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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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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古者圣王唯而以尚同以为正长,是上下情请为通,上有隐事遗利,下得而利之,下有蓄怨积害,上得而除之。是以数千万里之外有为善者,其室人未褊知,乡里未褊闻,天子得而赏之。数千万里之外有为不善者,其室人未褊知,乡里未褊闻,天子得而罚之。是以举天下之人,皆恐惧振动惕栗,不敢为淫暴,曰:天下之视听也哉神。先王之言曰:非神也,夫唯能使人之耳目助己视听,使人之吻助己言谈,使人之心助己思虑,使人之股肱助己动作。助之视听者众,则其所闻见者远矣。助之言谈者众,则其德音之所抚循者博矣。助之思虑者众,则其谈谋度速得矣。助之动作者众,即举其事速成矣。

故古者圣人之所以济事成功,垂名于后世者,无他故异物焉,曰:唯能以尚同为政者也。是以先王之书《周颂》之道之曰:载来见彼王,求厥章。则此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以春秋来朝聘天子之廷,受天子之严教。退而治国,政之所加,莫敢不宾。当此之时,本无有敢纷天子之教者。《诗》曰: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又曰:我马维麒,六辔若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即此语也。古者国君诸侯之闻见善与不善也,皆驰驱以告天子,是以赏当贤,罚当暴,不杀不辜,不失有罪,则此尚同之功也。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请将欲富其国家,众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当若尚同之不可不察,此之本也。

尚同下

子墨子言曰:知者之事,必计国家百姓所以治者而为之,必计国家百姓之所以乱者而辟之。然计国家百姓之所以治者,何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治,不得下之情则乱。何以知其然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是明民于9善非也。苟若#10明于民之善非也,则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也。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上之为政也,不得下之情,则是不明于民之善非也。若苟不明于民之善非,则是不得善人而赏之,不得暴人而罚之。善人不赏而暴人不罚,为政若此,国众必乱。故赏不得下之情,而不可不察者也。

然计得下之情将奈何可故子墨子曰: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然后可矣。何以知尚同一义之可而为政于天下也然胡不审稽古之治为政之说乎古者天之始生民未有正长也,百姓为人。若苟百姓为人,是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百人百义,千人千义,逮至人之众不可胜计也,则其所谓义者亦不可胜计。此皆是其义而非人之义,是以厚者有阙而荡者有争。是故天下之欲同一天下之义也,是故选择贤者,立为天子。天子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天下,是以选择其次,立为三公。三公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天子也,是以分国建诸侯。诸侯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其四境之内也,是以选择其次,立为卿之宰。卿之宰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其君也,是以选择其次,立而为乡长家君。是故古者天子之立三公,诸侯、卿之宰、乡长家君,非特富贵游佚而择之也,将使助治乱刑政也。故古者建国设都,乃立后王君公,奉以卿士师长,此非欲用说也,唯辩而使助治天助明也。

今此何为人上而不能治其下,为人下而不能事其上则是上下相贱#11也。何故以然则义不同也。若苟义不同者有党,上以若人为善,将毁#12之,若人唯使得上之赏,而辟百姓之毁,是以为善者必未可使劝,见有赏也,上以若人为暴,将罚之,若人唯使得上之罚,而怀百姓之誉。是以为暴者,必未可使沮,见有罚也。故计上之赏誉,不足以劝善,计其毁罚,不足以沮暴。此何故以然#13则欲同一天下之义,将奈何可故子墨子言曰:然胡不赏使家君试用家君发宪布令其家,曰:若见爱利家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家者亦必以告。若见爱利家以告,亦犹爱利家者也,上得且赏之,众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家不以告,亦犹恶贼家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以祸#14若家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辟其毁罚。是以善言之#15,家君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之赏,而暴人之罚、则家必治矣。然计若家之所以治者,何也唯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

家既已治,国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天下#16为家数也甚多,此皆是其家而非人之家,是以厚者有乱,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家君总其家之#17,以尚同于国君。国君亦为发宪布令于国之众,曰:若见爱利国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国者亦必以告。若见爱利国以告者,亦犹爱利国者也。上得且赏之,众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国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国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以祸#18若国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民见善者言之,见不善者言之;国君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矣。然计若国之所以治者,何也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

国既已治矣,天下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天下之为国数也甚多,此皆是#19国,而非人之国。是以厚者有战,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国君选其国之义,以义#20尚同于天子,天子亦为发宪布令于天下之众。曰:若见爱利天下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天下者,亦以告。若见爱利天下以告者,亦犹爱利天下者也。上得则赏之,众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天下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天下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以祸#21天下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见善不善者告之。天子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之,天下必治矣。然计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唯而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天下既已治,天子又总天下之义,以尚同于天。故当尚同之为说也,尚同#22之天子,可以治天下矣。中用之诸侯,可而治其国矣。小用之家君,可用而治其家矣。是故大用之治天下不窕,小用之治一国一家而不横者,若道之谓也。故曰:治天下之国若治一家,使天下之民若使一夫。意独子墨子有此,而先王无此其有邪则亦然也。圣王皆以尚同为政,故天下治。何以知其然也于先王之书也,《大誓》之言然,曰:小人见奸巧,乃闻不言也,发罪钧。此言见淫辟不以告者,其罪亦犹淫辟者也。

故古之圣王治天下也,其所差论以自左右羽翼者皆良,外为之人,助之视听者众。故与人谋事,先人得之;与人举事,先人成之;州先之#23誉令问#24,先人发之。唯信身而从事,故利若此。古者有语焉,曰:一目视也,不若二目之视也;一耳之听也,不若二耳之听也;一手之操也,不若二手强也。夫唯能信身而从事,故利若此。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千里之外有贤人焉,其乡里之人皆未之均闻见也,圣王得而赏之。千里之内有暴人焉,其乡里未之均见也,圣王得而罚之。故唯毋以圣王为聪耳明目与,岂能一视而通见千里之外哉一听而通闻千里之外哉圣王不往而视也,不就而听也。然而使天下之为寇乱盗贼者周流天下无所重足者,何也其以尚同为政善也。

是故子墨子曰:凡使民尚同者,爱民不疾,民无可使。日:必疾爱而使之,致信而持之。富贵以道其前,明罚以率其后。为政若此,唯欲毋与我同,将不可得也。

是以子墨子日:今天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情将欲为仁义,求为士#25,上欲中圣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上同之说而不#26察,尚同为政之本而治要也。

注释:

#1《闲诂》、《校注》『是也』作『也是』,『是』字属下句读,然也。

#2《闲诂》云:『所』下据下文当有『以』字。

#3『其』上《闲诂》、《校注》据王念孙说补『乡长治一三字。

#4『子』一本作『下』。

#5此下至『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有错简。《闲诂》、《校注》校作:『是故上者天鬼有厚乎其为政长也,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天鬼之所深厚,而强从事焉,则天鬼之福可得也。万民之所便利,而能强从事焉,则万民之亲可得也。其为政若此,是以谋事得,举事成,入守固,出诛胜。日:何故之以也日:唯而以尚同为政者也。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今天下之人日:方今之时,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

#6毕沅云『事』下当据后文增『得』字。

#7『以』为『吕』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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