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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秘室奇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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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松指着适才江楠抱在怀中的那块巨石,向他笑道:“江老大是否已有所获这块石头,倒天生得象只瓶儿形状!”

江楠笑道:“小弟便因这石形太怪,又有巧合,遂以为或许瓶在石中想运用功力,裂碎此石,一见究竟。”

鲁松诧然问道:“江老大,你何必这等运功裂石地,大费功夫则甚区区山石,还不一掌即碎那‘双耳金瓶’又非玉质,似不必担忧有所毁损的呢!”

江楠指着瓶形怪石哈哈大笑道:“鲁大哥看走了眼,这块瓶形巨石,兀地奇坚,不仅掌力难裂,便连舍弟江枫的一柄‘红毛缅刀’,都由于斫石不动,弄得微折锋芒,好不痛惜了呢!”

鲁松“哦”了一声,上前略举那瓶形怪石,果然觉得要比寻常山石,重了约莫两倍光景!遂扬眉怪笑道:“江老大!这块石头,果然不是凡物!但正因如此,石中定必大有花样,值得为它一试!”

鲁松伸手笑道:“江老大,你且把原有的那只‘双耳金瓶’,给我看看!”

江楠闻言,顿时面有难色!

鲁松见状,不禁心中不悦地,冷笑叫道:“江老大,你既然对我‘玄冰老叟’不敢放心,却为何又要把我远从‘北天山’约来此地”

江楠慌忙赔笑道:“鲁大哥千万不要误会,小弟对你怎会有甚疑心只因那只原有的‘双耳金瓶’,不在身旁,才愧然无以应命!”

鲁松讶然问道:“你为何不把那只‘双耳金瓶’,带在身畔”

江楠苦笑答道:“我本是把那‘双耳金瓶’带在身畔,但我弟兄这石洞寻宝之事,不知怎的,竟会有所泄漏,以致‘金瓶岛’上,接连来了两拨意存觊觎的武林人物……”

鲁松听到此处,插口问道:“这两拔来人是谁”

江楠答道:“第一拨是‘贺兰三熊’,被我弟兄杀死两人,逃掉一人!第二拨是‘仙霞岭’南七省绿林寨中‘金叉手’甘蒙,因自知非我弟兄联手合攻之敌,遂敷衍几句,未曾翻脸地,便自别去了!”

鲁松双眉一皱,摇头说道:“这‘金叉手’甘蒙,既是南七省绿林总寨之人,你兄弟就不应该放他离去,如此一来,必将风波大起!”

江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鲁松所说的,又复苦笑道:“鲁大哥说得不错,但‘金叉手’甘蒙,昔年与我兄弟曾有一面之识,他既知机识趣,我们也不便抓破脸皮,把对方置于死地!”

语音至此微顿,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甘蒙走后,我知道无限风波,即将相继不断地,光顾这‘金瓶古洞’,遂防患于未然地,命我兄弟江枫,遣返‘龙虎山’,一来求借裂石利器!二来把原来那只‘双耳金瓶’送走,免得万一新瓶未得,旧瓶被夺,偷鸡不着,反而蚀把米呢!”

鲁松听得方一点头,忽似有所惊觉地,向江楠微比手势,便抱了那块瓶形怪石,藏入暗影以内!

江楠也听出岛上又有人来,因这“金瓶古洞”之中,地势甚广,遂调息凝神,安坐不动地等待变化!

刹那之后,“金瓶古洞”之外,起了步履之声,“绵掌”江楠的江湖经验颇丰,听出来者共是三人,其中有一人的武功造诣,似是出奇好手。步履声息,到了洞口便止,有个颇为愤怒的粗豪声音叫道:“江楠,偿还我大哥三弟的两笔血债!”

江楠这才知道来人是“贺兰三熊”,便向洞外说道:“黄九通,你这么狂,是请了甚么人物,替你撑腰”

黄九通怒道:“江老大,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江楠冷笑说道:“我不耐烦出洞,你又能如何”

话犹未了,厉叱连声,三条人影已如电般进了山洞,当先一个独臂精壮汉子,正是‘贺兰三熊’中的黄九通,他身后,随着一个是獐头鼠目的黄衣中年人!

江楠虽不认识这新来二人,但却看出獐头鼠目的人物,神情高傲,显是强手劲敌!

黄九通入洞以后,未曾发现隐身暗影之内的“玄冰怪叟”鲁松,认为洞中只有江楠,就向他厉声喝道:“江老大,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江老二却到哪里去了”

江楠双眉微挑,冷然答道:“我二弟出外有事,你又何必寻他反正上次‘费兰双熊’是死在我江楠的‘绵掌打穴’之下!”

黄九通气得方自怒啸一声,那位身材奇瘦,双腿奇长的黑衣老叟,却在一旁意存不屑地,哂然笑道:“会一点‘绵掌打穴’的肤浅庸俗功夫,也敢如此妄自尊大”

江楠对他早具戒心,闻言之下,沉声说道:“尊驾何人请恕江楠眼拙……”

话犹未了,那獐头鼠目的黄衣人,已发出枭鸣似的难听狂笑说道:“江楠,你哪里只是眼拙,应该是眼瞎成盲,不然怎会连这等绝顶高人,都认不出呢”

“绝顶高人”四字,又把“绵掌”江楠听得眉头一蹙,目光凝注在黑衣老人身上,猜测对方来历!

就在此时,暗影中的“玄冰怪叟”鲁松,突然哈哈怪笑说道:“猴崽子,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对着乞婆拜观音,一个身上长着几根毒毛的小鹤儿,有甚么大了不起他若真是你所说的绝顶高人,怎会连我老头子的金身大驾,都看不见呢”

“绵掌”江楠听了这几句话儿,方知那黑衣老叟,果然厉害难缠,竟是“五毒盟”兄妹中排行老三的“毒鹤”林寿!

“毒鹤”林寿一来因刚由明处进入暗处,视力打了折扣!二来仗恃武功身份,骄狂轻敌,不曾细心留意,故而也未发现暗中藏得有人!如今遂脸上微觉发烧地,厉声问道:“发话人是谁敢对林寿如此无礼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鲁松仍未现身,只是扬声怪笑答道:“小鹤儿,你昔年曾被我拔过几根鹤毛,应该朝咒暮恨,誓复前仇,怎会竟把我老头子,忘了个干干净净”

林寿被鲁松一言提醒,悚然说道:“暗影中藏的可是住在‘北天山’,那个冻不死的老怪物么”

鲁松一面从暗影中缓缓走出,一百狂笑说道:“小鹤儿,你还能想得起我,总算不错,我老头子功参造化,寒暑不侵,住在‘北天山’的冰天雪地之中,固然冻不死,便住在‘火焰山’中,也热不死呢!”

“毒鹤”,林寿与“玄冰怪叟”鲁松之间,往日曾有过节,林寿并且败在鲁松掌下!嗣后便一别多年,彼此未见,如今在这“金瓶古洞”之中,冤家路狭,劲敌重逢,却叫他怎不吃馆,扬眉怪笑说道:“鲁老怪物,今日能在‘金瓶古洞’之中,与你相遇,确是奇缘,我们正好把两笔帐儿,合在一起算了!”

鲁松目注“毒鹤”林寿,看出久别一来,对方在功力之上,精进不少,遂也不敢过分大意地,微笑问道:“小鹤儿,你这‘两笔帐儿’四字,应该怎样解释”

“毒鹤”林寿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鲁老怪物,十年前,‘洞庭湖’上的那笔旧恨,你大概不会忘记!”

鲁松点头答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五毒盟’兄妹,气量狭隘,睚毗必报!但‘北天山’一候多年,未见寻仇敌骑,还以为你们不是遭了天诛,便是回头向善了呢!”

林寿冷冷说道:“这是一笔陈年旧帐,加上一笔今日新帐,岂不是两笔帐儿,合在一处算么”

鲁松哈哈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性,往年的那笔旧帐,我老头子愿直偿还,但今日的这笔新帐,却又是从何而起”

林寿双目一睁,精芒电射地,厉声答道:“一来‘贺兰三熊’之中,有两人死在‘绵掌’江楠手下,黄老二要报他兄弟深仇!二来无主宝物,人人有份,那只‘双耳金瓶’不能让你们独得!”

鲁松静静听完,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问题,都易解决,我们且秉公而断如何”

林寿冷哼一声说道:“鲁老怪物请讲,我看你是怎样解决”

鲁松微微一笑眉注“绵掌”江楠问道:“江老大,‘贺兰双熊’,是不是死在你的手内”

江楠弄不懂鲁松问话之意,茫然点头答道:“不错,是我杀了他们!”

鲁松狂笑说道:“人是你杀!债由你还!如今,‘贺兰三熊’中的黄老二,要替他兄弟报仇,你怎么还不出头,与他较量较量”

江楠恍然悟出鲁松用意,双掌护胸,前走了半步,目注“独臂飞熊”黄九通,傲然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黄朋友既要为你兄弟复仇,扛楠愿以双掌承当,敬请赐教!”

这几句话儿,把个“独臂飞熊”黄九通,弄得啼笑皆非地,奇窘无比!

因为他自知不是江楠江枫兄弟对手,才特意请来“毒鹤”林寿撑腰,如今却被对方用“冤有头,债有主”的话儿扣住,自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毒鹤”林寿与“独臂飞熊”黄九通,并无深厚交情,此来只是为了觊觑“双耳金瓶”,故而见状之下,遂自冷笑说道:“黄老二,你怎么这样脓包依照江湖规矩,你盟兄弟均死在江楠手下,自然应该由你先向对方索债,倘若你因艺业不敌,也被对方杀死,我和钱老七,再替你报仇雪恨便了!”

“毒鹤”林寿既然这样说法,“独臂飞熊”董九通无法推托,只得钢牙紧咬,厉吼一声,向江楠嗔目叱道:“江老大,你还我大哥三弟命来!”

语音未了,独掌已探,一招“怒虎扑羊”,便照准“绵掌”江楠的当胸猛击!.江楠的一身艺业,虽比“独臂飞魔”黄九通略为高明,但对他边等戾气太重的拚命猛攻,也未敢过于轻视,遂不肯硬接地,旋身左闪,飘退三步!

黄九通一掌击空,咬牙叫道:“江楠,你畏缩则甚”

江楠截断他的话头,狂笑说道:“黄九通,你不必往你脸上贴金,江楠不是畏缩,只是怜悯你是个四肢不全的残废人儿,让你一掌而已!”

这几句话儿,听得黄九通怒恨交迸地,又复凝聚全力,击出一掌!

江楠胸有成竹,身形微闪不攫其锋地,再度轻轻避过!

黄九通咬碎钢牙,目毗欲裂叫道:“江楠,你这再度不敢接招之举,还有甚么说法”

江楠表面气定神闲,其实已在暗聚所练的“绵掌”功力,扬眉微笑说道:“适才第一掌相让,是我怜在你是残废之人,如今第二掌相让,是我怜在你的盟兄盟弟,均死我手!”

黄九通厉声问道:“你还有第三种理由没有”

江楠摇头笑道:“连让两招,业已仁至义尽,我劝你知机识趣,不必再打第三掌了!”

黄九通势成骑虎,哪肯甘休双眼血红地,又是一掌拍出!

江楠根据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之理,知道“独臂飞熊”黄九通的第三掌戾气已灭,威力大大逊于第一二掌,遂把凝聚已久的“绵掌”功力,用到十一成左右猛然迎去!

一个气浮神躁,一个以逸待劳。在智慧上已是江楠胜了一筹,何况他真实功力方面,也比黄九通为高,故而三掌才合,黄九通立即闷“哼”一声,被震得七窍溢血地,尸飞数尺“砰”然撞向洞壁!

江楠一举歼敌,傲气自腾,忘却了还有向以心辣手狠著称的绝世凶人在侧,竟双眉挑处,发出了一阵纵声狂笑!

“毒鹤”林寿果然看不顺眼,阴恻恻地说道:“江老大,你笑甚么我看你也狂得够了,不如去到阴曹地府之中,再和‘贺兰三熊’兄弟,斗上一斗!”

说完,举袖一拂,发出一股奇冷阴风,向“绵掌”江楠当胸袭到!

江楠想不到像“毒鹤”林寿这等身份之人,竟会说打便打地,向自己发动暗算,自然不及闪避,准备凝功硬抗!

但“玄冰怪叟”鲁松却冷“哼”一声说:“只怕未必江老大虽然狂得够了,却未活得够!小鹤儿一别多年,怎的毫不长进

仍是这等毛手毛脚地,喜欢对人暗算!”

他在发话之间,也暗运“玄冰掌”力,化为一片罡风飞出!

这两位武林豪客,虽然一个暗袭江楠一个救护江楠,但这一掌硬接,却各出全力,等于是他们相隔多年没见之下,先考验考验对方深浅!

罡风互接,秋色平分!

“玄冰怪叟”鲁松与“毒鹤”林寿,虽然未分上下,但“锦掌”江楠,和那名叫钱老七的獐头鼠目之人,都吃了不大不小的哑巴暗亏!

原来他们被那互击四散的阴风罡气,震得站足不住,跄踉后退几步,胸前隐隐作痛!

这样一来,“玄冰怪叟”鲁松知道“毒鹤”林寿功力精进,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决不能稍加轻视!

“毒鹤”林寿也发现自己空以为近来武学方面,颇有大成,谁知对方亦毫未停滞,倘若放手狠搏起来,是否准能报复昔日之恨,仍自毫无把握!

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之下,“玄冰怪叟”鲁松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指着“独臂飞熊”黄九通的遗尸,向“毒鹤”林寿狂笑说道:“小鹤儿,寻仇之事,业已告终,我们如今应该谈谈夺宝之事了!”

林寿点头笑道:“依照扛湖规矩‘无主之财,见青有份’!我和钱老七,既然得讯寻来,你们总不好童思把那‘双耳金瓶’,完全独占!”

鲁松笑道:“小鹤儿,你们既为‘双耳金瓶’而来,可知道这金瓶用处何在”

林寿冷笑一声,扬眉答道:“我自然知道,这只‘双耳金瓶’是昔年‘金瓶尊者’所留,瓶身上刻有精致神妙的‘金瓶三艺’!”

鲁松心思如发,一听便知“毒鹤”林寿,尚未知道金瓶共有一对,必须双瓶合参,才能获得真传之事,遂呵呵大笑说道:“小鹤儿,你说得虽然不惜,但我老头子和江老大,费了多日心力却仅仅寻见一只石瓶,尚不知那金瓶何在”

说完,立在壁角暗影之中,把那只瓶形怪石抱出!

“绵掌”江楠虽不懂“玄冰怪叟”鲁松为何把自己辛苦寻得的瓶形怪石取出但却知必有深意,只好默然不语,静看究竟

“毒鹤”林寿目光一注那瓶形怪石,便自扬眉笑道:“从这石形判断,应该是瓶在这石中!”

鲁松点了点头怪笑说道:“小鹤儿,你这看法,与我相同,只可惜这石质太坚,难于剖石寻觅!”

“毒鹤”林寿闻言,又向那瓶形怪石,盯了几眼,冷笑连声说道:“我不相信一块区区山石,能禁得住武林高手运用内家玄功,专心加以磨练,而不丝毫碎裂”

鲁松“呀”了一声,故作恍然笑道:“小鹤儿,我倒忘了你所擅的‘黑煞阴功’,有熔金化石之妙!但这块瓶形怪石,质地不俗,我已经看出是宝刀宝剑均难砍削的‘金刚铁石’!”

林寿傲然笑道:“就算是‘金刚铁石’,也禁不住我‘黑煞阴功’的十日之炼!”

鲁松怪笑说道:“小鹤儿,我们谈桩生意如何”

林寿目光一闪,冷然答道:“甚么生意你必须先前说明,我才可以考虑!”

鲁松哈哈大笑道:“我们人在‘金瓶古洞’之中,自然谈的是‘双耳金瓶’之事!小鹤儿既说无主宝物,见者有份,我们不如索性来个双方合作,利益均沾!”

林寿冷笑说道:“老怪物,你倒真是见缝就钻,大概想利用我的‘黑煞阴功’,裂碎这‘金刚铁矿’!”

鲁松点头笑道:“我和江老大,寻得这瓶形怪石,业已煞费苦心!如由你来运功裂石,费上十日光阴,岂不是颇为公平之事”

林寿皱眉问道:“十日裂石,我有把握,但裂石以后,又便如何”

鲁松应声答道:“那还用问我们既双方尽力,自然是四人合参那只‘双耳金瓶’上,所载的‘金瓶三艺’!”

“绵掌”江楠虽然不便插口,但心中却始终都在盘算,这位“玄冰怪叟”鲁松,不知在耍甚么花样以作弄“毒鹤”林寿!

林寿也是心计狡诈的著名凶人,他听完鲁松所说,眼珠略转,忽然发出一阵“嘿嘿”冷笑说道:“鲁老怪物,你莫要在我面前,弄甚玄虚以你功力,要想裂碎这‘金刚铁石’,不是不能,只是因路数不同,稍微困难而已!如今竟慨然分我杯羹,若非蕴有阴谋便定是还有甚么苛刻条件!”

鲁松听得连连点头地,微笑说道:“小鹤儿毕竟不凡,居然听得出我老头子的弦外之音但却说得略为过火一点!因为我虽然还有一项附加条件,却称不上‘苛刻’二字!”

林寿皱眉说道:“老怪物请把话儿说得干脆一些,不要油腔滑调地,绕来绕去!”

鲁松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小鹤儿听真,你若愿与我们合作便需把彼此间的新仇旧恨,加以化解!换句话说,就是要你把我老头子昔日一掌之仇,及江老大如今连杀‘贺兰三熊’之恨,一笔勾却!”

“毒鹤”林寿略一思忖,便即点头答道:“我和钱老七与‘贺兰三熊’,本无深厚交情,不妨就答应你把柱此间的旧怨新仇,一笔勾却了吧!”

鲁松点头微笑,指着瓶形巨石说道:“小鹤儿,你只消搬动一下这块怪石,便知重量数倍于寻常,其中多半是蕴藏有绝世珍奇之物!但望你用‘黑煞阴功’,能够裂石取宝,我和江老大暂时且作告别,略作逍遥,以调剂多日辛苦,且等十日后,再来聆听好消息了!”

说完,便伸手拉着“绵掌”江楠,转身出洞,井在手中示意,命江楠不必有所发话!

但刚刚走到“金瓶古洞”洞口,“玄冰怪叟”鲁松忽又止步转身,向“毒鹤”林寿怪笑说道:“小鹤儿,我还有几句话儿,忘了嘱咐于你!”

林寿有点莫名其妙,只好皱眉说道:“老怪物有话快讲!”

鲁松双目以内,精芒如电地沉声说道:“小鹤儿你若未满十日,便以‘黑煞阴功’把怪石裂开,却必须在此等我,不许带着那‘双耳金瓶’悄悄逃走!否则,我天涯海角……”

林寿不等鲁松说完,便即冷笑连声,接口说道:“老怪物尽管放心,常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五毒盟’兄妹威镇乾坤,你还怕无处找我‘毒鹤’林寿么”

鲁松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小鹤儿,既然以你们‘五毒盟’兄妹的威名,作为保证,我便放心了,我们十日过后再见!”

“绵掌”江楠出得“金瓶古洞”便向“玄冰怪叟”鲁松说道:“鲁大哥,我们不能远离此岛,因须防我兄弟江枫回转,擅入‘金瓶古洞’,或会在‘毒鹤’林寿手下,遭遇不测!”

鲁松指着自己来时所驾小船,微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驾着我这条小船,在‘金瓶岛’左近,不断巡视便了!”

两人上了小船,驶离‘金瓶岛’后,鲁松便问道:“江老大,你猜不猜得出我为何要把你费尽苦心,才寻觅到手的那块瓶形怪石,交给林寿”

江楠笑道:“鲁大哥此举,自然别含深意,决非仅仅为了化解甚么旧怨新仇!不知是否就是为了怪石难开,想利用‘毒鹤’林寿所擅的‘黑煞阴功’”

鲁松目光一闪,微笑说道:“利用他的‘黑煞阴功’,开石取宝,只是我用意之一!至于化解仇怨一节,则简直是双方骗来骗去的信口胡言,像‘毒鹤’林寿那等睚毗必报心胸狭隘之人,怎会忘却前仇我即使放得过他,他也放不过我!”

江楠不解问道:“那么鲁大哥除了利用他行功裂石以外,还有甚么用意呢”

鲁松颇为得意地,扬眉笑道:“我本以为自己在功力方百,足可轻易胜得林寿!但谁知在‘金瓶古洞’之内,为了救你,和他对了一掌,竟发现对方近来精进太多,已成了彼此高低难分的平衡情势!”

江楠笑道:“鲁大哥纵不能胜过‘毒鹤’林寿,也决不会败在他的手下!”

鲁松双眉微扬,目注江楠说道:“江老大,你有所不知,‘毒鹤’林寿在内力玄功方面,虽只与我难分上下,胜不了我,但他还有一身恶毒暗器,却极可虞!倘若任其随意发射,我或无妨,你恐难逃劫数!”

江楠闻言,想起江湖传闻所说,“五毒盟”兄妹无一不练有几样极为歹毒暗器之语,不禁一阵悚然!

鲁松继续笑道:“但我虽顾虑你的安全,却又立意要把‘毒鹤’林寿,毁在‘金瓶古洞’之内,故而才灵机忽动,作出巧妙安排!”

江楠苦笑道:“鲁大膏,小弟愚蒙,尚参悟不出你这样安排的妙处何在”

鲁松一面缓缓荡浆,一面含笑说道:“一来,贤弟在‘金瓶古洞’中,寻觅‘双耳金瓶’之讯,既已外泄,则生心分润之人,决不止‘毒鹤’林寿一拔,我们何不在这十日之间,反主为客

乐得悠悠闲闲,养精蓄锐!而使‘毒鹤’林寿与那钱老七,反客为主,大费心力地替我们抵御来敌!”

江楠听得“呀”了一声,抚掌赞道:“鲁大哥这种想法,真是巧思,可以称为‘驱虎吞狼’之计!”

鲁松大笑道:“江老大且慢夸赞,这第一点,‘驱虎吞狼’作用,并不算妙,更妙是第二点‘石女偷元’作用,方为更妙!”

江楠愕然说道:“采补巧力之中,只有‘素女偷元’,哪里有甚么‘石女偷元’既是‘石女’,则业已春风不渡玉门关,又如何偷得了元呢”

鲁松失笑说道:“我把那块‘瓶形金刚石’,交给‘毒鹤’林寿,要他用‘黑煞阴功’,开石取宝,等到十日期满,不论‘金刚铁石’是否裂开也最少消耗掉了‘毒鹤’林寿的三成功力,这岂不是好比‘石女偷元’么”

江楠恍然笑道:“鲁大哥一面利用‘毒鹤’林寿,施展‘黑煞阴功’,裂石取宝,以便坐享其成!一面使他在裂石期间,消耗功力,自己则养精蓄锐,以便在无形中,取得优势!一面更利用林寿及钱老七在这十日之内,代为抵御一切来犯敌人!真是一举三得,盖世无双的锦囊妙计!”

鲁松微笑说道:“唯有这样,才是能把武功才智相辅为用之人,才是能屈能伸,识时务的真正俊杰!我们适才若逞匹夫之勇,则‘毒鹤’林寿发的‘九毒鹤羽’之后,你必惨遭不幸!而我仇火高腾,灵明定昧,亦将在林寿,钱老七合手联攻之下,含恨黄泉……”

“玄冰怪叟”鲁松话犹未了,忽然看见“鄱阳湖”水面之上,又有一条小船,箭也似的,直向‘金瓶岛’驶去!

江楠心中一动,向鲁松低声说道:“鲁大哥,这条小船之上,不像是来犯强敌!或许是我兄弟江枫赶回来了我们尾随上去,看一看好么”

鲁松点头一笑,双桨轻棹,悄然远远跟在那条疾驶的小船之后!

那条小船,驶抵“金瓶岛”旁,便有一团黑影,跃上岸去!

用“一团”二字,来加以形容,是因这条黑影,既矮又胖,高度不满五尺,横宽倒有三尺左右!

但这团黑影,虽然形若肉球,行动之间,却敏捷得异乎寻常,宛若一团电花飞云,滚进了‘金瓶古洞’!

江楠见不是江枫,遂心内一宽,向“玄冰怪叟”鲁松微笑说道:“鲁大哥,这团黑影,看来功力极高,大概足够那‘毒鹤’林寿,及钱老七二人应付的了!”

谁知说完以后,却未听得“玄冰怪叟”鲁松答话。江楠讶然回头,只见鲁松满面忧容,几乎把两道眉头,皱得草结一处,遂大惊问道:“鲁大哥你……你为何这等忧愁”

鲁松愧然苦笑地,摇头答道:“这真是所谓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我……我决想不到我被你称为一举三得,举世无双的锦囊妙计,竟然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江楠越发惊奇,皱眉问道:“鲁大哥,这‘弄巧成拙’之语,是从何说起”

鲁松长叹一声说道:“江老大,你难道认不出适才滚进‘金瓶古洞’的那团黑影的来历”

江楠摇头叹道:“近来江湖上能人辈出,好手如云,我兄弟又因得罪过一位恶煞凶神,一直隐居在‘龙虎山’中韬光养晦!此次若非巧获第一只‘双耳金瓶’,也不会涉及这场风险!故而鲁大哥问我那团黑影是谁小弟实在无从回答!”

鲁松道:“这人形状特别,你纵然不认得他,也可猜得出来!你先从那一团黑影的‘团’宇之上想想看他像个甚么东西”

江楠用手比了比说道:“他像一只乌龟……”

话方至此,恍然有悟地,大惊叫道:“难怪鲁大哥说是‘弄巧成拙’,那团黑影莫非竟是‘五毒盟’兄妹中的老大,‘毒龟’雷耀宗么”

鲁松叹道:“谁说不是,一只‘毒鹤’业已难制,再加上一只比‘毒鹤’更厉害的‘毒龟’赶来,那只‘双耳金瓶’岂不已算白白送给他们了这叫我好不愧对老弟!”

江楠见鲁松说话时的神情中愧恨万分,遂后他安慰笑道:

“鲁大哥不要难过,我认为你的妙计,仍有相当价值!因倘若我们此时尚在‘金瓶古洞’中,与林寿动手,则‘毒龟’雷耀宗一到,众势难敌,我们境势必惨遭劫数不可了!”

鲁松听他这样说法,果然微露笑容说道:“江老弟说得有理,我心中觉得好过一点了!”

江楠复又笑道:“何况那个‘瓶形怪石’之中,究竟有没有‘双耳金瓶’,尚自难说,鲁大哥有何愧对小弟之说”

鲁松听到此处,摇头说道:“江老大,你前面一种说法,倒有几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之意!但后面一种说法,却完全是对我安慰之词,那块‘瓶形金刚铁石’,绝非凡品,若说其中无实,谁肯相信”

江楠微微一笑,正欲发话,突然面色微变,把小舟驶入水云深处!

这时,鲁松因是背对“金瓶岛”,故而无所见,遂向江楠讶然问道:“江老大,你如此举动,莫非有甚警兆”

江楠压低语音,皱眉答道:“鲁大哥,你且回头看看,这‘金瓶岛’上,怪事无穷,令人不可思议之事,多得很呢”

鲁松听他说得十分神秘,不禁皱眉回头,目光一注‘金瓶岛’上,立即也现出满面惊愕之色!

原来“毒鹤”林寿,“毒龟”雷耀宗、及钱老七三人,正自“金瓶古洞”之中走出,向泊在“金瓶岛”岸边,雷耀宗来时所乘的那只轻舟走去!

林寿边行走边向雷耀宗不住发话,好似有什争执

照这情形看来,“毒龟”雷耀宗是要把“毒鹤”林寿,及钱老七,一起带走!

把人带走并不足奇,但他们三人均系空身离开“金瓶岛”,并未把那块“金刚铁石”带走,这却是莫名其妙的天大怪事!

转眼间,三人均上了小船,冲入漠漠水云疾驶而去。鲁松见状,便自双眉紧蹙地,闭目思索!

江楠含笑说道:“鲁大哥想些什么他们不要,我们还要……”

鲁松霍然睁目,神光电射地,截断江楠的话头,连连摇手说道:“不行,他们既不想要,我们也不能要!”

江楠讶声问道:“鲁大哥,你怎么突然会有这种奇怪想法”

鲁松怪笑答道:“不是我想得奇怪,是他们做得奇怪,才使我恍然大悟出‘毒龟’雷耀宗匆匆赶来,把他三弟‘霉鹤’林寿,及钱老七一并带走的唯一原因!”

江楠茫然不解,苦笑问道:“鲁大哥,你所说的唯一原因,是什么呢”

鲁松毫不迟疑地答道:“大概马上就有更厉害的人物赶到‘金瓶古洞’觊觎‘双耳金瓶’了,这人且一定是雷耀宗与林寿等人招惹不起的……”

江楠不等鲁松说完,便自问道:“‘五毒盟’兄妹,与当今黑道中的几位绿林魁齐名,已是绝顶难缠人物,哪里还会有能使他们闻声生畏,不敢招惹之人”

鲁松叹道:“江老大难道忘了,‘雪山有魔女,南海有书生,江心有毒妇,地下有妖魂’的歌谣淳于琬,司空奇、欧阳美、宇文悲等‘武林四异’之中,来上任何一人,也必叫雷耀宗、林寿兄弟,吃不了兜着走呢!”

江楠眉头微蹙,意似不信地,缓缓说道:“武林四异的名头身份,虽比‘五毒’兄妹为高,但哪会这样凑巧地,也自意存觊觎,赶来‘金瓶古洞’”

鲁松叫道:“江老大,你不要不信,‘毒龟’雷耀宗心又辣,手又狠,皮又厚,是出了名的见软伸爪,遇硬缩头的‘乌龟’性格!若非有‘武林四绝’中的人物赶来,他怎肯放弃到口美食而率领‘毒鹤’林寿,及钱老七,像乌龟般地,缩头避祸而去”

江楠听鲁松解释得颇有道理,方自点头说道:“鲁大哥这样分析起来,确实有理,但我们却应该采取什么步骤是否再进‘金瓶古洞’还是暂且隐身水云静观其变呢”

鲁松想了一会说道:“反正那‘瓶形怪石’一时难开,我们还是暂在暗中,静观变化再定对策为妙!因为来人若是‘金手书生’司空奇尚可与他谈谈道理,研商合理办法!来人若是‘碧目魔女’淳于琬,已是无甚研商可能,来人若是‘江心毒妇’或是‘九幽妖魂’,则我们就更是怀壁招灾,难逃劫数了!”

江楠听完话后,手指湖心,向鲁松低声说道:“鲁大哥请看,那条小船,又是驶向‘金瓶岛’,我们且在暗中窥察,看来人到底是不是‘武林四绝’以内的绝代高手”

鲁松目光略注,双桨一调,把所乘小舟,往漠漠水云之中,隐藏得更深一点!

那小舟来势如箭,但却不是直驶“金瓶岛”,而是向鲁松、江楠等隐身的大片水云之中,冲浪而来!

江楠失声惊道:“鲁大哥,真是怪事,这片水云极浓密,目光绝难透视,对方怎似知道我们藏身在此地,直驶而来”

鲁松摇手笑道:“江老大不要惊慌,我虽与‘武林四绝’素昧平生,但仅从来人那副高朗冲和的绝世风神看来,定是其中最正派最讲理的‘金手书生’司空奇无疑!”

鲁松语音方了,那只小舟业已驶进水云,船上所坐的一位英俊书生,老远便扬声笑道:“那位老人家及那位朋友,是怎样称呼在下有事请教!”

江楠见对方人在水云之外,便能看清自己与鲁松年貌,不禁万分佩服地,在船上站起身形,抱拳笑道:“在下江楠,这一位是我鲁松大哥,尊驾莫非便是名列‘武林四绝’,誊满乾坤的‘金手书生’司空奇”

那位英俊书生点头笑道:“在下正是司空奇,两位仁兄原来是隐居‘龙虎山’及‘北天山’的英雄,委实可称幸会!”

鲁松见司空奇竟能把自己及江楠的来历身份,一口叫出,不禁更是衷心敬佩地,齐声称道:“司空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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