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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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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一下,又道:“贫僧奉命在此守护金浮图,不让俗人侵犯,齐姑娘最好交出金钥,率众离开,贫僧便感激不尽了。”

方摇摇头,道:“大师既是佛门高僧,功力超凡入圣,举世无匹,何以还勘不破世倩,阻止我们求艺上进”

十方大师道:“贫偕听齐姑娘说,急欲从这金浮图上,修习一些武功绝艺,以便对抗万孽法师的”无敌神手“,若然如此,你们根本不必亵渎金浮图。因为这金浮图上虽然留有千百种武功之多,但据贫僧所知,还没有一种能比得上”无敌佛刀“、”无敌神手“和”无敌仙剑“这三大绝艺的。”

他微一停顿,道:“因此之故,你们纵然开启了金浮图,人人修习了一两种武功,也是徒劳之举而已。”

齐茵眉头一皱,没有则声。群雄可就有不少人开口了,有些质问他怎知这金浮图上的千百种武功,都比不上那三大绝艺,有的询问来历,其中有些人讲得很不客气。

十方大师全不动怒,只微微含笑。但见群雄越来越激怒骚动,他这才举起双手,要群雄静下来,说道:“实在也怪不得诸位见疑,因为贫僧既藉藉无名,而且又无人见识过那三大绝艺,即使有人见识过,诸位未曾就自试过,亦难以深信不疑。”

齐茵道:“是呀,大师务须说出大家信服的道理,我自然没得话说,事实上,当日纪香琼姊姊也预测过,她说金浮图武功虽多,但只怕都比不上那三大无敌绝艺。她又说,唯有薛陵的禀赋才华,可以试上一试,别的人纵然求得此三大无敌绝艺更高的武功,亦断断不能在短期内,得到成就。”

她含笑向十方大师凝视一眼。又道:“假如大师证明金浮图中的武功,实是比不上三大无敌绝艺,晚辈甚愿奉上金钥,不再亵渎此地。”

十方大师沉吟一下,道:“贫僧深知实情如此,但要得到证明,却大不易,或者贫僧以本身武功与姑娘印证一下,你便能相信也未可知。”

方处处照顾齐茵,这时挺身而出,道:“大师这话极有道理,晚辈甚愿先向大师请教三招两式。”

十方大师颔首道:“你先上也可以,齐姑娘如见他不行,同时出手方可。”

他目光四扫一眼,又道:“多少位出手围攻都不要紧,此是重要关键,所以贫僧此言未免近乎自夸自大了。”

这十方大师讲得很诚恳,人也长得清秀端正,使人一望之下,就能感到他决非歹恶不端之徒。

他向群雄道:“那一位借把剑给老衲使用”

人丛中有一位武当弟子应道:“大师接着。”

一把剑连鞘抛去,十方大师一手接住,拔剑出鞘,迎风一抖,剑身一阵急颤,发出嗡嗡之声。

他赞一声“好剑”,转眼望去,但见方已把外面皮袍脱下,手提长剑,神情十分肃穆方果然是名门大派出身,举止份外凝重生威,一剑在手,整个人都与长剑合为一体,心无旁骛。

十方大师颔首道:“好气度,贫僧总算是开了眼界啦!”

方肃然道:“请老前辈指教。”

十方大师道:“方施主不用太客气。老衲打算使一招随风照日,看你如何破拆”

他说出招名之时,随手比划了一下,在场所有的名家高手,无不暗暗设想自己如何方能拆解。

齐茵心头一震,差点儿就失声惊叫了。原来她认出这一招,正是化名为韦融的群小容的剑法。

方锡沉声道:“大师即管放手施为。”

十方大师这才提起长剑,高达胸口,平平刺出,速度非徐非疾。换言之,说他这一剑去势快也可以,说是慢亦无不可,神奇之极。

这一招最高明深奥之处,就是在这出剑去势之间,功力越是精深,对方越是测不透这一剑何时才会刺到

这一来,敌人自然无法拆解,因为敌方既是拿捏不准时间快慢,则出手对拆之时有把握架接得住来剑呢

方果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之中,但他又不能不立刻出手应付,若然稍有耽误,剑已到了胸前,那时自是来不及措手了。

他在百般无奈之下,腾身升空,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使出昆仑派心法绝艺,在空中停歇一下,改向左方飞去。

然而不论是方也好,观战之人也好,无不大惊失色。

方失望之故,便是感到敌人剑气如长江大浪般涌到,滚滚不绝,使他不但甩脱不掉,而且连目力也失去灵效,无法查知敌人已追迫到何种距离之内

这也就是说,他被十方大师的剑气所罩,根木查看不出十方大师到底已迫近在五尺之内抑仅只是遥遥发出剑气而已

旁观之人,则分明见到十方大师未离地面,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跟着方飞去的方向移动他们俱是六行家,一望而知,这里面学问简直太大了。只因方乃是腾空飞纵,速度自是极快,加上他又是主动之势,往左往右,由他自定。

在这种情况下,追赶之人,既及不上他的速度,亦摸不准他的去向,如何能跟得住

可是那十方大师竟跟得牢牢的到方飘身落地之时,他已赶到,长剑原式不变,同方攻去。

这十方大师移动之时,直是鞋不扬尘,既快且稳。如若打个此方,则方是磁,十方大师是铁,两人相吸,如影随形。

众人大惊之际,白蛛女已娇喝一声,双刃划出两道精芒,迅如掣电般攻去,极是凌厉凶悍。

十方大师头也不回,随手一剑向背后劈去,“呛”一声,砍中了白蛛女左手利刀。但见十方大师长剑一勾,白蛛女不由自主地转到前面来,和方并肩而立。

他这一剑信手施为,却极尽飘渺空灵,潇洒脱逸之妙,群雄之中,竟有七八个脱口喊好方、白二人并肩而立,勇气倍增,斗志更盛,齐齐出剑发刀,幻化出无数虹芒,电掣攻去。

十方大师不知如何已退到适当距离,长剑平举,又是一招“随风照日”攻去。此时长剑所指的是两个对手,但在方、白二人或观战群雄感觉中,都感到他这一剑正好能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人。若论剑法之精奇奥妙,只怕再也没有比十方大师这一剑更高超的了。齐茵一看情势不妙,如若自己还不动手,方和白蛛女都非得弃械投降不可,她轻叱一声,迅快跃出,乌风鞭划风生响,直向十方大师后脑扫去。

她一出手就使出“奔月四式”,那是她师父广寒玉女邵玉华平生功力精华所聚,奇妙无方。

十方大师听风辨位,已了然她的速度和招式,口中轻噫了一声,身形突然向左前方斜斜飘飞欢尺,避过她这一鞭。

齐茵煞住去势,恰好与方、白二人,站成一排。

群雄都透一口大气,因为齐茵出手,果然与众不同,竟能迫得十方大师闪开,不似白蛛女那般,连一招也不到,就被对方弄到前面去,对方之危,全无助益。

十方大师长剑乍起,居然又是同样的一招“随风照日”,此时对方共有三人,而他剑上的威力,竟然能把那三人完全笼罩住。

齐茵振腕出鞭,疾卷敌剑,口中喝道:“白妹妹攻他下盘。”

白蛛女自是应声出刀,方则会意,吐剑取敌中盘。这一来,假使十方大师仍然运剑迫攻,势必中下两路受伤,得不偿失。

十方大师微微一笑,长剑一拍,提足一踏,肚子一缩,竟然在同时之间,破拆敌方反击的三招。

但见他长剑拍中乌风鞭,顿时鞭梢下垂。一脚也踏中了白蛛女右手利刀,压在地面,白蛛女除非用左刀急削敌足,否则便收不回右刀。

方的一剑也落了空,还差那么一点点。才彀得着敌人的肚腹。自然这只是十方大师拿捏尺寸之故,他其实肚腹尚可以缩退大半尺之多,但目下讲究的是恰到好处,如若缩远得太多,就不算得高明了。

双方在此时,似是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刹那,白蛛女这才急急出左刀削敌足,抢救右刀,方也奋身出剑,力攻敌腕。

齐茵乌风鞭嗤地疾然翘起,缠卷敌腕。

他们的凌厉反击,完全落了空,十方大师飘退了两尺,屹立如山,竟没有发剑再攻之意齐茵道:“不必打啦!”

方道:“不错,再打也只是徒自取辱而已。”

白蛛女是唯他们马首是瞻的,所以一言不发。

十方大师泛起飘逸的笑容,道:“假使姑娘交出金钥,老衲自是感激不尽。”

齐茵道:“大师与那位韦融兄怎生称呼”

此言一出,大是耸动群雄视听。

十方大师道:“姑娘何以有此一问”

齐茵道:“因为大师施展的也是”无敌仙剑“之故。”

十方大师道:“姑娘真好眼力!”

齐茵道:“晚辈一直参不透韦融兄使的是什么剑法,直到见了前辈施为,飘渺空灵,饶有仙风,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是如何称呼呢”

十方大师道:“他是老衲的子女辈,不过老衲出家十余载,早已不闻不问他们之事了。

齐茵叹口气,道:“以大师的身份,说的话自是可信,因此这金浮图中的武功,学不学也不要紧,但问题是天下英雄渴想已久,晚辈岂能如此轻易就奉上金钥呢”

十方大师道:“他们自问武功强不过老衲,也就只好回去啦。”

齐茵道:“有些人或会以为是晚辈故弄玄虚。”

十力大师道:“你问问他们,谁能拆解得老衲那招”随风照日“没有假如都无法拆解,便当知老衲并非与你们串通好,故布疑阵的,再说老衲得了金钥之后,可当众丢入冰河之内,方可证明你我俱无独占私心。”

这话很有道理,群雄无不凝神忖想那一招“随风照日”,瞧瞧可有法子拆解没有,过了一会,仍然无人作声。人丛中突然一个青年人大步走出,高声道:“假如金浮图之内,所有的武功都比不上三大无敌绝艺,咱们开启了又有何用姑娘还是把金钥交给这位大师吧!”

齐茵盯了那年青人一眼,立刻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大师您法号怎生称呼”

十方大师道:“老衲十方是也。”

齐茵道:“假如有那一位心中不服,请于此时向十方大师提出,或是评讲道理,或是印证武功,等到无人挺身而出,我便奉上金钥。”

人丛中立刻出来了四五个人,准备理论或动手。

当此之时,别府内的薛陵,恰好也有了新发现。原来他在那密室门口打坐避寒,刚刚醒转,百无聊赖,伸手入囊,碰到那根金浮图之钥。

这一个月以来,他从未碰过这枚金钥,现在亦非故意去碰,而是闲得无聊,无意中把手伸入囊中。

他捏住金钥,取了出来,无聊地摩挲把玩。

钥上系有一小块铜牌,那是一幅图样,指示出此钥可以开启金浮图上的那一道门户。

突然间,他感觉到钥身上似乎有点异样,小心一摸,好像是刻得有一些细微的花纹或是字迹。

于是他取出火摺,点燃起来,注目一看,果然是两行细字,写的是:“金浮图之门甫启,即是别府圣室开放之时。”

他点点头,收起火摺,四下又恢复一片漆黑。

他暗自想道:“是了,那天痴翁和圆树大师费尽心力,建造这么一座金浮图,刻载了千百种武功,用心岂是打算湮没自然想后人有缘在得钥开启,假如密室之内,亦有武学遗着,则门户与上面的金浮图同时开放,当然十分合理。只怪我们这些人悟不透而已。”

他若然晓得在上面的十方大师,正出面阻止齐茵他们开启那金浮图,一定会急得跳脚。

虽说深入的想,他纵然在密室中,学到了天下无匹的武功,但他已出不去石室,亦全无用处,如此则着急亦属多余。

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宝塔下面,十方大师和齐茵一齐目注奔出的数人,那是一位老僧,一位老道,还有一个黄衣老者,相貌威严。另一个则是个佝偻老人,手中拿着一个扁宽的皮袋在这四人之后,另有两名僧人,两名道士,两个老者以及一个中年汉子。

这一批人马似是前头四人的随从弟子或手下。

齐茵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僧人是少林云峰禅师,两个道装之人当中,一个是武当高手沙问天。那两名老者则是黄旗帮的左右坛主秦三义和姚海。那中年汉子则是恶州官阎弦。

假如这些名家高手皆是随从的话,则前面的四人,必是各派掌门人无疑。因此之故,四下一片寂然,气氛十分紧张。

十方大师向那四人颔首为礼,道:“诸位必是武林中身份尊崇的人,贫衲甚愿得知姓名。”

他目光首先落在那老僧面上,又道:“师兄法号怎生称呼”

那老僧霜眉一耸,道:“老衲慧海,来自少林。”

众人一听竟然是少林方丈大师亲自赶到,都不禁耸然动容,低声议论。

十方大师的目光移到老道人面上,道:“道兄呢”

老道人稽首道:“贫道俞长春,乃是武当炼气士。”

十方大师道:“敢情是武当派掌门人,贫衲失敬了。”

他转眼注视那相貌威严的黄衣老人,又道:“老施主呢”

黄衣老人道:“老朽吴伟。”声如洪钟,威势迫人。

十方大师颔首道:“原来是当今第一大帮会的黄旗帮帮主,无怪虎威凛凛,气度与常人大不相同了。”

他望向那佝偻老人,微微一笑,道:“这位老檀樾两鬓虽白,但面无皱纹………”

那佝偻老人有气无力地道:“老啦!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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