巧事怎么全会连在一起了?

廖不一低下了头,他似乎有失意的样子,口中喃喃说:“南北二僧,神仙中人……”

倏然,他抬起了头,朝老搭挡潘松秋说:“和尚,我们走!”

廖不一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他掉头就走,潘松秋二话不说,默默地随在后面。

石子材心有不甘,但他又能如何?有!他狠狠地看了看麦小云,又狠狠地瞧了瞧麦无名,咬起牙齿匆匆的跟了上去。

烟消云散了,但夜幕却开始笼罩着大地……

麦无名抱起双拳说:“多谢麦兄援手……”

“哪里的话?”麦小云紧接着说:“事由小弟引起,说谢的应该是我。”

他们静静地对望下一会,默默地对望了一会,似曾相识,互具亲切,并日尚有二心相通的感觉!

当然,他即是他,他也是他,二人根本是一样嘛!

“那柄玉如意果真是华夏之物?”

“是的。”

“它的物主是在岭南?”

“是的。”

麦无名黯然了,他要找的玉如意乃是江南之物,这条线索由此断了。

可惜,他看得太过主观,他问得也太过笼统,不然,当会有所发现。不过这样也好,假如问出了岭南那柄玉如意就是江南那柄玉如意的话,那他又得迂回的重复追查一次,其结果还是一样,哦!不,多了一条南浔范力仁的线索。

麦小云心头忐忑,他急亟想问,但又是迟疑不敢开口,假如对方果真是他兄弟的话,那他身世就告大白,万一,万一不是呢?这个深渊、这个沉雷……他怕,他心中真感到非常的害怕……

“兄台也是姓麦?”

麦小云委婉的、轻声的问着。

“是的。”

第-个关即吻合了,麦小云的精神不由振奋了起来。

“大名是……”

麦无名瞟了对方一眼,心中却是感慨万千,乏力地说:“无名。”

他只是好奇对方的姓名怎会取得同他-样?而面貌果然也是十分的雷同,难怪人们多有误认了。

名字当然是无关紧要,麦小云随之再次问:“麦兄家居何处?”

“普陀。”

地区也是难作准则,麦小云只是安定着慌乱的情绪,缓和着激荡的心情,才作以上之问。如今,主要的关键终于到了,他不由感到紧张,他不由感到颤栗……

“麦兄……麦兄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麦无名摇摇头说:“小弟没有兄弟姐妹。”

果然,沉雷击响了,果然,深渊泛滥了,麦小云几乎震昏下,麦小云开始涡陷了!

最后,他鼓起最后的勇气,抱着最后的希望,幽幽地说:“那麦兄的叔伯堂房……”

“小弟家系人丁单薄,已经三代单传了。”

如今,麦小云所怀的美好憧憬幻灭了,这岂止是黯然,他崩溃了,他萎靡了……

麦无名心中突然无名的一阵跳动,他切切地说:“麦兄,你不舒服”

“没有。”

声若蚊蚋,状似虚脱,麦小云犹如患了一场大病。

麦无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说:“小弟曾经邂逅了‘黑白双娇’姐妹,娴姑娘为麦兄日日倚阊、夜夜凭窗,望麦兄能过去探望她、安慰她。”

一提到沈如娴,麦小云颓唐的心情又回转过来了,他就是为了探寻身世,才不辞辛劳去了岭南,又因时迫切,以致不及转告沈如娴-声,他不禁深深地感到汗颜,深深地感到歉疚。

“多谢麦兄相告,小弟这就赶去沈家庄一趟。”

麦无名说:“天色已晚,小弟告辞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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