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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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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哪知道?或许不会很久,她说要你等她。”

“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天色已经暗了,我得让这小孩回家睡觉。”“不管怎样,我的答案都一样,杰克。她说要你等,就这样。”

我瞥一眼塔里克,他看起来不累,但我知道他一定困了。我想不妨休息一下再走回家,于是我们脱掉鞋子,进入卡拉家里,关上临街的大门。老式大冰箱里有些冰水。塔里克接了一杯冰水,在一堆坐垫上坐下,翻看《印度今日》 杂志。

莉萨在卡拉卧室里,双膝屈起坐在床上,身穿红色丝质睡衣,此外什么都没穿,一丛金色耻毛清楚可见。我本能地回头一瞥,确认男孩看不见这房里的情形。她双手环抱,怀里拽着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长长的卷发束成偏向一侧的圆发髻。她盯着我瞧,一副存心打量的表情,一只眼睛几乎闭着,叫我想起射手瞄准射程内目标时的神情。

“嘿,你去哪弄来这小孩的?”

我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面朝椅背跨坐,两只前臂放在椅背上。

“可以说是受人之托,我在帮某人一个忙。”

“一个忙?”她问,仿佛那字眼是某种传染病的委婉代称。

“是的,有个朋友要我教这小孩一些英语。”

“那他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待在家里?”“那人要我把他带在身边,要他用这种方式学习。”

“你是说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不管你去哪里?”“是这样没错,但我希望两天后就把他送回去。真不晓得我是怎么被说服接下这档差事的,其实我自己都还糊里糊涂。”

她放声大笑,那笑声令人不舒服。酒精让她的笑声显得做作,近乎邪恶。但那笑的核心厚实饱满,我想那本来可能是爽朗的大笑。她举起酒瓶,就着瓶日喝了一大口,露出一边浑圆的奶子。

“我不喜欢小孩。”她自负地说,好似在宣布她刚获得什么不得r 的大奖。她又灌了一大日酒,瓶里只剩一半。我知道她已经开始精神涣散,目前只是短暂的清醒,不久之后就会语无伦次,动作迟缓,然后醉倒。

“嗯,我只是想拿回衣服。”我低声说,眼睛在房里四处搜索。“我拿了就走,改天再来看卡拉。”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吉尔伯特。”

“我姓林。”我坚持,虽然那也是化名。

“我想跟你商量下,林。如果你同意在这里,在我面前换上衣服,我就告诉你衣服在哪里。

我们互看不顺眼,怀着满满的敌意盯着对方瞧,那种敌意有时几乎可说是相互吸引,或者更甚于相互吸引。

“如果是那样,”我拉长音调说,不禁咧嘴而笑,“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再度大笑,笑得更起劲,更自然。

“林,你说得没错。替我拿杯水来,好吗?这玩意儿喝得越多,就他妈的越口渴。”走到那小厨房的途中,我顺道去看看塔里克。他已经睡着,头往后倒在坐垫_l , 嘴巴微张,一只手蜷起抵着下巴,另一只手仍无力地握着杂志。我拿走杂志,取来挂在钩子上的薄披巾盖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到了厨房,我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又拿了两只平底玻璃杯,回到卧室。”那孩子已经睡着了,”我说,递给她一只玻璃杯,“我会让他睡一会儿。如果他没醒,我晚点再叫醒他。

“坐这里。”她命令道,轻拍她旁边的床面。我坐下,喝了满满一杯冰水,再喝满满一杯。她隔着玻璃杯缘看我喝。

“这水好,”片刻之后她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水好?我是说真的很好。别人都以为这里的水脏得要命,我是说孟买和印度之类的地方。他们怕这.里的水,但其实比我家水龙头流出的化学味马尿好喝多了。”

“你家在哪?”

“那有什么鸟差别?”她看着我,不耐烦地皱起眉,急急补充道,“别生气,别发火,我不是在耍酷。我是说真的,有没有家有什么差别?我绝不会回去,你绝不会想去那里。”“我想也是。”

“靠,真热!最讨厌每年这时候,雨季来之前总是最不舒服,叫人抓狂。这种天气会不会让你抓狂?这是我第四个雨季——在这里住一阵子后,你就会开始数。狄迪耶有九个雨季,你相信吗?在孟买待了九个鬼雨季!你呢?”“第二个,我期待雨季降临,我喜欢雨,虽然那会让贫民窟变得泥泞不堪。”“卡拉告诉我你住在贫民窟。真不晓得你怎么受得了,那么臭,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过活。我死也不去那种地方。”

“就像大部分的人、事、物一样,那里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糟。”她把头斜靠到一边肩膀上,看着我。我不懂她的表情,眼神绽放着欢愉、几乎诱人的笑意,嘴巴却扭曲成不屑的讥笑。

“林,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怎么会给这小子缠上 ? ”“我告诉过你了。”

“那他是怎样的人?”

“你不是说不喜欢小孩?”

“是不喜欢,小孩那么……无知。除非他们不是那么无知。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得到手绝不罢休,叫人讨厌。我认识的那些糟糕得要命的人,全和长大的大小孩差不多!有够恐怖,让我想吐。”

小孩或许令她反胃,但在酸麦芽浆酿成的威士忌下肚后,她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没有感觉了。她就着瓶口,喝了几口,每一口都喝得既慢且久,又喝掉整整四分之一瓶。真的醉了,我想。如果她先前没醉,现在是真的醉了。她用手背擦擦嘴,微笑,但表情很不协调,中国蓝的眼睛此时眼神涣散。她摇摇晃晃,精神愈来愈不集中,许多伪装的粗暴姿态渐渐卸去,突然显得很年轻,很脆弱。她的下巴原本看起来愤怒、害怕而可憎,这时软化成出奇温柔、慈悲的线条,脸颊丰满而红润,鼻尖微微翘起,形成柔和的曲线。她是有着少女脸庞的二十四岁女人,脸上没有无奈妥协留下的坑洞,没有痛苦决定所刻下的深纹。从卡拉告诉我的一些事,以及我在周夫人那里见到的情形,可以知道她的人生过得比大部分人苦,但从她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她把酒瓶递给我,我接下,吸了一口。我拿着酒瓶好一阵子,趁她不注意,把酒瓶摆在床边的地板上,她拿不到的不起眼地方。她点起烟,拨乱头发,草草扎着的发髻散开,长卷发垂落在一边的肩上。她泰然自若地把手摆在头顶,丝质睡衣的宽袖子滑过手肘,露出刮过毛的腋下青白的毛茬。

房间里没有其他致瘾物的迹象,但她的瞳孔缩到只有一丁点,显示她吸食过海洛因或其他毒品。不管她喝了酒又吸食了什么,总之她因此神情恍惚。她整个人软趴趴地靠着床架,显得不太舒服,正用嘴巴呼吸,呼呼作响。她的下唇松垂无力,少许威士忌夹杂唾液从嘴角淌下。

不过,她仍是漂亮的。这想法使我突然觉得,即使她一副丑态,看来仍然会是漂亮的。她的脸是一张又大、又可爱、又无表情的脸,是足球赛场上拿着彩球热舞的拉拉队女郎的脸,是广告商用来诱使人冲动买下多余商品的脸。

“继续说啊,跟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个小孩?”“呢,我想他是个宗教狂热分子。”我偷偷告诉她,面带微笑,同时转头望着沉睡的男孩。“他今天要我停下来三次,还有今天傍晚,好让他做礼拜。我不知道这是否对他的灵魂有好处,但他的胃口似乎很好。他很能吃,吃起东西就像有人会颁大胃王奖表扬他一样。他让我今晚在餐厅里耗了两个多小时,吃下面条、烤鱼、冰淇淋和果冻。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晚来,照理说我一旱就该到家r ,但他赖在餐厅不走,我也没办法。看来未来两天为r 喂饱他,我的荷包要大失血了。他吃得比我还多。”“你知道汉尼拔是怎么死的吗?”她问。

“我有没有听错?”

“汉尼拔,那个带着大象的家伙。你不知道自己的历史吗?他带着大象,翻过阿尔卑斯山,攻击罗马人。”

“哦,我知道你在说谁了。”我不耐烦地说道,对这种毫无条理的谈话很恼火。“那他怎么死的?”她质问道,表情愈来愈夸张,一副醉鬼无厘头的滑稽模样。“我不知道。”

“哈!”她嘲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陷入长长的沉默。她怔怔地盯着我,我好似能看到她的心思正往下飘荡,穿过她的蓝眼睛,犹如室内滑雪场里的雪花。

“所以,你要告诉我?”片刻之后我问道,“他怎么死的?”“谁死了?”她问,一头雾水。

“汉尼拔。你要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惺,他啊。呢,他好像是率领三万大军翻过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跟罗马人打了好像十六年的仗。哇靠,十六年!他从没吃过败仗,一次都没有。然后,经过其他一些鸟事,他回国,成为大人物,大英雄之类的人物。但罗马人从来没忘记他加在他们身上的耻辱,所以耍了一些政治手段,让他的人民转而攻击他,踢走他。伪撞我说的吗?” “当然。

“我其实是在说,难道我会喜欢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在这样的生活_上?你知道,我不是非这样不可,我大可跟比你好得多的人在一起。我可以跟我喜欢的任何人在一起,任何人!”她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她的手指了。我把烟灰缸移到烟下面,轻轻拨松她紧夹的烟,让那根烟从她手上落入烟灰缸里。她似乎没有察觉。“好,所以罗马人迫使汉尼拔的人民把他踢走。”我以坚定的语气说,对这位迎太基将军的下场真的起了兴趣。

“他们将他放逐。”她忿忿纠正道。

“将他放逐,然后呢?他怎么死的?”莉萨突然把头抽离枕头,瘫软虚弱地移动身户,怒目瞪视我,那神情让我觉得她似乎真的心怀恶意。

“卡拉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啊?”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比她还漂亮!仔细看,我这对奶子比她的还好看。

她拉开丝质睡衣,露出大半身躯,动作笨拙地抚摸自己的孚山每。“你说啊?是不是?” “是……是很好看。”我小声说。

“好看?它们是真的他妈的漂亮!是完美!你想摸摸看,对不对?来摸啊!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动作快得让我吓一跳,然后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臀部附近的大腿上。肌肤温暖、光滑、有弹性。世上最柔软、摸起来最舒服的东西,莫过于女人的大腿。任何花朵、皮革或织品,都没有这种丝绒般的轻柔触感。所有的女人,不管胖瘦老少,不管在其他方面有多大的美丑差别,其大腿的触感都是如此完美。男人为何渴望占有女人,为何如此频频自认为真的占有了女人,大腿和大腿的触感是主要原因。“卡拉有告诉你我在‘皇宫’做什么吗,啊?我在那里做些什么?”她说,带着令人费解的敌意,同时将我的手拉到她两腿间长着金色毛发的坚实小丘上。“周夫人要我们在那里玩花样,男人很喜欢‘皇宫’的花样,卡拉跟你说过吗?啊?‘蒙眼男人射靶’,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是什么?客人戴上眼罩,把鸡巴插进我们之中一人,猜中是哪个人,就有奖赏。而且,要知道,不能用手。妙就妙在这里。她有跟你讲过这个吗?有跟你讲过‘椅子’吗?很受欢迎的花样。一个女孩手脚着地跪着,另一个女孩背对背躺在她上面,把她们两人绑在一块儿,顾客上下轮流插,有点像是多重选择。有没有让你兴奋,林?让你欲火焚身?卡拉带客人到‘皇宫’时,这一招常让他们性欲高涨。卡拉很有生意头脑,你知道吗?我在‘皇宫’上班,但那只是个工作,我赚钱维生的工作,而她是让那工作醒醒的人,让那工作成为……恶』 心事的人。卡拉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没错,生意头脑,还有跟生意头脑一样冷酷的心肠……”

她双手抚摩我放在她小丘上的手,一边扭动屁股,使我的手与她的身体相互磨蹭。她屈起双膝,两腿分开,把我的手带到她的阴唇,肥厚、饱满、湿润的阴唇。她把我两根手指塞进她温热的小穴。

“感觉到了吗?”她小声而含糊地说,紧咬着牙,然后露出牙齿冷冷一笑。“肌肉的力量,小伙子。重点所在。那是受训、练习数小时、数个月的成果。周夫人要我们蹲下,使劲夹住铅笔,好练出像握拳那样的握力。我练得可是他妈的厉害极了,可以用那个鬼东西写信。你感觉到那股劲道了吗?你绝对找不到这么紧的东西,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卡拉没这么行,我知道她没这么行。你到底是怎样,你不想上我吗?难道你是同性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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