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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二散手瑛姑伤元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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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瞥顿时又发觉那个夏雪姑娘,也同样露出迷们的神色,怔怔地注视着无名氏。

他满腔充满阴毒护恨,进出重重的哼声,然后问凌玉姬道:“你要什么”

凌玉姬没有开口,右手从怀中抽出来,却没有把药瓶取出来。她用这只右手比一下,作出要水的姿势。

辛龙孙道:“你要水么为何不说出来”

她摇摇头,用手势催促他,心中却大声答道:“你哪里知道,我的誓言是我至为敬爱的父亲和亲爱的丈夫的性命向天地许诺,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他们受到毒誓的灾祸。”

辛龙孙耸耸肩,但仍然转身去把水囊取来。

凌玉姬先例一点水,在玻姑面上,替她拭去血迹尘沙,自己也大大喝了几口,然后把她上半身抱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左手轻轻的替她推揉胸前的“紫宫穴”。

华奎牵马过来,道:“凌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去做么”

凌玉姬抬头向他眯眼一笑,虽只有半截面孔能够被人瞧见,但那种亲热纯真的味道,谁也瞧得出来。

辛龙孙和祈北海两人身体齐齐轻轻一震,四道锐利如电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到华奎面上。

华奎蹲在她身边,望着瑛姑,忧虑地道:“小的可以照顾瑛姑她,可是又怕她回醒之后,会下毒手对付小的。”

凌玉姬摇摇头,华奎便起身去取毛毡。祈北海突然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骂声中一掌扫去。

华奎本是侧着身躯,倏地顾势一肘撞出去,正好撞在对方铁掌之上。

“啪”的一声,祈北海因只用了五成力量,这时被震退两步,不由得征了一下。

辛龙孙冷笑一声,道:“好啊,想不到夫人府中的厮仆,无一不是会家,你且接我几招………”

说到末后,已晃身欺近华奎,手起一掌,迎面拍去。这一掌虚虚实实,似真似假。只要对方发把封架,他擅长的无形脚就打底下踢出去。

谁知华奎不封不架,却疾如电掣般绕到凌玉姬那一边,身法之快,当真大大出乎辛龙孙意料之外。像他这等身法功力,实在已足以济县武林高手之列而毫无逊色。

马上据较端坐的夏雪发出一声冷笑,道:“我们与这厮同行了数目,居然不知他身怀上乘武功,此事传将出去,委实是个大大的笑话。”

祈北海、辛龙孙听了这等撩拨的话,心中更为愤怒。那析北海仰天洪声失笑道:“依我看来,这厮比那诗婢身手还要高明,刚才我打得太不过瘾了,这所正好让我煞一煞手痒……”

辛龙孙接口道:“拆兄难道忘了和兄弟的约定这一回该轮到兄弟出手啦!”

桥北海眨眨眼睛,勉强道:“如果辛兄坚持的话,兄弟只好让辛兄大展身手……”

凌玉姬深知这两人当真是好勇狠斗之辈,一向以打架为乐事,但她又不能出言制止,心中大急,连忙起身,居然连体中的殡姑也抱了起来。

她的动作一向迁徐而优美动人,从来没有这么迅速有力的表现。是以辛龙孙和祈北海都愣了一下。只见她敏捷地把碘姑交给华奎,然后张开双臂作出拦阻他们两人的姿势。

沙漠中的热风吹掠起她的云鬓和衣袂,那形象美不可言。因此,连那漠视一切神情冷淡的无名氏也看得剑眉微轩,眼中突然又射出奕奕神采。

一道红彤迅快地射到凌玉姬面前,却是那夏雪姑娘,只见她面色森冷,举手向她胸前死穴点去。

这位姑娘出手突袭之前,没有一点警告,同时使若飘风闪电,正是变生仓促,连站在凌玉姬两侧的祈北海和辛龙孙这两个武林高手,也感到无从抢救。

凌玉姬仍然是两臂伸张的姿势,忽见被大红斗篷的夏零姑娘玉指如剑,软着一缕劲锐寒风,袭到胸前,不由得花容失色。这刻,她就算想撤回双臂,保护胸前大穴也办不到,何况她根本连这个念头也没有掠过心中。

这一瞬间的确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魂胆魄,所有的眼光中,尽是惊收之情。

凌玉姬倏地左肩微沉,其实也说不上是沉肩,只不过是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

夏雪的纤纤玉指已经点到凌玉姬胸前,相隔最多只有半寸。她这一指势道非同小可,就算是一头健壮的牛,也能立时洞穿。

只见她突然院地煞住去势,一个急旋身,斜掠寻文之外,正是去得快,走得更快。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一见这等情形,个个齐声喝彩。祈北海和辛龙孙双双抢出,拦在夏雪与凌玉姬之间。

凌玉姬透一口大气,此时背上的冷汗方始流了出来。她急急忙忙转眼去瞧她的丈夫——无名氏,但见他面上虽冷淡如故,可是眼中激动之色犹未全消。于是,她似乎得到安慰似地向他微笑一下,然后才转过头去,望住那个忽然想取她性命的娇贵小姐。

辛龙孙冷冷道:“你忽然出手要制她于死地,是何意思”

祈北海却怒声喝道:“你这个娘儿居然比我祈北海还要心黑手辣得多,刚才如果伤了玉娇小姐,我发誓先把你剥了皮,然后剜出心肝吃掉!”

辛龙孙接口道:“嘿,嘿,玉娇小姐只沉了一下肩膊,你就变成猴子大翻筋斗,可见得你吃亏在疑心病太重,老是疑这疑那,以为玉姬小姐一定是使出脚法,赶紧翻筋斗躲开!我且问你,你到底跟王姬小姐有哪一点过不去”

夏雪对这两人的话,宛如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凝住在凌玉姬面上,疑惑地转来转去。虽是如此,但她一点也没有被屈辱而低践的样子,相反的,更显出她自有一种高贵孤傲的味道,似是不屑与祈辛二人斗嘴。

凌王姬这时真想走到无名氏那边去,虽然不能说话,但可以和他拉拉手,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她近日来经历了许多危险灾难,对人性已颇有了梧。是以此刻见到祈辛两人维护她的态度,顿时知道自己应该谨慎行藏举止,免得激动起这两人难以遏阻的炉火,因而对无名氏不利。

于是,她打消了走近无名氏的意思,反而转身走到华奎面前,低头瞧着破姑的情形。忽见她眼珠转动,便作个手势要华奎把她放下,由自己捐持着她。

瑛姑轻轻呻吟道;“水……水……”凌玉姬把水囊送到她唇边,让她喝了几口,然后叫道:“瑛姑,被姑,你觉得怎样了”

她睁开眼睛,向她注视了片刻,才突然恢复神智,想起自己乃是被那祈北海举力震伤,立时暗中运气试一试伤势,发觉相当严重,虽然不会丧命,但暂时已不能行动,否则伤势更重。

凌王姬道:“那个夏姑娘差点把我杀死,引起析辛二人的不满,是以发生口角!目下你的伤势还能够支持上路么”

瑛姑沉吟道:“最好能静养几天,那就较易痊愈!”

凌王姬点点头,道:“那么我去跟他们要点东西。”

玻姑道:“你可以说话,但话题不得超出要东西及表示停留的范围以外!”

凌玉姬凝目望着她,缓缓道:“假如他们要加害于你,我也不能说话么”

玻姑哼了一声,道:“他们早先既然没有向我动手,相信现在和以后都不会对我不利!”

凌玉姬道:钢材是我把他们拦住。”

瑛姑冷冷道:“你为何不让他们杀死我”

凌王姬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瑛姑冷笑道:“俄可以为你解答,你是希望熬过十天之后,那时我就变为你的诗婢,你便可以在一年之内尽量磨折我,对不对”

凌玉姬叹一口气,道:一随便你怎样想……啊,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啦!”

于是她起身走过去,向祈辛两人道:“政姑内伤甚重,暂时不能走动,我想要点水和干量,就在此地停留数日。”

祈北海讶然道:“王姬小姐你终于说话啦!”

辛龙孙道:“水和干粮你要多少就拿多少,通通拿去都可以,但你为何对那传婢这么好”

凌玉姬没有回答,转面向华奎道:“有烦华大哥你搭起一个帐幕。”

华奎恭谨地应了一声,自去搬过帐幕支架起来,并且在地上铺一层兽皮,摆上毛毡等物。

凌玉姬扶了政姑走入帐中,出来把清水和食物搬入去,就不再出来。华奎倍在帐边坐下,看来他也不打算再走。剩下祈北海和辛龙孙等人面面相觑,夏雪转面瞧着无名氏,轻轻道:“你要留下抑是跟我走”

无名氏茫然道:“随便怎样都可以!”

这边辛龙孙世和折北海商量道:“我觉得事情很蹊跷,祈兄意下如何走或是不走”

祈北海道:“兄弟不辞万里风尘,闯入这大漠之内,为的是找寻王姬小姐,目下她虽然不与我们说话,但我们也没处好去。”

辛龙孙轻轻道:“或者我们暂时走开,在远处暗中窥探,可能查出她为何这般对待我们……”

祈北海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走吧!”

两人腾身上马,恰好和夏零、无名氏一齐催骑离开,看起来倒像是四个人一块儿奔前程。

凌玉姬在帐内探头出来,望着无名氏英挺的身影,只见他跟住夏雪策马走开,冷漠得有如一尊石像,走出老远,仍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她感到心碎似的一阵痛楚,想起他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方会相见,心中一阵激动,张口要叫他回来。可是声音一出口,就记起以父亲及他的性命作为许诺的毒誓,登对改变了主意,只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尖叫。

那边的四个人之中,有三个一齐转头瞧着,可是无名氏仍然端坐不动,头颅固执地望着前方。

凌玉姬满腹痛苦,变成两行泪珠,冲眶而出。急急缩回帐幕之内,开始吸泣起来。

过了一阵,瑛姑道:“那四人之中,有谁值得你这等挂念当然那个女的没有份……”

凌玉姬低低哭泣,没有回答,只听华奎在外面道:“他们又继续前行,现在已转过沙丘那边,瞧不见啦!”凌玉姬顿时大声哭起来,把这面白纱弄湿了一大块。

瑛姑举手替她取开面纱,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酷肖美艳夫人的面庞,尽管此刻泪水满面,可是不但没有减去一分一毫的美丽,反而加添了一种楚楚动人心弦的风姿。

瑛姑呆呆注视她一阵,伸手搂住她的肩头,轻柔地道:“别哭,别哭,我的小妹妹……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

凌玉姐听她亲口收自己做妹妹,娇躯一震,忽然忘了其他的事,抬起泪眼向地凝视。

瑛姑立刻把面孔转开,可是凌玉娘已瞧见她充满感情的眸子。

在她的印象之中,瑛姑是个冷酷心肠的人,永远不能在她面上找出喜怒哀乐之情。尤其是对人,她从来是把人当作她不喜欢的东西一样。想不到她忽然对自己这等关切动情……

帐外的华奎忽然低声道:“有个人骑着一匹全身火红的马来啦!”

帐内的两个女子都移转注意,瑛姑寻思一下,道:“一定是蓝岳来了!”

凌王姬道:“他单身匹马走入这大漠之中,竟不怕迷路和渴死么”

瑛姑道:“那匹红马乃是当世神驹,名唤火龙,脚程之快,天下无双。听说此驹在大漠之中,能够自动找到水源,奔跑之际,比狂风还要迅速,因此在大漠之中,骑了此驹,不但不怕会渴死,而且连狂风也不必畏惧……”

凌玉姬道:“这火龙驹既然有这等好处,蓝岳不知从何处得到”

瑛姑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此驹乃是以往情乖僻著称江湖的巫婆子所有,她就居住在夫人府西西三十里内的恶石谷之内,那儿因在山阴之地,终年不见太阳,故尔日夕阳风刺骨,地面湿秽,最多虫尴之类,兼且偌大的山谷之内,只有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连一根草木也见不到……”

凌玉姬惊叹一声,道:哪位巫婆子就住在那等地方想想就足以教入骇死了!”

瑛姑道:“不错,她就住在那座恶石谷之内,任何人也不愿在谷中逗留,而她已数年之久!你一定猜想不出她为何要住在那儿!”

凌玉姬接口道:“我知道……”瑛姑讶然道:“那你就说一说看。”

凌玉姬道:“你不是说她以性情乖僻著称于世么她既然乖僻不近人情,当然不喜欢与世俗之人交往。住在那恶石谷中,谁都不愿意去,那就是她选择那座恶石谷的理由啦……”

瑛姑冷冷一晒,道:“如果是这个理由,我怎会料你猜不到!哼,哼,她住那处明暗潮湿地方的理由,说出来只怕教人难以相信……”

凌王姬皱眉道:“我以为一定猜对啦,那么究竟是什么缘故”

瑛姑造:“她就是为了那匹火龙驹,所以选择了那么一处充增神厌的地方!”

“为了那火龙驹”她几乎叫起来,接着道:“这个理由听起来真有点荒谬……”

帐外突然传透人来一个清朗的口音道;“不错,巫婆子所作所为都十分荒谬可笑!”

凌玉姬呀了一声,道:“蓝岳你……”

帐外的人接口道:“你躲在帐内干什么我可不可以进来”凌玉姬连忙里望虞姑,只见她摇头,便应声道;“不,不行……”但说到这里,帐们已出现了一个人头,正是那蓝岳弯下身子向帐内望来。凌玉姬由衷地感到一阵欢愉,向他微微一笑。她此刻没有面纱遮住;是以这一笑直可倾城倾国!

蓝岳被她的滟滟容光迷住,根本无暇转眼去看凌玉姬身边的浪姑。

凌玉姬连忙这回面纱,蓝岳才恢复常态,啊了一声,道:“被姑也在此处”

瑛姑冷冷一笑,道:“我在此处不会妨碍你吧”蓝岳俊面上飞起一阵红晕,呐呐道:“你的话很奇怪……”被姑道:“如果我一定要指出我的话并不奇怪,那么你就更觉尴尬了!现在暂且不提此事,我觉得你本事真不小,居然连巫婆子的火龙驹也弄到手,大概她已毙命在你灭种掌下了对不对”

蓝岳潇洒地笑一笑,道:“你猜错了,我没有和她动过手,更没有杀死她。再说以巫婆子武功之高强,杀她谈何容易。”

瑛姑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脸上渐渐收敛了冷笑的神色,道:“难道你有法子使她肯把爱驹借给你片

蓝岳颔首道:“当然啦!不然这等通灵神驹,任何人就算抢到手中,也没法驾驭!”

凌玉姐在一旁默默听着,忽然发觉瑛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眼中射出动人的神采。她一直以为被姑这个女孩子绝不会动感情,可是目下才知道不论心肠多么冷酷的人,感情上总有弱点,例如瑛姑,今日已一连流露过两次,第一次就是瞧见自己全貌之时,突然激动地喊她做妹妹。第二次就是此刻,她异常温柔地和蓝岳说话,口气中流露出无限关切。

瑛姑又道:“你怎样借得到巫婆子的火龙驹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蓝岳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凌玉姬,想了一下,道:“当然可以,内情很简单,前次我经过恶石谷时,曾经和她攀下一点交情,要知道她长年居住在沓无人迹的谷中,自然也会感到寂寞,而她唯一的消遣,就是自己跟自己对奕,我上次曾和地下了几盘棋,费去数日时间,所以这一次去找她借马,可不是贸贸然乱间。”

瑛姑忧虑地道:“俄猜事情决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巫婆子就不能称为乖僻之人了!”

蓝岳道:“你真是精明得很,不错,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我事后陪她在恶石谷中住上一年,这一年中我天天与她奕棋谈笑,不得离开。”

瑛姑叫道:“我的老天,如果要我单独对着那巫婆住上一年,我一定要发疯。”

蓝岳转眼望住凌玉姬,道:“咦,你为什么一言不发难道说我们以前共生死共患难的一段交情,已经像东流的江水一般消逝无踪广

凌王姬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不禁低鬟一笑,却没法子回答他的问话。

瑛姑眼中陡然迸射出妒恨交集的光芒,望着这一对青年男女,但蓝岳一瞧她时,她立刻收敛起恶毒的眼光,温婉地笑一下。

蓝岳潇洒地笑笑,道:“如果要我跟凌玉姬你这种哑巴的木美人在一起,非把人活活闷死不可,瑛姑你说对不对”

瑛姑听了这话,如有所悟地嗯了一声。只听蓝岳立刻接着道:“但我警告你……”他用手指着瑛姑,把她弄得怔一下。蓝岳接着道:“我已瞧出你的心思,假如你设法把玉姬弄哑,企图使别人对她生厌,哼,哼,我第一个先找你算帐!”

瑛姑真不晓得自家的心思如何会被对方看破,因此心中微觉慌乱。

凌王姬唯恐瑛姑老羞成怒.日后找她的晦气.连忙想瑛姑道:“瑛姑,你最好躺下来休息……”

瑛姑嗯了一声,如言躺下,接着道:“蓝少爷你呢你去借火龙驰的用意,无非是要追查凌玉姬,目下既然找到,大概不再离开了吧”

蓝岳道:“那也说不定,我倒很想先查看那座天龙旧庙之中,那老人是否尚在”他说时眼光斜闪,窥看凌玉姬的神情,只见她露出烦躁焦急之色,可是仍不开口,因此他大大感到奇怪,一时猜不出她为何不与自己说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记起刚才在外面贝到许多蹄迹,顿时如有所悟,道:“你们曾经碰上什么人”

瑛姑道:“我真不想告诉你。”

蓝岳道:“为什么”

瑛姑道:“因为我一告诉你之后,你就非走不可!”她狡猾地笑一下,住口不说。

蓝岳到眉一皱,道:“到底是什么人”

瑛姑道:“就是你的表姐夏雪。”

蓝岳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虎目一睁,道:“怎么她也来了还有什么人”

瑛姑道:“还有折北海,辛龙孙和无名氏。”

蓝岳如遭电触,虎躯一震,喃喃道:“无名氏,无名氏……他不但活着,而且也到了沙漠之中。”

瑛姑道:“你凭那火龙的脚程,很容易追上,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一点消息,那就是你表姊似乎对无名氏很有点意思……”

蓝岳面色发白,起身走开去。只听他踏在沙上的脚声走来走去,似乎在思索一个难题。过了一会儿,他在外面道:“凌玉姬,出来,我有活跟你说!”

凌王姬看看被姑,只见她摇摇头,只好应遵:“不,我不跟你说话!”

蓝岳怒声道:“你一定要我把帐幕拆掉么”说时,用脚踢一下帐幕,几乎把帐幕踢倒。

华奎认后面倏然出来,道:“蓝公子最好不要逞强动武!”蓝岳望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凭你也敢管我的闲事”华奎道:“如果公子不听劝告,小的为势所迫,只好冒犯公子了!”

蓝岳哼了一声,踏前两步,一掌横扫过去,口中冷喝道:“给我滚开!”

华变迅快出掌封架,蓝岳冷笑一声,掌上内力只有用上六成,硬扫过去。

蓝岳并不把这个夫人府中的仆人放在眼中,是以心中虽然十分不满他的大胆无礼,但如若一掌把他震死,却于美艳夫人及政姑面上不好看。

两掌相交,“啪”地一响,各各震退一步。蓝岳大为惊凛,右手举起,运出灭神掌奇功,只见他掌心颜色倏然变得青紫怕人。

帐幕中的瑛姑道:“华奎走开,你怎敢如此放肆,与蓝公子动起手来”

华奎跃退丈许,沉声道:“小的已遭命退开!”

这时,蓝岳反而不肯造次,要知他不久之前,曾在夫人府中和瑛姑换了数招,深知她不但功力卓绝,而且手法奇奥,目下她虽是负伤养息于帐幕之中,但若然把地迫急了,强忍伤势出来与华奎联手合击,这华奎已经如此不凡,加上那瑛姑,其势万难讨好。

只听瑛姑又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蓝公子你和玉姬小姐并无名份,难道也有什么话别人听不得么”

蓝岳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啦……”他接着转口道:“总之你管不着我们的事!”

帐幕内静寂无声,歇了一阵,凌玉姬突然出来。蓝岳一见到她,满腔火气顿时消失。

两人踏着细沙,走开一旁,蓝岳首先道:“你不是急于到那破庙中看一看那老人是否依的令尊么为何目下近在飓尺,却反而停滞下来”

凌王姬道:“我还得耐心等候几日,待瑛姑伤势稍为好转才能动身。那座破庙在哪里”

蓝岳指指东方,道:“打那边走,不出五十里就可以见到……”他话声一顿,面色忽然变得十分阴沉,寻思片刻,才道:“你的丈夫不但没有摔死在绝壑之下,而且来到这沙漠之内,你为何不跟他走”

凌玉姬那对美丽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道:“你别提及这件事行么”

“不行!”他提高声音,接着说道:“我要知道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凌玉姬道:“什么事呀”

蓝岳道:“你目下丈夫既然未死,我又看过你的全貌,你是不是仍然要把我杀死”

凌玉姬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难以作覆,可是又见他态度十分坚决,情知无法支吾过去。迫不得已缓缓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改变这种情况!”

蓝岳紧紧迫问道:“你是说非杀死我不可了”

她点点头,不安地望着这个英挺潇洒的年轻高手。

蓝岳仰天苦笑一声,道:“俄自从踏入江湖之后,不久就博得清海恶魔的声名,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为我心碎肠断,而我却不屑对她们一顾!想不到我今日也陷入这等狼狈境地……”

凌王姬没有做声,在她心中此时现出无名氏俊美的面容,若然与眼前的蓝岳比较,却是各有千秋。而蓝岳救她脱险后一路上的殷勤体贴,这一段美妙的日子,却也令她感到无法忘怀。

因此,她内心中感到十分痛苦,但是她又知道自己必须选择其一,这使她更为痛苦……

蓝岳长叹一声,道:“巫婆子曾经对我说过,她这一生虽是这等凄凉寂寞,但并无丝毫遗憾。她说因为凡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就亲手毁灭那东西。”

凌玉姬骇然退了一步,道:“你可是要毁灭我”

蓝岳点点头,道:“不错,她的话大有道理,既然我得不到你”

凌玉姬惋然一叹,道:“我虽然不愿意被依毁灭,但站在你的立场,却也觉得你是无可如何……”

蓝岳突然露出大喜之色,道:“这样说来,你对我的感情还不错。”

他顿一下,接着说:“我还可以挣扎一番,设法赢得你整个芳心。”

凌玉姬望望天色,道:“我已经跟你说了不少话,现在我要回去啦!”

蓝岳沉声道:“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假如我得不到你的话,我就得在恶石谷中呆上十年!”

凌玉姬吃一惊,道:“在那恶石谷中,日日对着那位巫婆子和五头住上十年”

“不错,你可记得那天我们投店时,我说要出去一趟,就是到恶石谷去她借马,若然没有这火龙驹,我可没有信心能够把你带到破庙去。但火龙驹乃是巫婆子的命根,她怎肯随便借人骑用”

“是呀,攻姑刚才说起,也觉得很奇怪。但你后来不是说用一年时光与她交换么”

蓝岳道:“一年期限也没有错,但另外还有十年之约。巫婆子要我把全部经过告诉她,我为了借那神驹,只好全盘托出。巫婆子当时就讥嘲我说,枉我负有情海恶魔之名,但这一回却在情海中没项。她说你将不会属于我所有……”

他凝望着凌玉姬,却看不出她的反应,于是又道:“当时我和她争辩好久,我告诉她说,你的丈夫已死,而且你为人温柔顺从,只要我帮你找到父亲,就算找不到,你也将嫁我为妻……”

凌王姬自己没有过这些事,因此她听了之后,一时也不晓得自己是否后来会嫁给他。自然这种情势是假定无名氏业已坠壑惨死而言。

蓝岳接着道:“哪个老巫婆十分固执,她说就是因为你顺从温柔,所以不会嫁给我!”

凌玉姬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我也不懂。”

蓝岳道:“她说,你是个古怪的女孩子,在你心目之中,只能容纳父亲和丈夫两个男人,体越是顺从,就越是固执着你父亲的教训必须从一而终,绝对不会改嫁给我。”

凌玉姬惊道:“我的天呀,她当真这样说么”

“当然是真的,她可说对了”

凌玉姬伍了一下下,坦率地道:“我不晓得,我得细细想过,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

蓝岳轻叹一声,面上泛起忧郁的神情,道:“看你这种反应,至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凌王姬心中一阵不忍,连忙道:“也不尽然,我只是感到她说的话很出奇。这位巫婆子现下有多大岁数她长得怎样”

蓝岳道:“她大概有五十余岁,身材手脚都很好看,在背后看她,绝想不到她的面孔那么丑陋骇人。还有她的声音,真是悦耳极了。”

凌玉姬悯然适:“多可怜啊,造物总是这等弄人,她若果不是面孔丑陋的话,绝不会变得这么乖僻不近人情。”

蓝岳道:“且不管她的事,其时我对她的话极不服气,所以竭力争辩。她见我执迷不悟,便自动答允将火龙驹借我一看,但条件是如果我能娶你为妻,只须在恶石谷陪她下棋一年,如果得不到你,就得在恶石谷陪她十年。”

凌玉姬呆呆地看着这个英挺倜傥的年轻高手,暗忖;“纵然他得到自己,仍然要在那明暗潮湿,死寂可怕的地方住上一年,这种牺牲不可说不大,然而自己何以为报目下无名氏既然生存在世上,而且还亲眼见到,已绝无可能以身相许了。”

她正在替他感到难过悲伤之际,忽然发觉他那对特别明亮的眼睛中,露出~股杀气。她本是聪明绝顶的女孩子,尤其近日在江湖上屡经艰险,已知道世道人心之险恶奸诈,这时突然有所了悟,寻思一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用点手段,方可把他的心意诈骗出来。

当下她不动声色,道:“你虽然和那巫婆子有过约定,可是你不理她也就是了!”

蓝岳剑眉一皱,微温道:“你以为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么”

凌玉姬道:“不,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一个人偶尔失信,有什么关系”

“不行,绝对不行,大丈夫一诺千金,焉可失信”

凌玉姬装出不相信的样子,道:“你说得这么坚决,那么我问你一句话,看你能不能像个大丈夫般坦白丁’

蓝岳此时心中泛起掉落网中的感觉,不过他尚未知道对方要问些什么,是以只好昂然遭:“你问好了!”

凌玉姬截然道;“你可是想暗杀无名氏”

蓝岳怔了一下,蓦地纵声大笑。

凌玉姬道:“我猜错了么”

蓝岳仍然仰天大笑,可是那阵笑声忽然变得苦涩凄惶,过了一会儿,他收歇住笑声,挥手道;“你何须问我,回到帐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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