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洪三通冷笑说道:“贱婢休夸口,老夫自苗疆来此,一路之上,经过万水千山,我可以随意藏放在任何隐秘之处,你仅仅凭空猜想,便能猜得出来么”
萧琪点头道:“你说得对,慢说苗疆至此的万水干山,就是你把解药随意塞在这片松林之内的任何枝桠之间,我们也无从寻找!”
洪三通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还夸口则甚”
萧琪目闪慧光,扬眉说道:“你若保持宁静,我委实无从猜起,但你这老贼于自鸣得意之下,偏偏微泄机密,于是便又当别论!”
洪三通吃了一惊道:“我几时泄过机密……”萧琪不等洪三通再往下问,便即秀眉双扬,指着他含笑说道:“这就叫鬼使神差,天夺其魄,你为何说是你把解药藏在外人绝难寻到的极端秘密的所在”
洪三通道:“我承认说过这句话儿,但这句话儿之中似乎并未泄漏任何机密”
萧琪笑道:“怎么没有泄漏至少你给了我一种启示,因为任何秘密所在也难保不为外人发现,于是,最难为外人发现的所在,便应该在你自己身上!”
“在你自己身上”一语传到洪三通耳中,他不禁神色微变!
萧琪看在眼中,越发胸有成竹,目光一注南宫敬,含笑又道:“南宫兄弟,你不妨想想,像洪三通这等刁恶的老贼,怎么放心把那‘虾蟆毒蛊’的独门解药藏在行囊之中,多半是随身携带!”
南宫敬抚掌笑道:“琪姊太聪明了,如今我也觉得我们所急需的解药,定在这老贼身上。”
萧琪笑道:“还有一项旁证,就是这老贼适才曾要你凝聚真力,给他当胸一掌……”南宫敬双眉方自一蹙,似欲发出疑问,萧瑶已在一旁点头笑道:“琪妹猜得有理,这老贼因自知绝难侥幸,遂想激怒南宫兄弟,给他当胸一掌,倘若把那独门解药瓶击碎,我们这已中‘虾蟆毒蛊’的老少五人不是便毫无生望了么”
南宫敬恨得钢牙一挫道:“好阴毒的老贼,适才若非琪姊冰雪聪明,反应极快,及时加以阻止,我难免上他的恶当,坏了大事!”
萧瑶伸出纤纤玉手,指着那业已脸色大变的老魔洪三通,扬眉娇笑道:“南宫兄弟不必生气,你先去把‘虾蟆毒蛊’的解药搜出,替我们祛解所中剧毒之后,再尽量捉弄这万恶老魔,消遣解恨就是!”
洪三通先是脸色大变,但听至此处,神情忽又冷静下来,狞笑一声说道:
“无知的狗男女们,你们简直是在满口胡言,作什么清秋大梦……”他虽然口出不逊,南宫敬也毫不动怒,只向他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洪老头,你休想激将伤人,在尚未搜出‘虾蟆毒蛊’的解药之前,我连一根手指都不会碰你!”
说完,便即蹲下身去,在洪三通身上所有的衣袋中,仔细搜索。
不单“白衣昆仑”萧琪颇有自信,便连穆超元、萧瑶、顾朗轩以及林傲霜等,也都认为萧琪的判断高明,南宫敬必可在洪三通的身上搜出“虾蟆毒蛊”的解药。
谁知南宫敬搜索了片刻以后,咦了一声,向萧琪诧然叫道:“琪姊,事情有些不对,这老魔头的身上并未携带有任何药物!”
群侠闻言俱都为之一怔
跟着,便起了那“玲珑玉兔”相当凶狞的“”狂笑之声!
他笑毕,得意地叫道:“怎么样老夫早就告诉你们这群狗男女们不要自作聪明,痴人说梦,反正洪三通今天已不想再活,你们早点杀我便罢,否则,我便眼看你们一个个相继发作,被‘虾蟆毒蛊’啮碎心肝而亡,倒也是快意之事!”
洪三通话完之后,群侠默然无声。
但这种沉默,立被萧瑶打破,她秀眉双剔,目注南宫敬叫道:“南宫兄弟,你听见了么这老贼胆壮心虚,业已再度漏了口风!”
南宫敬弄不懂萧瑶的语意所指,不禁向她投过一瞥莫明其妙的询问眼色
萧瑶笑道:“这老贼故意出言恫吓我们,仍在希冀你于急怒之下给他一掌,常言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这老贼一再企求速死,定有特别的原故!澳瞎敬瞿然诧道:“瑶姊之意,是认为‘虾蟆毒盅’的独门解药,仍在这老贼身上?
萧瑶妙目中电闪神光,表示非常肯定,向南宫敬连连点头说道:“不会有错,但这老贼狡猾异常,定把解药收藏得极为巧妙,南宫兄弟请多费神思,再找一遍看看。”
南宫敬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洪三通来,便往松林之内走去。
顾朗轩讶然叫道:“南宫贤弟,你要把这老贼带往何处”
南宫敬止步回头,含笑答道:“刚才小弟已寻得相当仔细,如今瑶姊既要我再找一遍,我便打算把这老贼全身的衣服剥个精光,再作仔细搜索。
顾朗轩这才恍然,洪三通虽然年老,总是个大男人,南宫敬自不方便在萧瑶、萧琪暨林傲霜等三位女郎面前,把洪三通剥得精赤条条、一丝不挂!
南宫敬走进林中,过了不少时候,仍未走出。
顾朗轩皱眉道:“这解药恐怕不太好找,我们且各自默察一下,看看脏腑间所蕴的毒蛊,有无蠢动的迹象”
群侠闻言,正待各自默察之际,南宫敬已从林内走出,空着双手,向萧瑶苦着脸儿叫道:“瑶姊,我已把这老魔剥得精光,仔细搜索了他身上的一丝一缕,但却依然毫无所得!”
萧瑶双眉一蹙,闭目不语。
南宫敬问道:“瑶姊,你在想些什么”
萧瑶不加理会,约莫过了半盏热茶时分,方一睁双目答道:“我是在把洪三通这老魔头至此以后的一切言行,静静思忖一遍,看看可有什么破绽可寻”
林傲霜异常关切地接口问道:“瑶妹智慧如海,经过这一番细思,多半定有所得,但不知老魔头的破绽在哪里呢”
萧瑶笑道:“根据他所漏的口风,并根据琪妹判断‘虾蟆毒蛊’的解药在他身上藏放时,他曾脸色大变的情况,以及故意口出不逊、激求速死的各种迹象加综合研判,我仍认为琪妹原先的推理不会有错,解药在他身上!”
南宫敬苦笑道:“我也这样认定,但两度细搜,均找不着丝毫药物的踪影……”萧瑶不等南宫敬再往下说,便即偏过头去,目注萧琪问道:“琪妹,我记得在这老贼毒计初售,志得意满时,我曾问他敢不敢说出他的毒蛊解药藏放于什么所在”
萧琪颔首道:“他不肯说,只称是藏在外人绝难寻得到的极端秘密之处……”
萧瑶笑道:“我记得他这句答话。我是问琪妹,当时这老贼于得意答话之际,仿佛有所动作”
萧琪略一寻思点头说道:“有的,当时这老魔头的动作,是伸手拍拍他自己的肚皮,满面得意的神色!”
萧瑶眼珠转处,心中慧光一闪,向南宫敬微挑双眉,朗声叫道:“南宫兄弟,我再自作聪明,来个大胆设想,你去看看洪三通老魔的肚皮之上有无缝合的痕迹,或许他是把‘虾蟆毒蛊’的独门解药藏在他的肚腹之内,倘若这样,外人真是绝难找得到呢”
南宫敬点头答应一声,又匆匆闪进松林,按照萧瑶所说加以察看。
萧瑶目注萧琪,诧然说道:“琪妹,这事奇怪,照那洪老魔头的神色变化看来,分明秘密已被我们看破,解药应该在他身上,为什么南宫兄弟偏偏找不着呢”
萧琪道:“没有别的理由,定是那老贼刁猾异常,藏得过于巧妙!”
萧瑶苦笑道:“我们不要自作聪明,胡乱摸索,常言道:”世事渊明皆学问。
‘有些事儿,非借重江湖经验不可,且向穆老人家请教一下……“说至此处,转面向穆超元微笑问道:“穆老人家,以你的高明法眼,对于洪老魔头把解药藏于何处之事,有没有独到看法”
穆超元道:“有倒是有个看法,但既非高明,更非独到,只可说是荒唐看法!”
萧瑶笑道:“老人家太以谦光……”
穆超元摇手道:“这绝非谦光,大家都是自己人,哪里还用得着什么客气”
萧瑶娇笑说道:“老人家既如此说,便请宣布你的看法,看看究竟荒唐到什么程度”
穆超元正想发话,忽又脸上一红,向萧瑶摇了摇头,苦笑说道:“等一等吧,且等南宫贤侄回来,看看有何结果再……”话犹未了,南宫敬已从林中走出,隔着老远便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在洪三通的肚皮之上找不到丝毫缝合的痕迹……”说到“痕迹”二字,人已走到群侠面前,摇了摇头,继而苦笑说道:
“这个老魔业已年过百岁,全身上下居然莹白如玉,毫无皱纹瘢疱,难怪会有个相当古怪的‘玲珑玉兔’的外号……”“对了,一定没错!”
这两句话儿,是突然发自穆超元的口中,流露出充分自信的意味!
辛东坡道:“怎么样穆兄好像忽动灵机、智珠在握了吧”穆超元击头道:
“荒唐,荒唐,洪三通这无耻老魔,委实荒唐……”萧瑶笑道:“到底是谁荒唐
老人家怎么一会说你有‘荒唐看法’,一会又大骂洪三通老贼‘无耻荒唐’了呢”
穆超元苦笑道:“严格说来,大家一齐荒唐,洪三通更荒唐,我也猜得荒唐,倘非两位贤侄女与林姑娘均是异于世俗红妆的巾帼奇英,我还真不好意思把心中所猜之事说出口来……”辛东坡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穆兄灵机的来源,定然是出自那‘玲珑玉兔’的‘兔’字之上!”
穆超元点头道:“辛兄猜对了,我以前听得洪三通‘玲珑玉兔’之号,颇觉奇怪,如今才可断定,这老贼昔年不知作过谁的龙阳爱宠,是只无耻的‘兔子’!”
辛东坡灵机也动,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死在‘昆仑三仙’手下的‘五行祖师’便有桩怪癖,酷好男风、洪三通定然是他的娈童,否则,也难以获得那本‘五行秘籍’。”
穆超元向南宫敬笑道:“南宫贤侄,如今我的荒唐看法业已宣布,并获得你辛老前辈的同意,你且再辛苦一趟,看看那‘虾蟆毒蛊’的独门解药,是否藏于洪三通老魔的彀道之内”
南宫敬俊脸一红,正欲回身,那位“白衣昆仑”萧琪突然叫道:“南宫兄弟不要去了,我们宁愿被‘虾蟆毒蛊’啮碎心肝,也不愿服食那污秽的解药!”
穆超元听得萧琪嫌那解药污秽,不禁暗悔自己不该当众明言,以致弄成僵局!
就在这群侠一齐怔住之际……
怪事忽生,先是林中传出“砰”的一声,跟着便又响起些枝折叶飞的声息。
群侠一惊,纷纷赶去探视。
只见那“玲珑玉兔”洪三通已不知被谁当胸给了一记内家重掌,击得七窍溢血,五脏齐崩,像块肉饼似的贴在地下石上。
穆超元叹道:“萧二姑娘,你不必嫌污秽了,如今,解药已毁,我们大家都难逃一死……”萧瑶接口笑道:“没关系,‘人生自古谁无死,青山何处不埋人’,只要能死得清清白白,虽死又复何惧”
林傲霜点头道:“瑶妹说得对,我虽未中‘虾蟆毒蛊’,也义不独生,愿意和你们死在一处!”
穆超元笑道:“我也不是怕死,但却觉得我们最少也要设法活到三日后的黄昏,与木小萍、皇甫婷等拼个同归于尽,否则,这一片腥膻,谁来收拾
武林之中,无噍类了!?
这番话儿是“大我”之言,不禁把视死如归、豪情勃勃的萧瑶、萧琪姊妹暨“梅花女侠”林傲霜等听得一齐怔住!
南宫敬剑眉双挑,向地下洪三通那具肉饼似的遗尸看了一眼,勃然说道:
“是谁这样大胆,对洪三通老魔暗下毒手,我们先把他找将出来再说!”
他的话儿方了,右侧方六七丈外一株参天古木的茂密枝叶中有人笑道:“不必找了,我在这儿!”
南宫敬厉声喝道:“对了,你还是知趣一点,光明磊落地现身相见的好,否则,上天我追你到灵霄殿,入海我追你到水晶宫,等到敬酒不吃吃罚酒时,就不够漂亮的了……”辛东坡突然想起甚事,咦了一声,向南宫敬摇手急急叫道:
“南宫老弟住口,你……你不可无礼!”
这两句话儿,着实把位正待飞身扑向那株参天古木的南宫敬,听得为之一愕!
林傲霜也向辛东坡诧声问道:“辛老前辈还和对方客气则甚这厮既用内力震死洪三通,毁去‘虾蟆毒蛊’的独门解药,等于把我们全置于死地,如此心狠手辣,总不会是甚正经人吧”
辛东坡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那株高度足有十丈以上、枝叶极为茂密的参天古木之前,抱拳含笑说道:“树上莫非是来自终南的‘妙手天医’诸葛老人么……”这句问话,又把穆超元等老少群侠听得大感意外,相顾愕然!
浓枝密叶之中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响起个苍老而朗润的语音,接口说道:
“辛兄真好耳力,居然只在区区一语之中,便能听出是我!”
随着话声,一条白色人影从那参天古木之上飘然而落。
来人是个白须白发、清癯出尘的白衣老人,群侠虽然不识,但从辛东坡适才的称呼之上,业已知晓这便是岐黄之术神妙通神的“妙手天医”诸葛仁了。
辛东坡见自己果然猜得不错,不禁宽心大放,向诸葛老人含笑说道:“老人家的出尘风采与卓越棋技,深镌小弟心头,自然一闻咳声,便知晓是你驾到的了。”
诸葛老人笑道:“辛兄是怀抱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的东坡稼轩一流,绝顶豪放的人物,怎也说出这等客套话来”
辛东坡道:“小弟前往终南恭请老人家,老人家不肯出山,如今怎又突然自行人世了呢”
诸葛老人含笑说道:“我久闻‘五毒香妃’木小萍等心计手段均极毒辣,遂于辛兄走后,生恐所赠药针不够应用,特地打破一向惯例,亲来太岳,再入江湖,顺便也考验我啸傲烟云、绝世已久的这把懒骨头,究竟老到了什么程度”
辛东坡闻言,自然大喜过望,遂为穆超元、萧瑶、萧琪、顾朗轩、林傲霜、南宫敬等一一引见。
引见完毕,辛东坡又向诸葛老人含笑问道:“老人家下手将‘玲珑玉兔’洪三通击毙则甚难道不知他身上藏了‘虾蟆毒蛊’的独门解药”
诸葛老人“呵呵”笑道:“那无耻老魔是把解药藏在什么所在两位姑娘暨林姑娘等均是心性高傲的绝代红妆,怎肯服食那等肮脏之物……”他话方至此,萧瑶扬眉接道:“老人家说得不错,适才我姊妹业已声明,宁愿被‘虾蟆毒蛊’啮碎心肝而死,也决不……”辛东坡不等她往下再说,便一轩双眉,截断萧瑶的话头,向她含笑叫道:“瑶侄不必担心,你诸葛老前辈号称‘妙手天医’,何况又是他下手把洪三通震毙,自然另有法解‘虾蟆毒蛊’的奇妙手段!”
诸葛老人摇头道:“蛊毒与其他毒力不同,任何奇妙手段也无用处,非要对症不可。”
南宫敬皱眉道:“老人家有解药么”
诸葛老人笑道:“事有凑巧,昔年我偶游苗疆,结识了一位‘百蛊神翁’,我送了他一些专解各种瘴毒的成药,他也送了一盒东西给我。”
一面说话,一面便从怀中取出一只金色的小盒,向辛东坡递去。
辛东坡接过,打开盒盖,注目看去,几乎吓了一跳!
原来盒中盛着蜈蚣、蛇、壁虎、虾螈金蚕等五种毒物。
乍一看去,这五种毒物俱都形态狞恶,栩栩若生。
但细加注目之后,却可以看出毒物均双睛无神,也不转动,全是精工铸造的假物而已。
诸葛老人伸手自盒中取起那只虾蟆,从虾蟆口中倾倒出五粒梧桐子大小的黑色丹丸。
他把这五粒丹丸分递给穆超元、辛东坡、顾朗轩、萧瑶、萧琪等五位中毒之人,含笑说道:“这种丹丸专解‘虾蟆蛊毒’,诸位请各服一粒,马上便见灵效!”
穆超元等服下解药之后,诸葛老人又向他们含笑嘱咐道:“诸位即将腹内剧痛,请各觅僻地,以便泻出所中恶物!”
萧瑶、萧琪姊妹究竟是女孩儿家,听得玉颊微红,首先向诸葛老人恭身一礼,驰往僻静之处。
穆超元、辛东坡与顾朗轩也闪入松林,等待药力发作,泻除毒蛊。
萧家姊妹先去先回,由萧瑶向诸葛老人恭身一礼,发话说道:“多谢老人家的通神妙药,我们姊妹所中的毒力已解,业已无事的了!”
诸葛老人笑道:“贤姊妹虽然无事,但昆仑方面却恐将有重大事故发生!”
萧瑶、萧琪双双吃了一惊,仍由萧瑶代表发话,向诸葛老人问道:“老人家此话何来你人在此间,怎……怎知昆仑方面将有变故”
诸葛老人道:“我在未到此处之前,曾遇‘五毒香妃’木小萍差出送信的两名心腹党徒,偷听了他们之间的几句秘密谈话。”
萧瑶问道:“木小萍派他们送信给谁他们又说了一些什么秘密话呢”
诸葛老人道:“信是由‘氤氲仙姬’皇甫婷所书,木小萍派了两名心腹送去给皇甫婷之母‘氤氲仙婆’皇甫霜……”话方至此,穆超元、辛东坡、顾朗轩等想因蛊毒已泻尽,一齐走出松林。
萧瑶目光一注,瞥见他们,遂向顾朗轩连连招手,扬声叫道:“顾兄快来,那‘五毒香妃’木小萍等又大动心思,要出花样了呢!”
顾朗轩业已被“玲珑玉兔”洪三通的这次花样出得十分头痛,闻言之下,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抢步近前,愕然问道:“瑶妹从何得讯,木小萍又要出什么花样”
萧瑶伸手向“妙手天医”诸葛仁指了一指,面含娇笑答道:“这项秘密是诸葛老人家从半路上听得来的,木小萍派了两名心腹,持了皇甫婷的亲笔书信,要去送给皇甫婷之母、昔年的盖世老魅‘氤氲仙婆’皇甫霜,至于详情如何,还是听诸葛老人家说将下去吧。”
诸葛老人家继续笑道:“我从那两人的背后之言中,听出木小萍自知难与两位萧姑娘等老少群侠相敌,此时业已从另一秘道中遣散群邪,悄悄离去,乘虚奇袭昆仑,请‘氤氲仙婆’皇甫霜赶去会合,由木小萍与皇甫婷设法假扮两位萧姑娘,企图骗过令义母董夫人,觅机下手,加以挟制。这样一来,依然霸业可成,各路豪侠谁也不敢不听号令的了!”
顾朗轩“哎呀”一声,皱眉说道:“这办法甚为恶毒,我们要赶紧设法加以阻止,或是通知昆仑……”萧瑶冷笑接道:“办法虽甚恶毒,却未必有效,因为我义母如今不在昆仑,即令恰巧赶回,以木小萍、皇甫婷的易容末技,又怎瞒得过我义母她老人家的高明法眼”
顾朗轩道:“话虽如此,但还有个绝世老魅‘氤氲仙婆’皇甫霜在暗中策划,此举不可轻视!”
萧瑶笑道:“不可轻视又怎样呢顾兄难道有甚足以破敌的锦囊妙计么”
顾朗轩想了一想说道:“妙计虽无,笨计却有一个,我们可以随后赶去昆仑,好在除了准备追擒木小萍等人以外,我们也应该参谒董老人家,还有很多……很多事儿,要请她老人家作主!”
辛东坡知晓顾朗轩所指的是什么事儿,“哈哈”大笑,抚掌说道:“对极,对极,你们两姊妹的终身大事,自应由你义母作主,我可以先当个现成的大媒。
这回,你义母平素舍不得大量款客的‘百年绛雪美酒’,可非整坛儿搬将出来让我喝个酩酊大醉的了!”
萧琪玉颊一红,偷偷瞟了南宫敬一眼,故意岔开话头,向诸葛老人问道:
“诸葛老人家,照你所闻秘讯,木小萍、皇甫婷等业已遣散群邪,离开‘千鬼壑’了”
诸葛老人道:“应该业已离开,萧二姑娘突然问此则甚”
萧琪向摩云峰下的“千鬼壑”方面伸手一指,轩眉答道:“我觉得木小萍等对‘千鬼壑’的这片基业经营不易,化了极大心血,如今既已离开,理应把它毁掉,怎肯平白落入别人的手中……”顾朗轩听萧琪讲至此处,遂摇了摇手,截断她的话头,含笑说道:“琪妹,木小萍等并不是潜心离开,而是想去往昆仑,暗施鬼计,挟制令义母董老人家后再复卷土重来,仍图武林霸业,自然舍不得把这样一片铁桶似的现成基业加以毁损的了!”
萧琪挑眉道:“木小萍既然舍不得毁,我们何不把它毁掉免得落入别的凶邪之手,又成罪恶渊薮!”
南宫敬急忙附和萧琪之语,在旁说道:“对,琪姊说得对,我们如今便再去‘千鬼壑’中,那些什么鬼气森森的‘望乡台’、‘奈何桥’、‘枉死城’以及‘九幽地阙’等等,都给它来个付诸一炬,烧成一片净土吧!”
顾朗轩双眉略蹙道:“作事要权衡轻重,我们如今最急要之事,是随后紧追木小萍、皇甫婷等同上昆仑,倘若再入‘千鬼壑’,会不会有所迟延,耽误行程,万一昆仑方面有甚差池,便成为‘一失计成千古恨’了!”
他这顶帽子扣得颇大,吓得南宫敬赶紧默默,不敢再复开口。
萧瑶微笑道:“不要紧,陌生人欲上昆仑,必历千辛万苦,我姊妹却有特别捷径可循,加上入漠之后,也有便宜,至少会比木小萍等快上一至二日!”
顾朗轩听她这样说法,遂含笑说道:“既可快上一二日光景,我们再入‘千鬼壑’焚却魔窟之举,便从容而有余裕的了。”
南宫敬看了顾朗轩一眼,扬眉笑道:“顾大哥果真听瑶姊的话儿……”林傲霜听南宫敬说顾朗轩真听萧瑶的话,却并不吃醋地在一旁接道:“南宫兄弟,你呢你还不是把你琪姊姊的话儿本若纶旨,你们这一对‘生死之盟’与她们那一双‘同胞姊妹’,真是天造地设,威凤祥麟……”话方至此,萧瑶已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双现梨涡,嫣然笑道:“霜姊,你也不是局外之人,怎可调侃我们假如没有你在内,我连正眼儿都不会看一看顾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