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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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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冷冷道:“这等话不要说了。”

纪香琼缓缓道:“这儿的人,除了阿陵阿茵不要说之外,说到我本人,由于师门渊源,以及我和阿陵阿茵的情谊,自然得参与这一场猎狐盛会。李三郎和阿陵关系甚深,也不必说了。至于方、白两位,由于猎狐盛会结束后,阿陵阿茵须得助他们办事,凶险更在这一次行动之上,所以他们拔刀介入,亦是应该。但说到明池你,我却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参加这个行动”

众人深觉纪香琼之言有理,无不颔首表示赞同。

金明池冷冷道:“这一次行动你可猜不到了吧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但却不必说出来。

白蛛女最没心机,冲口道:“那怎么行如果你没有很好的理由,我们大夥儿全都不放心。”

金明池愠道:“你意思是说我会暗暗纵那老狐狸逃脱”

白蛛女接口道:“正是如此。”

众人都大吃一惊,皆想金明池定将老羞成怒无疑。

方立时提聚功力,准备保护白蛛女。

谁知金明池突然不怒反笑,道:“白姑娘说出这等话,倒让人觉得很可爱。最低限度证明出你是个没有心机,不耍手段的好姑娘。比起在座一些自命英雄豪杰,却又不敢说出心中疑惑之士,实在可爱得多了……”

他的话虽是满含讥嘲,但薛陵、方锡都不放在心上。

金明池话声略顿,又道:“我希望香琼找出一个位置,不要首当朱公明锋锐,但却是他逃走时最可能的方位。”

他目光一掠,见众人皆有迷惑之色,不禁傲然一笑,道:。

“我私心中极愿薛陵和齐茵合力都收拾不下朱公明,让他碰上我,当场诛杀给你们瞧瞧众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都想此人确实狂傲得可以。纪香琼笑一笑:道:“那么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我和李三郎负责呼应各处,决不让老狐狸得以逃出咱们的天罗地网。”

她取过朱笔,在图样上注明位置,要大家都牢牢记住。

尤其是薛、齐二人,更须牢记各处防堵的位置,以便赶去围政。自然在三个堵截位置中,不必理会金明池负责的那一处。

大家计议已定,已是三更时分。

薛陵间道:“琼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此较妥当”

纪香琼心想:我刚才心里恍惚,随口分派任务,其中容或有不妥之处,最好延迟一两天才举事,那就万无一失了。

正转念间,金明池已朗笑一声,道:“薛陵,你已经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何不现下立刻动身,来个速战速决”

李三郎面色一变,心想若是现下就动身,可就没有机会向纪香琼请教,瞧瞧有没有法子骗出朱公明的解药,解去白英身中之毒了。

但他的变色谁也不曾发觉,因为薛陵已大声道:“好极了,小弟其实也是五内如焚,热血奔腾,恨不得立刻就手刃强仇。”

齐茵也道:“这倒干脆爽快,我们就此决定,马上出发行事。”

人人战意旺盛,跃跃欲试。

纪香琼深知这一股锋锐之气事关重大,不可使之挫折,竟是为势所迫地答应了。

当下人人返房束装,携带兵刃。

纪香琼取出一个竹箩,交给李三郎,道:“你提着此物,紧紧跟着我。”

因众人好奇往箩中瞧看,但见一困漆着白色的竹子,长约三尺,两头削得十分尖锐。另外有数十块方形木头,每一面都有个洞。

谁也猜不出这些物事有什么用处,纪香琼望望天色,便笑道:“诸位一定很想知道我葫芦中卖什么药,是也不是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这些物事就是我用以封锁朱公明一条迷路之物。”

齐茵道:“琼姊凭你这些竹木,就可以挡住朱公明的话,我们都不能不甘拜下风了。”

纪香琼道:“横竖我必须和李三郎演练一下,你们可趁这机会看看,大概能增强你们必胜的信心呢!”

当下走出厅外的天井中,向李三郎吩咐了一番,然后向大众道:“我们开始啦,我是用传声之法指示李三郎,你们先瞧着,别出声打岔。”

她话声一歇,李三郎突然伸手入箩,抓起一根竹子和一块木头,竹尖迅快插在木头的洞上,便放在地上。

如此默默的动手,极是快捷,霎时间天井中已放置了许多竖立的白色尖竹。

但见李三郎放置白竹子之时,似是具有法度。突然间他一跃而出,纪香琼迅即奔入天井,手中拿着一卷红色丝线,先把一端缚在一根竹子上,然后穿行于白竹子当中,每经一根竹子,就以红丝线绕上两圈,这样做下去,不久,大部份竹子都有红丝线缠缚着,成为一个不规则的线路。

纪香琼跃出来,笑道:“诸位一定看得清楚,这是一个小小奇门阵法,可以使人迷失其中,找不到门路出来。”

白蛛女笑道:“假如人家强闯呢这些竹子都插在木头座上,一脚就可以踢翻许多。”

众人虽知纪香琼之能,亦知世间有这等奇门遁甲阵法秘学,但这等奥秘阵法岂是片刻间摆得好的尤其是她只用些竹子木头以及数丈红丝线,难道就困得住武功高强之人

金明池前此吃过夏侯空的亏,对这奇门阵法印象甚深。但夏侯空的阵法极是巨大,屋宇连绵,使人迷路实在不足为奇,眼下这个小小的奇门阵法,他第一个就不服气。

当下笑一声,道:“不错,这些竹子一脚就完全扫飞,如你能阻挡武功高明之士我自愿一试。”

纪香琼道:“好极了,说出来你们更不相信,那就是这个阵法占地虽不大,却可以同时困住几个人。这几个人在这一点地方之内,怎么奔走也互相碰不到。”

众人几乎表示愿意入阵一试,纪香琼道:“好,让我们试一试,李三郎先入阵如何”

李三郎道:“有何不可。”

迈步走去,离那些竹木尚有两丈,忽然视线模糊,全然瞧不见那些白色的竹子。

他心中惊诧之际,脚下反而加快,唰一声已冲入阵内。

众人但见他人阵之后,在竹子间迅快绕行,竟不曾碰倒任何一根竹子,凡有红丝线连结的空隙,他都会自行避开。

大家见了此情,不禁称奇。

金明池道:“果然古怪得很,不过我们人数一多,那阵内地方有限,怎会碰不到呢”

纪香琼道:“那么大夥儿进去瞧瞧吧!”

金明池首先踏落天井,也是眼前一阵昏花,加快脚步冲了入阵。

紧接着,方锡、白蛛女、薛陵、齐茵都冲入阵内。

纪香琼站在阶上,望着阵内六个人迅快奔行,有的明明两人对面擦肩而过,却宛如没有瞧见一般。

她怕众人耗费心神气力,便以传声之法,一一向他们说道:“你在我奇门阵法之内,一味奔行乱闯,全无用处。最好运功调息,设法减弱阵法迷惑心神的威力,或可觅路出来。”

众人本已忘了许多事,一味找路奔行。这刻得她提醒,顿时清醒,个个停下脚步,默默运功调息。

纪香琼仰头望望天色,默计时间,晓得已是子牌时分。这才举步走过去,撤去阵法。

众人忽然眼前一亮,转眼四望,只见六个人分别站在方圆两丈之内,一望而知俱是陷入阵内之后,找不到路出去。

金明池笑道:“厉害,厉害,不过假如朱公明略识阵法之学,静静运功,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听觉,这一点不可不防。”

纪香琼指挥李三郎收起竹木,仍然放置在竹箩内,才道:“你果然是行家,朱公明若然恢复听觉,就能出手对付迫近他的人。因此之故,此阵必须我亲自主持,若是换了别人,一炷香之内,就将被他破阵而出。”

她语声一顿,又道:“现下已到了子时,我们可以动身了。”

金明池在这一群人当中,最是机伶多谋,一听这话,顿时悟出言中有物,道:”你是不是利用这个阵法,拖延时间,好让我们这刻才动身”

纪香琼道:“正是如此。”

齐茵大感惊讶,道:“为什么呢”

纪香琼道:“若非如此,我们此行一定失败。”

谁也猜不透她话中玄机,方锡道:“若无妨碍,还望姑娘明示其故。”

纪香琼道:“讲起来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不过我知道昨天是大凶大逆之日,凡为图谋,皆不能成功。一到了子时,就是第二天,凶星自消,吉神暗护,所以可以出动。”

金明池哈哈一笑,道:“假如你早说出来的话,我第一个不服气,定要先走一步。现在已没有法子啦……”

薛陵也道:“琼姊这个理由,实是教小弟不易信服呢!”

纪香琼一哂,道:“我且问你,你昨儿本来已摸入夏侯空屋内,见到我们,一时迟迟不现身。只不知因何缘故猛然入屋”

薛陵道:“小弟见他对琼姊并无恶意,而且似是旧相识,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暗下观望。但忽见他挂起一幅喜字帐,竟是举行婚礼之意,小弟因想琼姊会不会中了暗算,无法行动才急急入室……”

纪香琼道:“这就对了,我早算出必有人赶到,所以与他打赌,以酉时为限,假如有人找到我,他便得恭送我出门。假如过时没有人来,我就得嫁给他。”

薛陵大吃一惊,道:“小弟记得那时已经是戌牌时刻,琼姊岂不是输了”

纪香琼道:“我若是输了,他肯故我走么这夏侯空因博学无比,无所不糈,当时桌子上摆着一具水漏时计,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过了酉时。我当时一看时间所剩无多,心中甚急,突然记起这一日正是大凶大逆之日,便教他挂起喜帐。果然你立刻进室,破坏了他的好事。这件事也算得上是一个证据。”

众人听了,都不晓得相信好抑是不信的好。

纪香琼道:“走吧,大家别忘了我们方才的计议。”

黑夜中七道人影,先后越屋疾奔,不多时,已到了一座屋宇。

众人立刻散开,薛陵绕到后门,齐茵则在前门暗影中。他们两人在心中不快不慢的数了一百之数,这才提气一跃,扑入朱宅。

这刻其余的人早就扑入朱宅,各自防堵纪香琼派定的位置。

金明池、方锡、白蛛女各守一处,离朱公明的卧室都隔了一重院宇。

薛、齐二人数满一百之数才动身的原因,便是防备朱公明太过狡,一发觉不对,不动手而逃遁,所以非先行堵塞住重要的逃路不可。

薛、齐二人分从前后向同一地点迫近,齐茵心中又兴奋又紧张,这重要的一刻终于来临了。她跃上一道墙头,放眼望去,但见院内东首一间上房,尚有灯光。

她小心地伏低身躯,利用树影掩蔽身形,这才提气飘落地上,小心潜行,迫近上房。

忽听房内传来说话之声,那是一个十分娇媚的女子口音,道:“大人怎的这刻才回来呀贱妾等得心急死了。”

接着一个男子声音道:“那一局棋真费心思,刚刚才下完,我就赶快来了。”

齐茵听到此处,心中叫声“惭愧”,敢情这个男人刚刚才回房,若然不是纪香琼拖延至今才出动,定要扑空。那朱公明何等厉害,一定会让他发现有夜行人来袭。他只须不声不响的溜走,天下之大,人海茫茫,那是一定再也找不着他了。

这个男子口音与朱公明的嗓子有点像,也不全似,这教她心下疑惑,不知道是否应该出手

却听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急什么,不过是等那药丸而已。其实你不用着急,我岂有忘记之理。”

那女子腻声道:“你当然不急,我身上痒死了。”

齐茵感到不对劲,秀眉方自一皱,猛听房外的后窗砰地一响,薛陵的声音冲破了深夜岑寂,他厉声喝道:“朱公明,你化为飞灰我也认得你。”

锵锵两声,显然已经交手。

齐茵急急运聚功力,房内灯光忽灭,房门响处,竟是被人一脚踢倒,一条长长人影飞出齐茵娇叱一声,挥鞭扫去,立时击中。

齐茵一击得手,反而跺脚恨恨的大骂一声“老狐狸”,敢情那条人影只是一卷被盖,因是竖着飞出,是以极似是人。

房内一片漆黑,齐茵一则怕朱公明从后窗遁走,二则怕朱公明趁黑暗算了薛陵。因此她返到院中,尖声叫骂。房内之人却能一听而知她没有堵住门户。

人影一闪,落在院中。齐茵定睛一瞧,但见此人留着三绺长须,面圆体胖,气派尊严。

与朱公明的相貌全然不同。假如她不是早听薛陵形容过朱公明摇身一变之后的面貌,定必不敢置信。

朱公明冷冷一笑,道:“你们居然寻到此地,当真大出老夫意料之外。”

说话之时,薛陵已经出来,屹立在他身后六尺之远,与齐茵两人形成夹击之势。

朱公明又道:“今晚的变故虽说是使老夫万分惊讶,然而老夫早就假想过会有这么的一日,因而不但早就筹思好应付之方,并且也有两个报复的计策。”

他这话大是惊人,齐茵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可是分别向我和阿陵报复”

朱公明哂笑一声,道:“把你们杀死只算是一个报复之计。另一计是对付那个使我露行藏秘密之人。”

齐茵佯装不明其意,道:“是那一个人曾经使你行藏败露了”

朱公明道:“咱们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人自然就是白英这贱人了。”

齐茵冷笑道:“就算是她吧,但请问你若然死在我们手下,又如何能向她报复”

朱公明道:“毋劳费心,今晚老夫即使被害,她也立刻遭报。嘿嘿!其实她已经遭报,这话信不信由你。”

薛陵厉声道:“阿茵小心,这胡说八道,分明是想淆乱咱们心神,好趁机遁走。”

齐茵道:“对,但阿陵你放心,我拚着与他同归于尽,也决不让他遁走。”

她暗运功力,准备暴起政袭敌人,口中却又道:“不过他的话也未必全无根据,恐是已杀害了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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