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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大圣遗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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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就这么“相看俨然”了。

后来燕京停学,王世襄去了重庆,临行,他送了袁一盆太平花。在四川,王世襄写了很多信给袁,只收到两封回信,其中一封是“你留下的太平花我天天浇水,活得很好,但愿生活也能像这太平花。”

这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情书。

回到北平的王世襄,给袁荃猷带了一个火绘葫芦片小盒,这是他之前在信里许诺的——要是做好了就送给她。她打开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两颗红豆。

袁荃猷说,这是我们的爱情信物。

“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话放在收藏圈儿依然适用。

世人都知王世襄是文博界的大咖,而鲜有人知晓的是,他的夫人袁荃猷也是一位收藏家。家中藏有的几把唐宋元明的传世名琴,都是其学琴、抚琴的日常用器。

袁荃猷的家学背景,跟王世襄也非常相似,同出自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并且袁荃猷天性娴淑,文雅清通,童年即有家馆讲授国学,并师从汪孟舒学习书法、绘画和古琴。尤其是后三样才华,是袁荃猷终其一生滋养品性的厚德之艺。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对于王世襄先生的评价,是“京城第一玩家”。对于玩,王先生确实做到了天赋异禀,据说,他八岁便能“飞檐走壁,爬墙放鸽子。一根轰鸽子挂着红布条的竹竿上下翻飞,打得房檐无一瓦全。”上美国学校,口语流畅,本来颇得老师欢心,结果写作文,一连几个礼拜主题都是鸽子鸽子鸽子,老师气得把作业退回,评语是:

这位太太玩起古琴收藏来毫不手软,不仅卖自己的细软,还卖老公的细软,以倾家资产,只为一张琴。

1948年,王世襄夫妇“鬻书典钗”,以饰物三件及日本版《唐宋元明名画大观》换得黄金约五两,再加翠戒三枚(其中一枚,为王世襄母亲的遗物)的倾家之资,从北京著名琴家锡宝臣先生之孙章泽川先生手中求得。

后来,王世襄接连遭遇祸事,被抄家,被逐出故宫,颠沛辗转数年。

王家几乎所有藏品都被抄走,这把“大圣遗音”因当时放在王世襄办公室中而得以幸免。直到1976年政治风波顿歇,王世襄夫妇才重新回到北京的芳嘉园。

袁荃猷是弹奏古琴的高手,王世襄对古琴的收藏多少含有“爱屋及乌”的意思,家中藏有的几把唐宋元明的传世名琴,都是夫人袁荃猷学琴、抚琴的日常用器。

因为袁荃猷病故。悲痛不已的王世襄将夫妻一生所藏古琴、铜炉、佛像、家具、竹木雕刻、匏器等143件文物全部拍卖。“由我而来,由我而去”,这一场散尽更像一种仪式,为告慰天国那位曾相伴也成全了自己一生的爱人。

“你说说这大圣遗音吧,谁要听你讲故事。”我越说越煽情,而光哥听不下去了。

我解释道:“说到千古名琴,当然就要谈到传世唐琴。虽然唐琴并非现存最古的琴器,但唐朝却是琴文化发展的最重要的时期之一,而现存的唐朝古琴无论从音质、形制还是历史价值,皆是历代琴器中不可多得的顶级至宝。所以,传世唐琴,实是历代琴人梦寐以求的神品。”

“其实唐琴,我也是说过,并没见过。现存的传世唐琴并不多,主要包括:诗梦齐旧藏的“九霄环佩”,汪孟舒旧藏的“春雷”、“枯木龙吟”,上海吴金祥旧藏的“九霄环佩”,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春雷”(原张大千藏),山东博物馆的“宝袭”,北京曹桓武旧藏的“云和”,李伯仁旧藏的“飞泉”、“独幽”,旅顺博物馆的“春雷”,查阜西旧藏的“一池波”,管平湖旧藏的“冥王”,冯恕旧藏的“松风清节”,成公亮所藏的“秋籁”等。”我如数家珍。

“嗯对,还有一把有考证的,就是这把大圣遗音了。”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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